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一边用热水搓洗了一遍棉布,让二郎转了个身,给他擦背,一边道:“我也不知道近来怎么了,脑子里总想起这个调子。心情一好,就想哼这个。很好听,对不对?”
莫二郎点头赞许道:“确实很好听。”想了想,又忍不住追问:“你想想看呢,肯定是以前在哪里听过的吧?”
摇光头也不抬地道:“我早想过了,一点都不记得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听到过。不过以前我也很少关心这些东西,又不能当饭吃,当衣服穿,所以也没有留意吧。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记在脑子里了。”
二郎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也就不再追问了。
摇光见他不说话了,就又哼唱起来。二郎复又仰躺下来,由着摇光仔细地给他擦洗双臂。闭上眼睛听着这好听的调子,身上被热热的湿布擦拭着,舒服得都差点睡着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下半身一凉,裤带就被解了开来。
他猛地一惊,睁开眼睛,就看见摇光正握着他的裤头准备往下拉。他心中一急,一把握住摇光的那只手,惊呼道:“你要做什么?”
摇光正跪在炕沿上,聚精会神地帮他擦洗呢,被他这么一吓,差点从炕上掉下去。急忙稳了稳身形,无辜地答道:“在帮你擦洗啊,还能做什么?”
二郎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过突然了。他神情舒缓了一点,但紧紧抓住摇光的手并没有松开,坚定地道:“这里我自己来。”
摇光一脸茫然地盯着他道:“二郎,你身体不好,不能太劳累,怎么能让你自己擦呢?”
二郎的脸上显出了一片可疑地红晕,低声强调道:“别的地方你可以帮我擦,这里不行,我自己来。”
他强调“这里”要自己擦,摇光才有点醒悟了过来。她先是看了看二郎死命守住的那地方,又看了看被二郎抓住的手,终于恍然大悟。
立时腾地一下,脸被烧得通红,她慌不迭地把另一只手上的棉布甩给二郎,挣扎着下了炕,一边转身背对二郎,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喃喃道:“那,那你自己,自己擦吧,好了叫我。”
二郎看她这样后知后觉的模样,不由得好笑起来。一边捡起扔在他胸口的棉布,一边嗔道:“那你也要把被子先帮我盖上呀。”
摇光听闻此话,又伸出手去拉刚才被她掀开的被子,只是这次却不敢再回头,背着身子,扭扭捏捏地去摸索到那被角,来给他盖上。
二郎见此,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嘟哝道:“原来你也会有知道羞的时候。”
摇光听他说的这话,心中更加羞惭。又惦记着等下还要给他擦下半身其他地方,不敢就此跑出去,只得郁闷地在原地跺了跺脚。
二郎其实心里也很不好意思。他终究也还是一个才十九岁的少年郎,从小到大都没有亲近过女色。尽管和摇光成亲后,洞房之夜也睡在了一起。但心里面,大多数时候还是把她当作小辈来看待得更多些,刚才差一点在她面前**大泄,这心中的难堪和紧张不是少的。
所以他也就不再说话,只快快地擦洗了一遍那地方,就把棉布扔进了炕边的桶里,轻轻地说了一声:“好了。”
待摇光转过身来,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假装疲倦不支地闭眼休息。只是那轻微煽动的睫毛和脸上还没有消散的红色,轻易地暴露了他的秘密。
但摇光见他这样,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进门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心理准备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截儿。待她反应过来那里是个什么地方,又想起梁明强迫她看过的那些,心中猛地一紧,确实前所未有的窘迫起来。
这样的时候,她最怕的就是二郎会以为自己是个完全不知羞的人,那可就太糟糕了。还好他装睡不再看自己,也就免了还要想着怎么与他应对。
她赶紧再揪了一把湿棉布,走到二郎脚边,把他的裤腿卷起来,只想着快快地擦洗完他的腿脚,赶紧结束这个让人尴尬地要死的活计。
待得终于把身上都擦完一遍,她和二郎的身上都不禁出了一身汗。到像是做了什么激烈的活动一般。
不过终于结束了,两人还是都不约而同地吁出了一口气。
摇光也不敢再看床上的二郎,低头拎起水桶,就出了房门。一边走她还一边在想:等下定要找杜妈妈说和说和,这个活儿决计不能再干了。
不过还没有等到摇光去和杜婆子磨叽这个事情,二郎就不能再这样擦洗身体了。
因为当夜温度骤降,浅浅地下了一层小雪,冬天就突然而正式的降临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突然,气温也特别的冷。
二郎的病最是忌讳着凉发高热。所以一降温,李婉娘就紧张起来,张罗着让老庄头两个,连夜把二郎房间的窗户用密实的夹袄布严严实实地绷了几层,把窗边的缝隙都塞地密密的。
这间屋子买下来的时候,就计划好了这间是专给二郎用的,所以地下都装了火龙,炕是早就开了一个灶洞在烧着。这时就都日夜全开了火,烧了起来。
摇光在屋子里着秋裳都感觉到热。不过二郎的病最忌的就是寒冷,这样严防紧守再过都是应该的。
