薄远封的手轻轻摩擦着莫桐柔白如莲萼般的肌肤.望着她凝视着自己.迫切等待他回复的澄澈眸光.缓缓移开手.
眸子里的温柔的光渐渐收敛.换成了他往日惯常的冰冷深邃.
放开莫桐.薄远封退后一步.转过身背对着她.声音里透着彻骨的冰冷："我跟你.早两年前就沒有任何关系了.藤井艾早跟你说的清楚.以后不要再來找我.我可不想被人误会跟你还搞什么藕断丝连."
薄远封始终背对着莫桐.他不愿看莫桐此刻的表情和那双澄澈如清露一样干净的眸光.因为害怕自己把持不住.再一次将她拥进怀里.再也放不开.
直到听见重重的关门声.薄远封才长长吁一口气.转身坐进椅子里.点了一支烟.薄远封并沒有抽.而是夹在两指间.缓缓闭上眼.将头靠在椅背上.
尽管心情不好.但薄远封依然迅速进入了睡眠状态.这是在德国打拼的那几年.黄奕臣教给他的方法.
那段日子.每天都忙得天昏地暗.薄远封几乎沒有时间休息.好几次因为缺乏睡眠导致严重贫血而突然晕厥.
黄奕臣就教给了他这种自我催眠的入睡方式.对迅速补眠有非常好的效果.
指尖有灼烫感时.薄远封迅速睁开眼.将即将烫着手指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正准备起身洗个脸去楼上看看巴若特.门外传进來轻轻的敲门声.
"请进."薄远封说话时.又坐回椅子里.门缓缓被推开.藤井艾走了进來.
薄远封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藤井艾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送她回家的."
"如果你沒送她.应该早就來这儿找我了."薄远封垂着眼帘.边说话边整理桌面上的东西.
藤井艾啧啧称叹："你这种智商.不去做侦探或者间谍.简直是太浪费啦."
"沒出息."薄远封冷冰冰迸出三个字.起身走进茶水间煮咖啡.
藤井艾自顾自坐在刚才莫桐坐过的小椅子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洗干净的苹果啃起來.嘴里边嚼还忍不住埋怨.
"你还真舍得.眼瞅着人家哭的稀里哗啦地.就这么把人给赶走了.哎."
薄远封端着咖啡回來.表情却比平时还冷硬几分.伸手将龙砚发回來的传真推到藤井艾面前："别扯这些废话了.先看看这个."
藤井艾将苹果咬在嘴里.拿起传真认真看了一遍.看到最后"吧嗒"一声.嘴里的苹果掉落在了地毯上.藤井艾却顾不得.抬起头惊愣地瞪大两眼看向薄远封.
"这种花粉居然会上瘾.那就是说.刚开始并不一定是瑶娜主动找的洛兰.也可能是洛兰故意陷害瑶娜的."
薄远封点头："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洛兰有这个心思.也是瞅准了瑶娜本身的因素.
瑶娜一直视莫桐为最大的竞争对手.她想整莫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早在贝利时.她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这次.她大概也是想利用洛兰的强大背景."
藤井艾点头："这个跟我的人调查的结果差不多.据贝利秘书部的人说.瑶娜其实早先就对单身已久的贝特朗有过想法.
可惜莫桐突然出现.并跟贝特朗的关系迅速升温.彻底掐灭了瑶娜的黄粱美梦.瑶娜很可能那个时候就嫉恨莫桐了."
薄远封补充道：“或许贝特朗本人也已经察觉了瑶娜的用心.所以刻意疏远她.”
藤井艾轻轻点了下头：“完全有这个可能.不过贝特朗好像真的特别信赖莫桐.几乎将公司大权都交给她掌管呢.”
提起贝特朗.薄远封沉默了几秒.岔开了话題："瑶娜失踪了."
藤井艾刚恢复正常的双眼再次瞪地溜圆："是.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我上次见过她之后."
“这绝对跟洛兰有关.”藤井艾说的斩钉截铁.
薄远封点了下头.淡淡道：“只是不能确定她的人现在是不是还在洛兰手里.如果是.还真有点麻烦……”
薄远封话落.两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藤井艾无奈感慨：“我真搞不懂莫女神每天脑子里琢磨些什么.她在贝利时已经权倾朝野.居然还把这么一个蛇蝎女人带來工程部做贴身助理.要是换成我.早把瑶娜踢回姥姥家去了.”
听藤井艾这么说.薄远封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哼.她如果能想明白这些.就不至于当初被章悦怡整的那么惨了.”
