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很好,你呢?”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问她。
初见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自然很好啊,你怎么来了?”
“听封寻说你怀孕了,过来看看。”
“…才一个月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还是很好看。”
“嘎?”
“没什么。”
“……”初见歪着头看了轩辕王爷好一会儿,手伸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王爷,你这一脸惆怅啊,比徐志摩还徐志摩了。别这样呗,来了就认个孩子干爹,以后给他买玩具。”
轩辕冲雨回了神,看着初见道:“干爹?”
“嗯,虽然在现代不是什么好词儿,不过在这天然无污染的古代还是可以的。”初见笑道:“干爹就是要帮忙照顾孩子,相当于半个爹的存在。”
轩辕王爷眼睛亮了亮:“好啊。”
初见笑眯眯地同他一起去长乐宫,让小离准备了一桌子好菜,举行认干爹仪式。
皇帝陛下过来了,对初见的这个行为不甚满意,吃饭的时候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轩辕冲雨,看得人家浑身发毛。
“凉月也快生产了。”吃过饭,轩辕冲雨与帝王在一处,忍不住提了一句。
赫连君尧转过头来。
“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等生下来,你要去看看么?”轩辕冲雨望着远方的巍峨宫墙,问。
帝王沉默了一会儿,低笑:“你都来了这里,我又怎么会不去看她。”
轩辕王爷皱了眉,看着旁边的人道:“在你心里,我对初见,就是你对凉月?”
赫连君尧摇头,却说:“类而比之罢了,王爷不要激动。”
轩辕冲雨冷笑,认真地道:“若我对初见是你对凉月,我觉得不用我动手,龙昭也会找你拼命。我们都想要的人最后交到了你的手里,你就不能全心全意地对待么?”
都过了这样久了,至少初见在他心里应该比之前更重要一点了才对,可是,比之顾凉月,孰轻孰重?
赫连君尧转头,深深地看了轩辕冲雨一眼,道:“你们都想太多。”
言罢,转身进去将桌边吃完饭有些困顿的初见给抱进内室睡觉。
轩辕冲雨停在原处,皱眉想着帝王的话。想太多?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会死么!
...
五月中旬,宫里传来了噩耗。怀有龙子的王容华意外流产,并大出血身亡。帝哀恸不已,追封王氏为昭仪,以嫔位之礼下葬。并给予王家相当丰厚的补偿。
一时间流言四起,懿妃娘娘刚查出身孕,王容华的身孕就没了,外人看起来很容易联想到陷害争宠。可懿妃娘娘向来圣宠浓厚,何必跟一个容华计较呢?那就只能是其他人看王容华不得宠下的手了。
景福宫里一片消沉,姜画扇和方采苹呆呆地跪在王音素的灵位前面,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上一秒还在地牢里好好的音素,下一秒人就没了?更可惜的是,她们连尸体都未曾见过,据说皇上是直接从地牢让人抬进棺材,运往下葬。
姜画扇眼睛红红的,给音素的灵位磕了几个响头,便不顾方采苹的阻拦,要去长乐宫问个清楚。
方采苹急得跺脚,道:“怎么会是娘娘的过错,画扇你也知道娘娘是什么样的人,她岂会害了音素?”
姜画扇回头看她,一脸苍白地道:“我不会怀疑娘娘,只是想去问皇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已,上次还好好的…”
她都要以为音素会与良辰大人私奔了,虽然音素怀着龙子,但是她是真心爱着良辰大人的。所以更让她伤心的是,音素死了,良辰连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冲进长乐宫,帝王正站在庭院里捻起一条带着雨水的绿枝细看。见她来了,也没有多少惊讶,只是面无表情地道:“轻点声,她在休息。”
姜画扇愣了愣,放轻了步子走到帝王身边,跪下,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帝王。
“明日良辰府里娶亲。”赫连君尧继续看那闪人眼的翠绿,低声道:“朕给你们令牌,你们出宫去看吧。”
娶亲?姜画扇死死地捏着手里的帕子,刚想说什么,脑子却突然转了转,眼睛一亮。
“不要声张,他们的命在你们手里。”赫连君尧终于低头看了她一眼,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
姜婕妤跪在地上朝帝王狠狠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心怀感激地离开了。
来的时候气势汹汹,去的时候感恩戴德,挺简单的一件事儿,也让皇帝陛下收买了人心。帝王之心素来不可小瞧也。
“音素嫁给良家,不会有什么问题么?”初见抱着被子问:“万一被人认出来是宫中的妃嫔,岂不是要糟?”
