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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人世尘嚣(1)(1 / 1)

月上柳梢,满城灯火。

一座城池,正用鼎沸的人潮与璀璨的烟火,彰显它屹立千年而不衰的荣耀。

然,无物长住,无物永恒,一切都会湮没在历史的洪流中。

何况一座城池呢。

多少年之后,一座高耸入云的城楼将会孤独地矗立在当年的这片土地上。那是一座新建的楼阁,是他为她专门而建的金色牢笼。牢笼之下,是漫无边际的废墟,废墟之上,遍布森白的人骨。

小贩当街叫卖之声,顾客的讨价声,醉乡林的莺声燕语,酒肆里异乡大汉豪爽的呷酒声......此起彼伏。真是一派繁盛的绚丽景象!

那个一身青衫的少年,也被紧紧包围在这片繁闹的潮水之中,但是,世俗的潮水,任它汹涌,任它势强,也无法沾染那眼脱离人间尘嚣的清泉。

来往的行人偷偷将目光侧向这般的少年。为何不敢直视他呢,少年的眉眼明明是柔如春水的呀,少年的笑意明明是清浅温柔的呀?偷偷看他的行人,也无法说清楚。

你看,那是谁家的少年生得如此风华绝代?

快看,谁家的少年如此时的夜风般朗润?不对,纵然是春风十里也远不如他。

快看那个抱着孩童的青衫公子,醉乡林里要是有如此尤物那该多好,本公子愿为他倾一座城池。

天哪,那个孩子头上戴的花环是在哪里买的,真是漂亮,老朽也想买一个送给小孙儿。

......

这一方小心翼翼的议论声,像一层薄纱般漂浮在临安集市的夜空中,注定被卷入那片汹涌的欢潮之中,青衫少年听不见,他怀里的那个孩子也听不见。

一个面部慈爱的老者,踽踽追赶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口中卖力地叫喊着,“公子请留步。”若不卖力点,那苍老得已经不再高亢的声音定会被淹没在周遭的欢闹声中。

老人的声线急切、苍老、低哑,老人跑动的姿势像被恶霸打断了腿的土狗......这副形象对于众多行人来说,再也熟悉不过了,这老头分明是从戏院舞台上走出来的悲情角色。

而这样一种既丑陋又悲情的角色深得观者的喜爱,一说审丑近乎勇,二说,有那么一点酸涩但是怎么也滚不出热流的眼睛是一种叫做“良知”的象征。

所以,这个老者成功地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目光。形形色色的人皆缄默不语,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眼前的一幕,他们在猜,这场“表演”能否使那双流满权欲与物欲的眼睛稍稍酸涩。

“老人家,”青衫少年腾出一只手扶住那个喘着粗气,几乎跌倒的老者,“您有何事?”

老者局促地后退半步,青衫少年修长如玉的手就这么从老者枯瘦的臂膀陡然滑落,老者蜡黄干瘪的手指颤颤地指着少年怀里那个孩子头上的花环,卑恭地问,“请问公子,小公子头上的花环在哪里可卖得?我想为我的小孙儿也买一个。”

孩子懵懂的大眼睛紧张地打量了一眼老者,而后将头上的花环取下,护在怀中,“哼,你才买不到呢,这是刚刚姐姐编了送给我的。滚开,你比花公....”

青衫少年打断孩子的不逊之言,朝老者歉意一笑,“老人家,家中妹妹在编的时候,我也在侧。您稍后片刻,我编一个送您,只要您不弃我的手不似妹妹那般灵巧。”

PS:每一个潜水的妹纸都是不厚道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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