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再次领略到了余文钢的强势。
年前他就领教过一次。
在年前那次会晤中，余文钢也是逼他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款，才最终同意双方继续合作，把小灵通项目的架构方案拿出来供华为江陵研究院使用，并且还约定了一系列后续限制条款。
而现在余文钢所提的这几点，其实只不过是在上次基础上那些约束的强调和延续。
因此，哪怕老任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也还是只能咬牙答应。
面对余文钢的强势，他不答应似乎还不行。
第一件事刚完，第二件事又来了，被逼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协议的老任才刚歇下来准备喝上一口热茶，余文钢却又开口了：“老任，咱们来炒作几把吧。”
“炒作？炒作什么啊？”
老任不解地问道。
余文钢回答：“先炒作一下华为和理想的神秘合作关系，帮理想预热一把，稍晚点，再好好炒作一把小灵通项目。”
老任停了下来，开始琢磨余文钢的具体意思。
前面半句其实是比较容易理解的。
按照余文钢的计划，理想信息这边，一旦校园卡系统开始在江大进行测试，就会启动整个项目的市场推广计划，也就是各种组合拳一起出，各种噱头一起上，把这个项目给炒爆。
但理想信息还有一块小短板，那就是自身的知名度不够，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在一开始就吸引各界以及媒体的关注。
所以余文钢又盯上华为了。
巨大中华！
因为前几年的发展迅猛，华为目前在国内的名气已经不仅仅局限于通信行业了，它和巨龙、大唐、中兴三家企业摆在一起，成为了各界都知晓的明星企业。
若是在这个时刻，华为这边稍稍向外界透露一丝信息，比如说跟理想在彩铃业务上的合作，甚至于把两家企业股份置换的消息稍稍透露一点，就绝对会成为轰动全国的猛料，估计各地媒体都会蜂拥而至，来深挖其中的内幕消息。
这样无疑会大大增加理想的名气。
这个可以有！
作为理想的第二股东，但凡对理想有利的决定，老任肯定是支持的，反正这么操作又不需要华为再额外投入什么，也不会给华为造成啥负面影响。
可是对于后半句他就有点不太理解了。
在目前情况下，不管是他老任? 还是余文钢? 都在小灵通项目上保持一个原则，那就是低调和保密。
不仅对外保密? 连对华为内部都高度保密? 除了只透露江陵研究院在弄小灵通项目以外，其它的一概高度保密。
正因为这样? 上午孙正义和马老师在时，余文钢连股份置换的事情都爆了? 却偏偏没有爆研究院和小灵通项目的事。
“小灵通项目也炒作？那样是不是太高调了一点？”
老任跳过了前半部分? 直接问起了小灵通项目炒作的事。
“不是现在，是稍晚点，大概到4月份以后吧。”
之前还有点嘻嘻哈哈的余文钢一下子却变得认真了起来，又接着说道：“我认真考虑过了? 等四月份左右? 电信移动分拆完毕后，很多电信公司应该就会立即开始着手小灵通项目了。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再不炒作一番，造点势的话，客户都跑ut和中兴那里去了? 到时想再拉过来就有点难了。”
需要炒作的理由被他表述了出来。
非常有道理！
老任一听就明白了余文钢的意思。
作为习惯了跟其它通信设备商抢客户的老鸟，他深知在某个项目上先把客户拉到手中来的重要性。
一步领先? 步步领先，这一道理在通信行业的客户争夺战中也同样适用? 只要能把客户请过来，那些销售老鸟们就有的是手段把客户给留下来? 不说独吞? 最起码做到我吃肉别人喝汤的程度还是很有可能的。
因此? 如果有可能的话，好好炒作一番小灵通项目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但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
正如余文钢之前在会议上所提的，炒作可以，但必须得有噱头，比如说技术业内领先，性价比同行内最高之类的。
噱头越牛，就越能吸引媒体及运营商的关注。
可问题是从现在到四月份，充其量也就两个月时间了，到时江陵研究院这边有噱头可炒吗？
老任直接把这一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交给我来解决吧，到时要是连噱头都弄不出来的话，那还炒什么炒？”
余文钢自信满满地回道。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差拍自己胸脯下保证了。
见状，老任也不追问了，转而问道：“那需要我这边配合什么？”
“你这边……”
余文钢话一出口，但却又立即停顿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想了想，他这才继续说道：“你这边有几点是需要抓紧时间做的。
“一是彩铃业务这边得抓紧时间动了，等电信移动一旦分拆完毕，马上就得开始推，把移动那块推火了以后，对我们推小灵通项目也很有利。”
“你的意思是说……到时把彩铃业务也往电信这边推？”
老任立即就领悟了余文钢的意思。
“当然，如果移动那边彩铃业务火了，那你说电信这边会不会眼红？到时我们把小灵通项目和彩铃业务捆绑在一起推，是不是对电信公司会更有吸引力？”
余文钢确定道。
老任的眼神立即又亮了起来。
在余文钢的彩铃业务方案里，确实有提到过，彩铃业务一旦在移动领域火了之后，电信这边照样可以推，既可以推小灵通彩铃，也可以推固化彩铃，只要是电话都能用得上。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将彩铃业务跟小灵通项目捆绑在一起来弄。
或许这才是独家授权的好处！
谁选咱家的小灵通业务系统，就第一时间开通彩铃业务，如果用别家设备，那对不起，设备兼任的问题还没解决……
这借口一出，华为的小灵通项目竞争优势又多了两三分。
这是要大发的节奏啊！
老任看余文钢的眼神变得更加热切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所做的最英明的抉择，可能就是选择跟余文钢捆绑在一起。
这小子的脑瓜子真的太好使了一点！
“你第二点要做的，是……”
老任感慨中，余文钢却又低声跟他私语了起来。
很快，一步接一步的连环棋被两人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