藤井艾看着薄远封难得的一脸愁云惨淡.不禁笑道：“我也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总替莫女神操心喽.不过你俩也算是绝配.她粗线条沒关系.有你这么精明.足够用啦.”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藤井艾有些累就回房间休息去了.留薄远封独自一人在书房.
空间安静下來.薄远封的脑子里不自觉又浮现出莫桐临走时微微颤抖的纤瘦背影.剑眉不自觉紧蹙.起身出了书房门.边向电梯走.便拨通了鹰的电话.
“我正要给你打过去.”电话刚接通.彼端鹰先开口了：“瑶娜失踪了四天.你跟她见面的当天.洛兰飞回阿联酋的飞机延迟起飞了两个小时.我查了.不是因为飞机故障.”
薄远封紧跟着问：“瑶娜现在还在洛兰手里吗.”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洛兰回阿联酋部后.有他们组织内部的保镖.我不方便近身调查.
不过我觉得沒有.那天瑶娜跟你分手之后.洛兰肯定见过她.但事后.洛兰马上飞回阿联酋.这段时间一直跟穆得?希尔在一起忙收购案的事.瑶娜应该沒有跟她在一起.”
“好.你这段时间只要密切关注洛兰那边的动静.其他的我会留意.”
“OK!”
挂上电话.薄远封紧皱着眉想了想.又返回书房.拉开书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银白色矽钢制成的小型保险箱……
....
莫桐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工地的“财神奶奶”.
所有项目的工程支出款项.皆由莫桐审核盖章后才能领钱去采购材料.莫桐也彻彻底底领略了一把“日出斗金”的赶脚.
“莫.你看这笔资金是不是有问題.为什么昨天刚支出一项.今天还有.”凯伦手里拿着一张单据递给莫桐.
莫桐手指飞速敲击着计算器的同时.顺带抬眼看了眼凯伦手里的单据.立刻道：“沒错.这个是第二部分地下工程需要的一种特殊的化学冷凝剂.
前几天开会.艾蒂特别要求.这种材料必须每天购进.她说这种型号的化学药剂放置不能超过三天.否则就会挥发无效.所以这笔支出天天都有.”
凯伦笑着点头：“我总算领略道什么是女神记忆了.每天好几千种材料款.你居然全能记住.看來麦卡锡这次可是淘到宝贝啦.”
莫桐知道凯伦最后那句话一语双关.只低着头看报表.不再搭话.
凯伦并不介意这些.见莫桐的杯子空了.就顺带给她冲了杯咖啡.
“我现在有点忙不过來.如果你去助理办公室.顺带看看埃纹送支票回來了沒有.让她过來帮我整理单据.”莫桐头也顾不上抬.一边敲击计算器.一边对凯伦说.
“好滴.很愿意为您效劳.”
凯伦说笑着出了莫桐的办公室.走到助理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立刻惊讶地瞪大眼：“瑶娜..你什么时候來的.我们还以为你穿越了呢.”
瑶娜缓缓转过脸.脸上带着口罩.对凯伦抱歉地笑了笑：“我这几天得了比较严重的风寒.沒能來上班.实在抱歉.”
凯伦走到瑶娜身边.仔细看了看她.笑道：“你终于來上班了.这几天莫和埃纹到处找你.很担心你呢.前几天莫还给你补了张假条.生怕财务那边扣掉你半年的奖金.你老板可是很够意思哦.”
瑶娜的大半长脸都罩在口罩下面.露在外面的眼睫毛眨了几下.低声说：“我……很抱歉……”
凯伦拍了下瑶娜的肩膀：“沒关系啦.你回來上班就好.现在莫正忙.她刚才还让我來找埃纹.正好你在.过去帮她做事吧.”
凯伦说完.转到对面自己的办公桌前.抱起桌面上的一叠文件准备离开.
“凯伦.等下.我有事想问你……”瑶娜立刻叫住准备出门的凯伦.
凯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瑶娜.
“呃……这几天莫和埃纹到处找我.工程部的人一定有一些非议吧.”瑶娜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
凯伦笑道：“大家不过是猜着玩儿而已.不过我们沒想到你生病.都以为你跟男朋友私奔了呢.别担心.现在你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吗.大家开一阵子玩笑也就过去了.”
凯伦离开办公室后.偌大的助理办公室里.只剩下瑶娜一个人.
瑶娜低垂着眉睫.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指始终不停地交叠扭搓.因为太过紧张.手心渐渐渗出一层细汗.
纤长美丽的眼睫毛迅速眨了几下.她终于最后下定决心.站起身迅速向办公室外走去.
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别的办公室里传出有人议论的声音.大家都在各自的办公室里忙碌.这让瑶娜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点.
走到莫桐的办公室门前.瑶娜轻轻叩了几下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