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结局(1 / 1)

温泉水滑洗凝脂。

曼妙的女体仅披薄纱,随着走动轻纱飘拂,隐秘部位若隐若现,带出淡淡的馨香,在满室摇曳的烛光下显出极致的诱惑。

高娴君还不到三十岁,她还很年轻,很美丽。当然,侍奉过两任皇帝一任太子的她也非常有经验,非常有风情。

她知道怎样取悦男人。

高娴君从八重多宝格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首饰盒,里头躺着一支造型特别的簪子,簪头极尽繁复之美,而簪身却是开了刃的匕首形状,在光线下闪闪发光,很利。

她把玩着这支奇异的首饰,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注视着铜镜中美丽的容颜,缓缓举起这支簪子,往喉咙的部位慢慢插过去。

她当然不是要自杀,只是在模拟而已,模拟着如何才能最快地用它杀死一个人。

“你别怪我,谁让你下手太狠,不给人一丁点活路,”她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道,凤眸里射出冷冽的光,“即便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皇儿着想,有你们夫妻一日,我们母子便连一丁点盼头也无。”

“先杀你,断她一臂。再杀她,得天下。”

对着镜子,她缓缓将青丝挽起,将那支奇异的簪子以特殊手法小心翼翼地插/入发髻之中,然后对着铜镜微微一笑,妩媚多姿。

“太后娘娘,他来了。”

门外,她的心腹侍女轻轻敲了敲门通知,没有说他是谁,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这座宫内今天特地为他准备了“厚礼”。

高娴君扶了扶发髻,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语调懒懒道:“让他在寝宫等我。”

顾乐飞知道,高娴君故意找借口扣下他给妧妧的玫瑰花瓣,肯定没好事。

不过他心情正不好着,完全不介意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这位新出炉的太后娘娘,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座皇宫真正的主人,她该做的不是出幺蛾子,而是老实听话。

什么,你说青梅竹马的情分?

可笑,他连她爹都杀了,还谈什么情分?即便她深居后宫,梅江约束宫人约束得紧,过了这几日,她也该知道高延身死、高家男子尽数流放的消息。

不过依着她的胆魄,当不会就此退缩,而是屡败屡战才对。顾乐飞很好奇,她打算用什么条件说服自己,放她一马。

又或者……直接杀了他。

高娴君会选择哪种方式?

顾乐飞踏入太后寝宫的那一刻,放眼扫去不见一个宫人在殿内,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顾吃顾喝带着暗卫在外头候着,他没让他们进来。

知道这里有古怪,他却面上不显,只是坐在那儿,掀开茶盖吹了吹,仿佛优哉游哉地品茶。

直到淡淡的异香忽而在殿内弥漫。

“顾郎,”一只白如玉的手臂轻轻绕上他的脖颈,有女人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软软控诉,“你好狠的心。”

顾乐飞眉梢微挑,抬手往那只绕着自己的手臂一抓,并没用太大力气,女人却就势身子一软,整个人轻轻柔柔倒入他的怀中。她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微仰脸,朝他看去。

顾乐飞微微一怔。

怀中女人当然容颜如花,只是那双凤眸泪光闪闪,盈盈瞧着他,仿佛控诉。

“我以为你会帮我的,顾郎,你忘了我们小时候么,”一行清泪从高娴君的脸颊滑落,她将头埋在顾乐飞的怀中,低声抽泣,“小时候,你总是对我很好,无论如何也会帮我的。莫非到了现在,竟是如此狠心吗?”

她靠得越近,那股异香就越重,顾乐飞隐隐感觉浑身发热,便知这香气肯定是宫中女人拿来争宠的下三滥药物。

然后他才发现,原来高娴君除了披着一袭绯红薄纱,里头什么也没穿。

顾乐飞只扫了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莫非她竟打算以情打动他,甚至色/诱?可是……这不像是这女人的风格啊。

“顾郎,你为何不说话?”高娴君微微离了他的怀中,啜泣着问,那样子真是我见犹怜,半点不像侍奉过三个男人、还是一个孩子的妈的女人。

顾乐飞觉得她若是用的这招,就很无趣了。他顿时失去了和她交锋的兴致,神色淡淡道:“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太后娘娘。”她这样坐在他身上,让他觉得很恶/心。

连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高娴君以贝齿咬了咬唇,用小鹿般湿漉漉又胆怯的眼神望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不检/点,可是、可是我只对你这样的啊……顾郎,其实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从未有过别人!”说着她忽而一个翻身,跨/坐在顾乐飞身上,右手一抽发簪,青丝如瀑,散落在高耸的胸部前,慵懒性/感非常。

