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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文^书库][].[].[com]素和箐皱着眉,将手里攥着的污秽放在墙垛上,她来前就知道十有八|九会从媚妃腹中取出此物,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她原以为这邪物应该是三个月内的幼虫,结果取出的却是盘根错节的虫环!所谓虫环,就是无数蛊虫尾部相连,而头部又各自分开,这样的蛊虫已经不属于寻常巫蛊的范围,而是世间最邪恶的妖蛊或者魔蛊!虫环上众蛊一个接着一个,直到连接成一整个环状,再也无法分离。虫环上以母蛊的毒性为主,子蛊各自毒性不同,通常半数蛊虫互为弥补,互相吞噬也互相滋补,是生杀往复无休无止的邪法。
因此一旦体内形成虫环,就是无解之毒,因为克制一种蛊虫的毒药,往往会成为另一种蛊虫的养分,生生不息旧死新生。媚妃已经身死,而她腹中的虫环竟然还没有完全死绝,墙垛上一大团黑红色在寒冷的夜风吹拂下散发出无数腥臭。
素和箐手握着虫环时,虫环没有什么动静,好像已经彻底死绝,但是她刚一松开手,虫环就无声裂开,外面黑色的死虫掉落,里面新鲜的幼虫颤颤巍巍的探头出来,冷风吹过,幼虫立即发觉外面并不是它们熟悉的温热血肉,连忙飞也似的向四下奔逃,想要寻找温暖。
素和箐伸手抓过三条,将鲜红的幼虫塞进一支通体乌黑的短笛中,其中两条幼虫发出噗噗两声爆出两团烂肉,剩下的一条将烂肉啃|噬干净,然后没了动静。
须臾,短笛外突然亮起一个血红色的亮点,血点明明灭灭了片刻,随即暗了下去。
“太女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素和箐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十分娴熟,长孙柔知道身为太师的素和箐对邪魔自有一套本事,据说是跟随一位方外高人学来,但是她就不知其中奥妙。
“上古养血阵有三种血灵引,一是夫妻,二是宿敌,三是母子。夫妻为阵,需以双方精血喂养蛊母,带蛊母反吐虫孢,雌雄虫孢分别服下,可使双方受益。宿敌为阵,要以自己的血供养蛊母,令蛊母认主,再以初代子虫放进带有仇家气息的挽瓷中闷杀,蛊母视仇敌为天敌,会为饲主指明仇敌方向至死方休。至于母子阵,只需将蛊母放入女子体内,倘若她没有子息,不出三日蛊母就会化成一汪污水排出,但是一旦女子有儿女,且儿女不在身边,蛊母就会繁育子虫。女子越是思念儿女,虫环就会越大,根据虫环大小,可以推测出两件事。”
素和箐回手,将长孙诺的尸身推向一旁,“七公主绝非媚妃亲女,甚至与媚妃没有任何骨血关系,至于另一件,媚妃是被人所害,这个人知道媚妃在宫外藏了一个皇子,而且——”
城墙下,两道紧身黑衣的身影紧贴着墙壁站立。
其中一人死死的拉住另一人的手肘,阻止那人想要跃上城墙的动作,黑暗中两人均是目光如炬,只是被拉扯住的那人目光如炬,眼底却噙着一线银光!
“而且?什么?”城墙上长孙柔不明所以的皱眉,顺着素和箐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短笛上血点再次出现,同样的明灭,然后消失。这……难道是母子蛊虫的暗示?
长孙柔蓦地屏住呼吸,惊讶的看向素和箐,素和箐对着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寒风席卷,零星的积雪被夜风卷起,吹刮着两人的粉颊。
素和箐扬起清浅的笑意,给长孙柔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朗声开口,“算了,就连媚妃娘娘含怨被杀,死后又被辱没尸身,那人都没有现身,想必是个不忠不孝又贪生怕死的东西!”
“太女姐姐说得是,”长孙柔会意,母子蛊能显示出媚妃亲子的下落,血点不变,显然那个被媚妃藏起来的野种就在这附近!而且素和箐突然变了态度,就是要放话给那个人听!
当即语气十分鄙夷的开口说道,“连自己的亲娘死了都能当缩头乌龟视而不见苟活于世的,不是缩头乌龟又是什么东西!哼!可是现在怎么办?既然媚妃是被人陷害受了冤枉,你要为媚妃翻案还她一个清白吗?”
“我与媚妃非亲非故,何必如此?何况,”素和箐叹息一声,迟疑片刻,“而且媚妃已经身死,名号早在被废妃时就已经荡然无存,不如——干脆将她们烧毁,送她们最后一程吧!”
焚火烧尸在云沧是对尸体极大的侮辱,仅次于沉尸入水,他还能忍得了?
素和箐冷笑,她就不信他既然来了,难道还会任凭他母妃的尸体遭受火刑!
城墙下方,冷辰欢闻言再也无法等待,猛然甩开心腹的阻拦,一步蹬上城墙凹凸,身形急速上窜,心腹暗叫不妙,连忙跟着上前。
“可是父皇那边……什么人!”身后风声鹤唳,长孙柔猛然转身,两道黑影从城墙后一跃而起,顿时全神戒备,脚步错动,向着素和箐靠近。
“两位夜闯皇城,不会是为了欣赏夜景吧?”短笛微热,素和箐不用看,直接将短笛塞进怀中,媚妃果然藏了一个儿子,与她想象的一般无二!
“把她们交出来!”冷辰欢目光如芒,直指太师,素和箐的身影在肆虐的冷风之中纹丝未动,长孙柔的锦袍上下起伏,她却宛如站立在寂静山林间,一根发丝都没有异动。
他登上城墙前,就察觉到太师身上逸散出的浓郁的辟邪秘术的气息,那是一种不同于灵气的强大力量。但是无论她如何强大,他也要夺回他娘的尸体!决不许她将之火烧,否则他娘就永远也无法证明清白!冷辰欢听得清清楚楚,他娘是被人所害,所谓的上古养血阵其实是被人下了母子蛊结成的虫环,他只有带走她的尸体保存下来,然后找机会进宫面圣!
长孙哲,这个男人是他娘爱了一辈子的人不是吗?
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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