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无量山,无量剑派正值剑湖宫大比盛事,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上次大比是东宗得胜,入主剑湖宫五年,所以这次是东宗守擂,西宗攻擂。其实传说中的仙人舞剑早已消失多年,但两宗弟子仍然心存侥幸,并且更重要的是这个大比也是决定宗门荣辱的盛事,故此东宗弟子个个都卯足了劲,发誓一定要成功卫冕守住擂台。而对于西宗弟子来说,上次的失败让他们在这五年内一直抬不起头来,门派事宜也是事事以东宗为主,压得他们很是喘不过气来,所以也都是同心戮力,决心定要把东宗赶出剑湖宫。
此时,剑湖宫外,巫玺一行人终于及时赶到了这里。无量山脚下,四名无量弟子分成两队在此看守,见到赵光标等人走过来,为首一人迎了上去,行礼问道:“在下无量剑派严光玉,此处乃无量剑派剑湖宫,敢问各位是哪里来的朋友?”赵光标还礼答道:“严师弟你好!我等一行人乃是无量北宗弟子,知道今日是剑湖宫大比的日子,特地前来参加会武。”
听他说完,四名无量弟子相顾愕然,严光玉想了想,皱眉说道:“这位朋友,在下入门十七年,从未听说过无量剑还有北宗这个分支,还请阁下不要戏弄我等。”赵光标听了,神色有些复杂,北宗离开的时间实在太长,以致于这些无量弟子竟不知还有北宗这个分支。他行礼解释道:“我等北宗弟子于三十年前离开无量山,一直没有和东、西两宗通过消息,师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这时严光玉的脸色已经冷下来了,问道:“可有请帖?”赵光标不知其意,下意识回答道:“没有”严光玉冷冷一笑,说道:“今日乃剑湖宫大比的重要日子,尔等未带请帖就来到这里,还诈称是什么北宗弟子,分明就是图谋不轨,识相的就速速退去,不要自讨苦吃。”听了他的话,樊光仁和其他北宗弟子气得七窍生烟,他一激动就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赵光标也是满脸不爽,但还是按住了樊光仁,说道:“严师弟不要怀疑,可去帮我等通报一番,想必师叔伯们定是知道的我等来历的。”
严光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都说了今天是剑湖宫大比的重要日子,我师傅很忙,恐怕没空见你。”到底是大派的弟子,或许他们被教育得礼仪周全,但内心的倨傲还是藏不住的。千里迢迢的从大宋来到无量山,满怀着各种期望,结果却连门都不让进,赵光标的脸也黑了下来,开始打算要硬闯了,心想着师叔伯们应该还是知道北宗的。”
这时巫玺说话了:“严师兄,北宗确实三十年未曾在无量山出现过了,你猜想我等乃是伪造身份前来捣乱的闲杂人等原也是应该的。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假设我等当真是无量弟子,师兄你却不问清楚就将我等赶走,日后人们会怎么谈论贵宗呢?因为害怕比武失败竟不敢和前来会合的北宗弟子相认?或者还是其他的什么。这样的话,令师是否会感到羞怒呢?又是否会迁怒于师兄你呢?”见严光玉陷入思考,他笑笑继续说道:“我等到底是不是北宗弟子,师弟派人前往通报一声即可,倘若我等真的不是无量弟子再赶我们走也不迟嘛,这样谁也不能说你的不是,师兄认为呢?”
严光玉看了看他的眼睛,对身后的另一名无量弟子耳语一番,那人点点头快步离开了。等他离开,严光玉对巫玺说道:“这位朋友,请稍带片刻,容我等问问清楚。”巫玺点点头,退入人群不再说话。
剑湖宫内,除了东、西两宗弟子之外,无量剑派还邀请了许多别派人马作为公证人,再加上一些过来观礼的,人数几乎要突破两百人大关了,非常热闹。此时,无量见练武厅内,厅东坐着二人,上首是四十左右的中年道姑模样的辛双清,她嘴唇紧闭,神情紧张。下首则自然是东宗宗主左子穆了,他神情很是专注,以致右手摸着胡须却忘记抚动。两人的座位相距约一丈有余,身后各站着二十余名男女弟子。西边一排椅子上坐着十余位宾客。东西双方的目光都集注于场中二人的角斗。
再看场中,此时赛事正是最关键的时候,东、西两宗皆已各胜两场,所以这最后一场显得极为重要。东宗出场的是一个中年汉子,神态轻松,西宗出场的选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满头大汗,显得十分吃力。两人你来我往,很快百招已过,西宗青年终归还是年轻,渐露不支之像。突然西宗青年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却是使的那‘跌扑步’。中年人见此,冷冷一笑,没有轻进,并不上当。青年见他不上当,无奈之下只好认输了事。
左子穆站起满脸得色笑道:“胜局已三,这次大比又是东宗胜啦,辛师妹,看来我东宗还需要在剑湖宫再住几年才行啦”辛双清铁青着脸说道:“东宗实力果然雄厚,我西宗弟子自是远远不及的,西宗输得心服口服啊!"最后一句说的仿佛咬牙切齿一般,显然不是真的心服口服。左子穆一脸得瑟,一副我不和你计较的样子,起身对西边坐着的宾客行礼道:“多谢诸位捧场,这次会武却是我东宗弟子略胜一筹啦,诸位朋友不要急着离开,东宗稍后会在剑湖宫设宴,还请留下来吃个便饭。”
宾客们见此,赶紧起身还礼,道谢之余,也都吹捧了东宗几句,一时间嘈杂不已。这时,一个中年人进来之后悄悄绕到左子穆身边耳语一番,左子穆听完皱了皱眉,神色很是不愉。低头沉思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双手示意众人安静。
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之后,他说道:“我无量剑派于五代后唐年间在此创派,历经数十年后分为三宗,除了东、西两宗之外,还有一个北宗。只是三十年,北宗大比失利,宗主万般羞愤之下,愤然离开无量山远走他乡,一直未曾与我等联系,所以少为人知。”
停顿一下,看到大家都听的很专心,装作有些愤怒但又强行克制的继续说道:“但就在今日,北宗弟子似乎重拾了信心,又来到了无量山下,要求参加大比。”说到这里,宾客中一个黄袍汉子愤然出声打断:“这北宗也真是有趣的紧,输了比武就叛派出走,可见心理素质何其差也。如今趁东宗刚刚比完,体力不足之际,竟还敢厚颜无耻的提出这样的要求?当真是不要脸皮了,左兄理他们作甚,直接轰走便是了。”其他宾客也是纷纷符合。
左子穆见此,微微笑道:“兄台所言差矣,北宗虽然已经叛宗而走,但毕竟曾经是无量剑派的一员,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也是不能拒绝的。”默默的同意了“北宗叛宗”和“北宗要求很无耻”之后,左子穆决定再发一张好人卡,果然众宾客都对他感到十分佩服,纷纷出口称赞。
一旁的辛双清这时已经反映了过来,她两眼放光,连忙附和左子穆说道:“左师兄所言极是,北宗弟子毕竟是无量剑派的一份子,有权参与大比!”这时旁观的宾客们也不再出言反对,说到底他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不会介意热闹更多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