“顾郎,顾郎……”她低低喘息着,犹如情动,轻轻唤着顾乐飞的名字,缓缓搂上他的脖子,靠近,再靠近。

随着她的靠近,手中的簪子也越发靠近顾乐飞的后脖薄弱处。

“都说了,让你滚,”顾乐飞猛地抓住她的右手,毫不留情地捏住,表情凌厉而充满讥讽:“高娴君,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司马诚那么蠢。”

随着他的手不断用力,高娴君细细的胳膊吃痛不已,那支握在手中的簪子终于拿不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高娴君的表情也在此刻骤然一变,随着她的周身气势变化,屋中原本旖旎的气氛急转直下,一时剑拔弩张,寒意刺骨。

她冷笑一声:“顾乐飞,算你命大,不过,你以为你今天走得出我的寝殿?”她在宫中经营多年,没了神武军,照样有其他人愿意为她卖命!

顾乐飞讥诮地勾了勾唇:“哦?就凭……”

“小白!”

“此地危险!”

二人冷冷对峙之际,一个沙哑女音突兀响起,语气严肃而焦急。

听着这声音,顾乐飞浑身霎时一僵。

他一个激灵站起来,猛地狠狠将怀里的高娴君往地上一推,急急拍了拍衣服,朝殿外的声源望去。

门外是司马妧和她的军队,约莫两百余人的黑衣甲士,个个拿着苗刀,杀气腾腾。想来她是得到了太后有异动想要行刺的消息,匆匆带人赶来。

她急急让士兵控制住太后宫殿内外,将所见之人不分青红皂白全数拿下,然后匆匆往最里面的寝殿赶去。

结果……

却见高娴君一袭薄纱裹身,以暧昧的姿势跨/坐在顾乐飞的身上。两人四目相望,顾乐飞的唇边犹有笑意。

“你们在……干什么?”

司马妧愣愣地开口,脑子一时竟出现短暂的空白。

完了。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抬眼瞧见大长公主殿下怔愣的神情,顾乐飞后悔不迭,百口莫辩,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他真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刚刚怎么那么蠢,不把高娴君及时推开!

肯定被妧妧看见了!

她肯定以为他和高娴君怎么样,肯定以为他花心乱来,肯定不会再理他了!

顾乐飞,你他娘的干嘛不把这个女人直接弄死,还有兴致看她玩什么把戏,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你是猪啊!

“妧妧,她将我引来,确实想要杀我,幸好被我及时发现!”顾乐飞慌慌张张从地上捡起那支可以做罪证的簪子,将锋利的那一面对着司马妧亮了亮,步伐匆匆地朝她走去,一面走一面下令:“把太后锁起来,登基大典之前不得让她出寝宫一步!”

“锁、锁起来?”跟着司马妧来的将领愣了愣,把太后锁起来?

哪里来的蠢货,听不懂人话吗?顾乐飞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压低嗓音命令道:“戴上脚镣手镣,必要的话灌药让她一直昏睡到登基大典也无妨,明白了吗?”

“那、那登基大典之后呢?”

顾乐飞瞥了这蠢货一眼,冷冷道:“你觉得呢?”还有必要让她留下来吗?

“哈哈哈哈!”跌倒在地一直不起的高娴君忽而狂笑起来,她站起身来,毫不介意向上百个男人展示她自己的身体,甚至带着得意的神情朝司马妧挑衅道:“司马妧!你看看啊,这是你永远也拥有不了的身体,没有一丝伤痕的光滑,让男人疯狂的胸、腰、屁股,无可挑剔的完美!这些你有吗?司马妧你有吗?”

闻声,发愣的司马妧转头朝她看去,虽然知道她是刻意挑衅,可是不知怎的,想起刚刚那一幕,仿佛应证高娴君所说。

她有些愤怒,又感到难受。

“还不堵住她的嘴!”顾乐飞的脸色简直不能更难看:“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

“司马妧,哈哈哈!顾乐飞爱的是我,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他今日来寝殿,就是特意来同我幽会的,”高娴君的嘴比士兵的行动快得多,她得意地捂着胸口咯咯笑起来,“如你这般不解风情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喜欢呢?我看,你……唔唔!”