“良辰的父亲缠绵病榻,良家几乎是他在管理。”帝王捏着奏折,一边看一边回答初见的问题:“音素只用在良家呆上一年,等长辈们都去了,她便是自由的,可以易容出府,也可以呆在府里好好养她的孩子。”
初见挠挠头:“我觉得应该是很复杂的一件事,为什么到你那儿就很简单呢?音素是你的妃嫔,你竟然也能送给自己的臣子。”
合上奏折,赫连君尧凉凉地看了初见一眼,抿唇犹豫了一会儿,才道:“后宫里除了你,没有一个是我的女人,所以送给良辰,朕觉得他会好过,那就送。”
初见惊了一跳,扑过去抓住帝王的衣袖,震惊地问:“后宫里你宠幸过那么多人,只有我成功了么?”
赫连君尧:“……”
欠揍的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得跟他有问题一样!帝王磨牙,将人逮进怀里,捏着她的脸道:“朕是只宠幸过你一人,其余召幸都是没有…没有圆房的!这样说你明白了?”
哎?哎哎哎?初见兴奋地抓着赫连君尧,“当真?”
“当真,你给我好生躺着,别乱扑腾。”帝王将人重新塞回被子里,微眯着眼道:“这孩子朕期待得紧,你要是不好好给朕生下来,朕会惩罚你。”
初见缩缩脖子,摸着自个儿的肚子道:“会好好生的,最好能生一个长得跟你一样,性格随他干爹的孩子,那样多完美啊,多温柔啊。”
皇帝陛下气一哽,差点儿堵死自己。一脸阴霾地看着初见道:“像他干爹的性子?”
“嗯,轩辕王爷多温柔体贴又讲义气啊。”初见胆子长毛,碎碎念道:“哪像孩子他爸,又暴躁又不讲理还腹黑,对别人那么温柔,对孩子他娘总是凶巴巴的,不可爱。”
赫连君尧怒极反笑:“我对你凶巴巴了?”
初见吞吞口水,看着面前这人脸上扭曲了的神色,道:“现在就是凶巴巴的。”
“沈初见,你在挑战朕的耐心。”帝王微眯了眼。
初见鼻子一酸,眼眶立马就红了,委委屈屈地转向一边的绿绮,可怜地伸出双手,哽咽着道:“绿绮抱抱。”
孕妇的情绪最敏感最容易激动了,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赫连君尧现在稍微凶一下她,她心里就难受。
绿绮看着自家主子这么可怜的模样,她也难受,连忙过去给抱住,轻声安慰:“没事啊,主子这好好的哭什么…”
赫连君尧看着又好气又心疼,恨不得逮过人来打屁股。有这么柔弱么?以前摔也摔不坏骂也骂不走的沈初见呢!
小离端着银耳汤走进来,看着这样子,顺手就将帝王给拉离了床边,皱眉道:“女子有孕的时候,不可以生气和哭泣。陛下若是当真心疼,就别惹她难受。楚太医都说了娘娘的胎不稳,要是气掉了,难过的还不是你和娘娘?”
赫连君尧愣了愣,皱眉看着被围成一团哄着的初见,嘴角抽了抽,干脆往外走。
“娘娘,您的夫君,已经是对您极好的了。”小离舀着银耳汤,一点一点地给初见喂着:“他也有这么多的后宫,但是自我来这里,就没见他去过其他宫殿。能得到丈夫这么多的疼爱,娘娘应该开心才是。”
初见松开绿绮的手,吐了吐舌头,喝起银耳汤来。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心里有疙瘩,所以啊,偶尔情绪上来了想整一整他。”
小离摇头:“跟自己的夫君置什么气,还不是气着自个儿。”
初见想了想,好像也是啊。不过面前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不像十六七岁,而像二十六七岁的?
“愿意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咩?”初见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反正我躺这儿也无聊。”
小离细心地将一碗银耳汤给喂完了,拿了帕子给初见,想了想,道:“我的故事挺无趣的,不过娘娘要打发时间的话,便说给您听。”
初见觉得,小离似乎是典型的封建社会少妇啊,一举一动充满温柔,而且似乎是以夫为天。她的故事应该就是宅门大院里的普通少妇生活吧。
却不想,听下来把初见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这次是夫君的一个很受宠的侧妃得了重病,需要千年人参。真正的千年人参不好找,我只能来永元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