就算是如此,腊八节的头一天,摇光一觉醒来,习惯性地扭头去看二郎,就发现他呼吸急促,脸颊通红,双目紧闭,竟是在这天半夜里就突然发起了高热。
摇光见此,心中大惊,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上,就跳下床去敲杜婆子的门。
她在杜婆子的房间外着急地大声嚷嚷,这个二进的小院子里里外外声音就都传遍了。更何况外院住的两个男的都是武林高手,眨眼间就赶到了二郎的房间里。
僕一进屋,就看到摇光身着单薄的中衣,光着脚站在地上,正焦急地盯着杜婆子诊脉。他们二人不由得“呀”地惊叫一声,反应奇快地又窜了出去。
比他们早一步进门的李婉娘这才注意到摇光的模样。小丫头刚才出门了一趟,其实已经冻得有点瑟瑟发抖,此时却一无所觉,只顾盯着杜婆子对二郎的进行救治。
看到她这样,不知怎地,李婉娘原本也慌乱不堪的心突然沉静了下来。她这下猛地意识到,二郎的生命如果真的就这样走到了尽头,这个家,就真的没有拿主意的人了。她如果还不担起这个担子的话,总不能叫这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片子来主事吧。
这样想着,这么多年第一次,她变得勇敢起来,不想再任由脆弱的感情来把控自己的行为。她迅速地在心里做了一个短短的求祷,似乎找到了真正不会倒塌的主心骨,她的天神。就这样真正地渐渐安定下来,已经做好了迎接后面一切骤变的准备。
所以她不再和摇光一样,只顾盯着二郎,什么也不想。而是上前拿起炕头上摆着的衣裙,递给摇光,说道:“去,把衣服穿上,这里有杜妈妈和老徐师傅他们呢,你干着急也没用。去吧,别二郎还没好,你又生病了,那我们不更麻烦了吗?”
摇光听见这话,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到西墙角的屏风后面,穿衣服去了。
李婉娘就把老徐师傅二人叫了进来,让他们也给二郎看看。
杜婆子的医术其实远远比不过老徐师傅,尤其是在对付毒药方面。所以老徐师傅其实才是大先知派来专门看着二郎身体的人。
只是平日二郎身体状况稳定的时候,杜婆子的医术就完全够了,老徐师傅也乐得去做他最喜欢的大厨。但一旦二郎的病情严重了,还得他亲自出马。
所以老徐师傅一过来,杜婆子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站到一边,给他让出位置来。
老徐师傅把右手的三根手指搭在二郎的脉上,沉吟了良久,又看了看他的脸色,把他的两个眼皮也撩开来看了又看,半响才收回手,回身对着李婉娘,也并不开口说话,只低沉着脸色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婉娘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厥倒,但她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在心里下的决断,和跟天神做的求祷,勉励控制住自己发软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才定下了神来。
摇光早已穿好衣服出来,在一旁把老徐师傅的暗示看得清清楚楚,立时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呜呜咽咽地抽搭起来。
李婉娘却不理她,镇定地问老徐师傅:“那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老徐师傅答道:“只有每天给他输一个时辰的内力,吊着他一口气罢了,如果能熬过这个冬天还好,如果熬不过,恐怕......”
李婉娘听到此处,又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甲抠住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借着疼痛再次镇定下来,想了想道:“那就劳烦你们三位每天轮换替他运功,能多熬一天算一天,如果天神愿意的话,也许就能熬到开春呢。”
老徐师傅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老庄头和杜婆子也没有异议,遂低声自行商量起轮换的时间来。
李婉娘就拉了一把在一边正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哭出声吵到大家的摇光,把她带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屋外的寒风一吹,摇光和李婉娘都打了一个寒噤。
李婉娘拉着摇光的手,默默地走回自己屋里,才放开她的手,在炕上坐了下来,看着摇光,静静地道:“摇光,你很伤心对不对?”
摇光此时才放开一直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那哭泣声就再也止不住地漏了出来。
她一下扑到在李婉娘膝前,趴在她的腿上,一边哭泣,一边道:“阿娘,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很注意了,昨晚睡觉前我还仔细把门窗都检查了一遍,还特地测过他的体温,我,我还特意用被褥把他盖得严严实实的。为什么会?难道...难道是我昨晚睡觉的时候踢到他的被子了?还是我昨天给他换衣服的时候......”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