她话未说完,便被士兵按在地上,强行用布塞住了嘴。

顾乐飞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边的司马妧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得可怕。这让他的心更加慌乱,根本不敢去侧头看她的神情,偏偏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只能以冷酷掩饰内心的慌乱不安。

“割了她的舌头。”顾乐飞将那支锋利的簪子递到领队的将领面前:“就用这个。”

“唔!唔!”高娴君终于慌乱起来,她猛地睁大眼睛,想起身说什么,却被士兵强行按了回去。虽然她的身体着实诱人,可是大长公主和驸马全在这儿盯着,没有哪个士兵敢揩油,只恨不得能打晕她。

将领接过簪子,微愣:“驸马爷,这个、这个足够利吗?”

“不利,那就慢慢割,”望着在地上狼狈挣扎的女人,他觉得曾经和她有过的青梅竹马简直是耻辱,是他的愚蠢,因而脸色更加冷漠,“不着急,悠着点割,反正登基大典上也不需要一个说话的太后。”

“不用了。”司马妧忽然开口。

“直接杀了吧。”

顾乐飞微微一怔,转头向司马妧看去,可是她却根本没有看他,拍了拍她身旁将领的肩:“和梅总管知会一声,做好善后,说是太后娘娘畏罪自杀,办得干净些。”

“是,属下领命。”

“嗯,”司马妧点了点头,扭头看了高娴君最后一眼,淡淡道,“我本来很佩服你的魄力,可是道不同,而登基大典也并不一定需要一个太后。”

“唔!唔唔!”

高娴君头发散乱,她在说什么没人能听懂,司马妧也没有兴趣听。她知道高娴君的话都是胡说,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第一次这样不理智地想要杀一个人。

这样很不好。她如此想着,却根本不想待在这里,连看也不想看顾乐飞一眼,转身朝殿外走去,毫不留恋。

“妧妧!”顾乐飞见她转身离去,急得高声喊了她一声,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抖,而前面的女人连脚步都没顿一下,往前从容走着。

完了完了,她生气了,她肯定是生气了!

怎么办?

她很少生气的,可是一生气就……你看她生呼延博的气,呼延博的人头就被她挂城头了,她生司马诚的气,司马诚就挂了被她□□了。

现在,轮到她生自己的气了……

怎么办?

顾乐飞慌得不知所措,匆匆丢下一句:“那啥,这里交、交给你了,顾吃顾喝,帮衬着点,还有,别跟来!”说着就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去,边跑边毫无仪态地大喊:“妧妧,等等我,我可以解释。”

“你别生气啊妧妧!”

望着从优雅一秒变狼狈的驸马背影,将领愣了愣,回头瞥见驸马的心腹随从无奈的眼神,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窥见了大靖如今最尊贵的夫妇闹别扭的一幕。不由得尴尬地咳了两声,警告属下:“老实干活,今天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

司马妧走得实在太快了,顾乐飞狼狈地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喊,想哭的心情都有了。

他真的是冤枉的!

“我和那女人真的没什么,我就是想看她耍什么花招……咳咳,咳咳咳……”顾乐飞拼了老命想要解释清楚,却终于体会到被人泼脏水的滋味,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妧妧,你别……咳咳……”关键时刻他的咳嗽又犯了,伤势本就未好透,风寒也还拖着,这一路疾奔吸入冷空气,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

司马妧听见了。

她终是没能狠下心肠不理他,而忽地停下脚步来。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不杀她。”她背对着顾乐飞如此道。

她以为他是来替高娴君求情的?

要冤死了啊!

顾乐飞恨不得全身长满十个八个舌头能同时解释:“杀吧杀吧,以免后患无穷,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咳咳,真的!”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如此着急地向她表态,司马妧觉得心头的怒火似乎灭了那么一点点,于是缓缓转过身来。

瞅着她的动作,顾乐飞咽了一下口水,无端感到异常紧张。

她窥见了他的紧张,却并不打算点破。她表情平静,不见异样,目光一如既往清澈锐利,在他的面上扫来扫去:“你不觉得她说得很对吗?”

“什、什么?”

“她比我有魅力,”司马妧迈开步子,一步步缓缓朝顾乐飞走来,她一边走,一边道,“她的身材比我更像女人,更有诱惑力,她的皮肤也很光滑,没有刀痕,没有伤疤,没有茧子。她连声音也很好听,不会向我这样沙哑得像个男人。”

她越走近,越将顾乐飞逼到了宫柱边,他贴着宫柱站立,她则站在他半步外,停住脚步,低低道:“她也不会在枕头底下枕着一把刀,随时准备杀人,连枕边人也分辨不出。”

“妧妧……”顾乐飞贴着宫柱壁,长叹一声,蓦地感到心疼。

明明气势更强的应该是她,可是顾乐飞却觉得她完全是在虚张声势,高娴君的话定是戳中了她的痛点,让她伤心了。

都是他的错。

“容颜易衰,如高娴君一般蛇蝎心肠的女人,即便再美丽,我也不稀罕。”

他微微低头,专注凝视着她的眼,柔声道:“莫要胡言,你是最好的。”

司马妧却仍冷着一张脸,没有半点反应。

她不满意?

