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严妻才松开了他,初始的兴奋过后,严妻有些疑问的道:“夫君,那个郡王府教授是几品官?”
严廷英笑道:“从九品。”
“啊!竟是个九品芝麻官么。”严妻有些失望的道。
严廷英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夫人误会了,这郡王府的文官可只有这教授一个职位啊,品级虽然低,但却是王爷的心腹,如今正值鼎革之际,这永明郡王是神宗嫡系血脉,天子堂弟,将来若是有幸登上帝位,你夫君我可就是未来的从龙功臣了!
退一万步说,以我现在一介穷酸秀才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为官,最多只能当一个不入流的吏员,按朝廷体制,只有举人以上的功名才有资格任官,你夫君我能当上官,即便是个九品官你也该知足了。”
“好吧,那妾要恭喜夫君了,能得王爷如此青睐,夫君要好好为王爷效力,可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和信任。”
严廷英笑道:“那是当然。”
就在严廷英夫妻对话间,朱由榔已回到了桂王府,一进王府,便感受到了浓浓的喜庆之味,王府的丫鬟火者们都在忙着换门神、贴春联、挂年画桃符①、贴窗花。
①桃符:古代过年时用两块桃木板悬挂门两边,上书神茶,郁垒二神名以辟邪,叫做桃符,或叫“仙木”。五代时桃符上开始写对联。明初开始用红纸写春联,但是直到明末,悬挂桃符的习俗未绝。
年画上无一不是画着一些鱼、娃娃等吉祥物,意托丰衣足食的意愿。
内官也好,丫鬟也罢,他们也是与藩王妃嫔一样的人,虽然有着各自不同的喜怒哀乐,悲观离合,到了这新年之时,却也是难掩脸上的笑意。
为了增加喜庆的气氛,王府专门采购了三大车子的鞭炮,从清晨一直到傍晚,隔一段时间就会响起一阵炒豆子一般的轰鸣声。
在王府周围还特意搭建了几个粥棚,每日从早到晚的施粥,热腾腾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插着筷不倒,每人每天限领一碗,就这一碗,却能叫人肚里暖和半天,不再有冻毙之忧。
流民们一边喝着热腾腾的米粥,一边大声赞扬着桂王的仁德,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街市上也渐渐有了些节日的气氛了。
等华灯初上的时候,桂王一家子便在启运殿内举办了一场浓重的宴会,除了桂王朱常瀛一家,各王府属官也都到场了。
桂王朱常瀛居大殿正中,含笑升座。
殿内四周,皆是用铜炉燃烧炭火,热气蒸腾,将殿内的寒气一扫而空。
待众人齐至,宴会便可正式开始。
世子朱由援和永明王朱由榔是亲王之子,又都封了爵,地位远在众人之上,桂王准两人坐于王座之西。
朱由榔身穿朱色蟠龙袍,头戴乌纱善翼冠,腰盘玉带,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他难得穿得如此正式,这一身打扮给他平添了不少气势,显得更为神圣高贵了。
其余诸妃、嫔作为王府宫眷,坐在了王座之东。
剩下的王府属官均按品级排行,在大殿下设几案,椅坐宴饮。待众人都坐定之后,世子朱由援起身离座,步行向前,一直行至大殿正中,然后朗声道:
“臣由援顿首拜言:新春首祚,谨上桂王千岁寿。”
众人原本还有些喧闹,此时忙收敛笑容,正色拜倒,待殿中上下总算全数跪倒,桂王持杯答道:“寡人敬诸卿!”
说完举杯饮尽,各人方又起身,回座,至此礼成。
然后便有丫鬟火者鱼贯入内,奉上酒食,殿内气氛也渐渐活络开了。
王府最近虽然节俭多了,但新年毕竟不同往日,王府的体面还是要顾及的,菜食方面自然不能太差。
按理大明朝的年夜饭都要吃年糕和饺子,年糕上面还要插枝挂钱,以为装饰,一大盘鱼则是摆在中间,不过那只是看看不能吃的,象征年年有余的意思。
每人的案几上都摆着大盘的烧猪肉,大肥鸡,烧鹅烧鸭,炙羊肉,柳蒸煎鱼,猪****、大小套肠,带油腰子等荤菜,鸡鸭鱼肉都有。众人吃得也是份外酣爽。
而桂王的席面上,更是摆满了各色美味佳肴,有清汤鱼骨、鸡丝卷、鲜虾烧海参、稍麦、烧蹄筋、鱿鱼卷烧鱼肚、红烧干贝、红烧鱼翅、蒸鱼皮、溜鸡片、烩鸟蛋、炸佛手、烩三丝、珍珠丸、溜鱼片、肉火烧、米粉肉。朱由榔沾了他便宜老爹的光,吃得也很是舒畅。
晚宴的气氛很热烈,吃得热闹时,桂王爷请来了戏班在殿内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表演,上面唱戏,下设酒会,一边看戏,一边喝酒。
当晚唱的戏是梧州梆子,戏有好多幕的,又叫出,每一出戏有一个名字,写在戏目纸上。下面的人圈点上那一出戏,戏班的人就演那一出戏。
桂王客气地请王府长史刘全义点了一出戏,刘全义顺势点了一出王爷最爱看的戏,殿内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朱由榔坐在王座之侧,殿内火炉正燃,温暖如春,眼前这一切,多少让他有点想起了后世的事。加上喝了些酒,迷迷糊糊的让他有点似分不清现实和梦幻。
及至戌时三刻,酒宴临近结束时,桂王霍然而起,举杯向殿内各人道:“去年贼势颇大,以至寡人与诸位流离失所。寡人希望自今年起,朝廷大军能节节胜利,早日平定贼患,我等也可以早日安享太平之福。”
自世子,永明王起,各妃嫔诸臣一起举杯,向桂王道:“愿与王爷同享太平之福,祝王爷万寿无疆!”
各人痛饮之后,早有准备的内侍火者就在启运殿外点燃爆竹,劈里啪啦一阵声响过后,酒宴散席。
农历大年除夕日,这天是大明帝国最重要的节日。这天上到帝王将相,下到平民百姓,都要举行各种庆祝活动与娱乐活动,辞旧岁,迎新年,而这天后,时间也进入了崇祯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