“你哪里都好,什么都好,无一处不好。”顾乐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企图伸出手来摸一摸她的衣角,却被她狠狠拍了一下:“骗人!”

“我记得小时候你只喜欢高娴君,从来不觉得我哪里好!”

话一出口,司马妧忽觉自己很幼稚,可是覆水难收,这话收不回来,只能硬撑着死死瞪着顾乐飞不放。

竟然还对小时候的事兴师问罪,她这样……真的好可爱。

顾乐飞咽了咽口水,却不敢造次,因为手好痛。

他感觉到,她是真的生气了,拍他的那一下又重又狠,顾乐飞白皙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他觉得半个手掌都要断掉。

可是却不敢呼痛,连叫唤一声也不敢。

他怕这一回哄不回她来,从今以后连让她多看两眼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上她的床占据一席之地了。

“那时候才几岁?我那时候傻乎乎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你也不见得多喜欢我,只喜欢捏高峥来着,”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说道,“可是你现在不也不喜欢他?”她连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也翻出来说,他暗暗叫苦,却不敢不回答。

“而且你下水救高峥,还是我在岸上帮的你呢,怎么说我不在乎你了?”

司马妧微微茫然了一下:“你还记得此事?”

“那是,”顾乐飞睁着眼睛说瞎话,特别认真地道,“我从小就挺在乎你的,你不知道而已。”

司马妧的脑子一时糊住,竟被他骗过,愣愣瞧着他道:“可是、可是高娴君……”

“蛇蝎美人!我看清她的真面目之后最讨厌的就是她了!”顾乐飞一脸严肃,虽然说的都是真话,可是无端端被他弄得像哄小孩子一般:“要不是为了看她要耍什么花招,我才不愿意进她那臭烘烘的寝宫呢!”那下三滥的药搞得他浑身不舒服,幸好跑了这一阵子跑散了些药效,不然被妧妧发现,他就直接可以抹脖子以示忠贞了。

眼见司马妧有些松动的意味,顾乐飞眨巴眨巴自己狭长的双眸,企图让那双一贯冷漠的眸子里射出真挚可爱的光辉:“妧妧,我只喜欢你,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他一面说着,一面悄悄去拉她的手。

司马妧却眉头一皱。

骗人,他以前可不喜欢她的。

可是,他现在……大概是很喜欢很喜欢她的,她也知道。他说去看高娴君耍什么计谋,也是真的,只是她想起那一幕就不舒服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非常不舒服。

瞧她皱眉,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让顾乐飞浑身一僵,伸到一半的手顿时不敢动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问:“怎、怎么了?”

“你让她坐在你身上。”她冷冷道。

哈?

原来是……吃醋啊?顾乐飞心里喜了一下,却不敢笑,表情严肃,指天发誓:“除了你之外,以后再和其他任何女人有任何肢体接触,碰到哪里,就剁掉我的哪里!”

说完,他小心地瞄她一眼:“妧妧,这样可不可以?”

他真是很紧张她的想法,什么都以她为中心。

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发觉这一点的司马妧仰头注视着他,没有笑,却忽然以手按在顾乐飞身后的柱子上,俯身凑近,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他。

明明他比她高,却被她的动作禁锢住,身体靠在宫柱上不敢动弹。随着她的凑近,淡淡的馨香萦绕鼻尖,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心理作用,顾乐飞觉得身体又热了起来。

“妧妧,你、你干嘛……”凑这么近,会让他想多的,看,他好像嗓子也有点哑了。

“我看看你。”她认真的回答,目光专注。

啥?

她、她看他?

顾乐飞脑子一晕,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你光看看便没了,不如、不如亲亲我啊?”

呃,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索吻?

话一出口顾乐飞就后悔了,懊恼被她这么一靠近,居然一时犯傻,说话不经过大脑,这回她肯定又要生气,一准不理他了。

谁知她却难得勾了勾唇,以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低下头来。

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尤其是她主动做出来,不由得他不多想。

注视着面前人琥珀色的清澈眼眸,顾乐飞的喉结禁不住滚动了几下,声音越发嘶哑:“妧、妧妧……”大庭广众之下,虽然没人敢说我们,但是、但是不好吧……而且你这么主动,我的心脏会吃不消的。

见他面色潮红,目光闪烁,没有半点刚刚的冷静镇定,司马妧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小白这样的神态,很是少见呢。

她突然觉得他现在这样也挺好看的。

“是了。”她忽然道。

顾乐飞跟不上她的思维,不由一愣:“是什么?”

“你刚刚看高娴君的时候,和看我的表情不一样,”她认真地点了点头,眉头一舒,“好,我相信你了。”

啊?

呃……

就、就这么简单?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顾乐飞先是愣住,随即长舒一口气:“所以你不吃醋了吧?”

“吃醋?”司马妧抓住关键词,重复了一遍,愣愣瞧着他:“我刚刚那是吃醋?”

“不然呢?”顾乐飞郑重地告诉她:“你刚刚就是吃高娴君的醋了,因为你不想让别的女人抢走我。”

她眨巴眨巴两下眼睛,茫茫然:“是这样?”

顾乐飞点点头:“当然是这样。”这回他还真是没骗她,以她平时的性情,不像会那么果断杀了高娴君的,所以,不就是吃醋了嘛……嘿嘿嘿,这样想起来,他其实还赚了吧?

是这样啊,所以她会无端端很生气,很不想理他。

她低头想了想,从未有过这种情绪的她细细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感觉,竟觉得其实也不坏。她很少有十分在乎的东西,因此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十分新奇。

想来小白见到高峥的时候,也是如此的感受?

她好像忽然有些理解他无端端对高峥的敌意了。

最最喜欢的东西,总是不希望任何人沾手的。

“原来是这样啊。”司马妧的心情蓦地好起来,想通一件事之后就不会再产生疑问,连看顾乐飞也顺眼许多。

她捏住顾乐飞下巴的手指忽然用了点力,强迫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所以我也喜欢你么?”

卧槽,太近了。

连她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清。

怎么办,好想亲她。

顾乐飞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控制住粉红的遐思:“是、是这样。”

“你不会觉得辛苦吗?”她觉得他纠结的样子特别有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忽而问:“摄政大长公主,是个高处不胜寒的名头呢。喜欢这样的女人,你不会觉得辛苦?”

这恐怕是她心里最后一个疑问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乐飞就是有这种感觉,他轻轻叹了口气,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认真地回答她:“司马妧,能爱上你,能被你爱上,是顾乐飞此生最大的幸运。”

“其他,别无所求。”

司马妧的心头一软,仿佛某个部分突然坍塌、沦陷。

不管未来如何,反正当下,她很满意这个回答。

顾乐飞的话音刚落,便觉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随即很快离开。他怔了怔,方才回神意识到那柔软的东西是大长公主的唇瓣。

她、她刚刚主动亲了自己!

顾乐飞脑袋一嗡,大脑一片空白,喜得简直要发蒙。待他回过神来,方才发现面前的女人早走得远远的,她黑色的背影消瘦挺拔,远远望去犹如一把利剑一般锋利逼人,在这奢华的皇宫之中犹如最非凡的一道风景。

“妧妧,等等我!”顾乐飞迈开步子一路狂奔,这回他连半点形象都不顾及,纵使皇城守卫众多,他也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道:“你刚刚亲了我,你亲了我对不对!”

“嗯。”

她道。

“那我们何时圆房!”顾乐飞终于把自己都快想疯的一件事问了出来。

这回,司马妧停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只是勾了勾唇,然后继续往前走。

可是这次没有走多远,便被身后的男人猛地环住腰禁锢住,她没有反抗,任凭男人咬住她的耳垂,色迷迷地低语:“就今晚,好不好?”

司马妧勾了勾唇,她轻轻回答了一句什么,声音很小,只有顾乐飞和拂面而来的风听了个清楚。便见顾乐飞诧异地扬了扬眉,纠结了很久,方才视死如归一般狠狠点了一下头,又说了句什么,惹得司马妧展眉一笑。

轻风拂过两人的袖袍,拂过两人的长发,向大靖的皇宫外吹去,向大靖的山川大河吹去。

天启五年五月,不满半岁的含光帝司马睿登基,因其年幼,由其姑姑司马妧全权代理国事,执掌朝政,是为摄政大长公主。

翌年改年号为含光,是为含光元年。

新的朝代开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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