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寇修寒关切的询问,但是季时宜却低着头推开他,因为季时宜觉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好难堪。
她没有回答,反而快步走到洗手间,将门关上。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左脸上还有着清晰的红印,耳边依旧回旋着孟心慈的嘲讽,她轻笑一声,声音中饱含着对自己不自量力的嘲弄。
是啊,她一个普通人居然敢这么对孟心慈说话,要不是看在寇修寒的面子上,她的下场肯定很惨吧。
脸颊火辣辣的疼,季时宜的心里也涌上一丝酸涩,刚刚那一番发自内心的话现在看来竟有些可笑。她的身躯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委屈,竟在微微颤抖。
也许真的是她想的太美好了,刚刚的行为简直像傻子一样。
季时宜心中委屈,她沉静在自己的情绪中,丝毫没注意身后的门悄悄的打开了一条缝。
寇修寒刚一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的抽泣声,心中大惊,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季时宜一直是那种开朗活泼的性格,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从来没见过季时宜哭泣的样子。
或许正是因为季时宜平时表现出来的乐观和坚强逐渐让他忘记,季时宜毕竟是一个女孩啊。
想到这里他不再迟疑,他推开门,不顾季时宜惊慌的眼神和反抗,拉住了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寇修寒,你干什么?”
季时宜拭去眼角的泪水,倔强的扭着头不愿意展现出自己脆弱,不过终究拗不过寇修寒,甚至因为她的反抗太过激烈,寇修寒竟然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还是公主抱!
“别乱动,你要是在乱动可就掉下去了。”寇修寒望着连眼角都哭红的季时宜,心中泛起一丝疼惜,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声音却放柔了不少。
哼,太狡猾了!
因为害怕掉下去,季时宜无奈只能搂住寇修寒的脖子。
不一会儿两人回到办公室,寇修寒居然直接将桌子上的文件拂落,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季时宜放到桌子上。
季时宜脸一红,这姿势也太暧昧了吧?
“我...我还是下来好了。”
结果她刚一动弹就被寇修寒按住,只见寇修寒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
“别乱动。”
随后寇修寒慢慢下蹲,季时宜今天穿的是短裙,她忍不住并拢了腿,大脑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寇修寒接下来要干什么,随后她的脑中闪过一个奇葩的念头。
不会是因为寇修寒因为她刚刚的那一番话感动到了,于是想要非礼她?让两人变成真正的情侣?
想到这里季时宜一阵胆寒,这个念头太可怕了,早知道她刚刚就不多嘴了,呜呜呜。
此刻的寇修寒感觉到季时宜的身体在颤抖,心中疑惑,扭到脚好像没这么疼吧?
接下来只听咯噔一声,寇修寒握在季时宜脚踝的手稍微一用力,骨头就正位了。
“哎呀,好疼,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就掰啊。”
季时宜因为疼痛忍不住一声惊呼,一双黑玛瑙一般灵动的大眼睛抱怨似的瞪向寇修寒。
“我刚刚不是很明显吗,不让你以为我刚刚蹲下来是要干什么?”
寇修寒看向季时宜的眼神带着调侃,似乎知道她刚刚的小心思。
“你不会是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放心,就算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对你出手的,对了,希望你以后能控制一下体重,重死了。”
“你说什么!”季时宜又羞又恼,早把刚刚的悲伤忘得一干二净。
寇修寒望着生气的季时宜嘴角浮起笑意,他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医疗箱,将里面的药膏拿在了手上,再一次向季时宜靠近。
“我自己能涂。”
季时宜心中有些尴尬,她实在不习惯寇修寒的触碰,更是想象不到一个寇修寒给她涂药膏的画面,于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是吗,你难道是在害羞?”
没想到寇修寒的眼神闪了闪,挑眉看向季时宜。
季时宜当然不会承认,于是哼了一声反驳道:“呵,你开什么玩笑,你放心,就算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对你动心的。”
“哦,这样啊。”寇修寒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眼前口是心非的女孩让他忍不住想笑。
“既然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寇修寒将沾上药膏的棉签轻轻地擦上她的伤口,清清凉凉的感觉让季时宜放松下来,而此刻两人凑得实在太近了,寇修寒的面容也被放大了好几倍。
笔挺的小翘鼻为硬气的帅脸增添了一丝秀气,使寇修寒的面部变得更加温和,而平常那一双冷淡地星眸却温柔不少。
季时宜可以感觉到寇修寒非常小心的为自己擦药,他可是寇家的大少爷,众人眼里的天之骄子,居然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谢谢。”
她轻声道谢,两颊浮现两朵红云,寇修寒愣了一下,然后重新将医疗箱放好,再将手里的药膏递给她。
“今天你先回去休息吧,这药你带走。”
季时宜接过药膏,点了点头,她的左脸都红了,肯定不能再上班,不然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议论呢。
随后季时宜便乘着电梯直接离开,还好现在是上班时间,基本上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她。不过季时宜不知道是,等她走后,寇修寒却望着她的办公桌陷入了沉思。
......
两个月的时光飞逝而过,寇修寒手上的绷带终于拆了。
当季时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高兴,完全忽略了寇修寒郁闷的神色。
寇修寒望着心高采烈的季时宜,心中烦闷,便转头瞪向在旁边一脸姨母笑的苏澈,苏澈感受到了寇修寒的怨念,转过头无奈的耸了耸肩。
“没办法啊,小小的划伤被硬生生的拖到三个月才好,我已经很难了,再拖下去就要穿帮了。”
苏澈一脸无辜的解释道,寇修寒哼了一声,无奈的接受了这件事,帮寇修寒拆好绷带后苏澈便离开了。
而季时宜乐了半天后突然站起身,猛地奔向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东西,拖着行李箱来到了寇修寒的面前。
寇修寒的嘴角抽了一下:“你这是干什么?”
“现在你已经好了,所以我也不需要再照顾你了。”季时宜说完后拉着行李就想走,但是寇修寒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放她离开。
“陈老,关闭别墅的大门。”
“是,少爷。”
管家陈老奉寇修寒的命令,按下了操控大门的遥控器,季时宜气得一跺脚,转过头质问寇修寒:“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
寇修寒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轻笑一声道:“很简单啊,这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且跟我住在一起,要是你突然离开那些人肯定会起疑。”
他迈出大长腿慢慢靠近季时宜,超强的气场迎面而来,季时宜咽了一口口水,没有退缩,依旧气呼呼的瞪着寇修寒。
“所以呢?”
寇修寒在离季时宜只有半米的地方站定,高高在上的看着她,唇角微勾。
“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不然我那些钱不久打水漂了?”
“你!”季时宜气得磨牙,寇修寒这个男人果然不愧是商人啊,还真会精打细算。
不过她能怎么办呢?只能答应,谁让寇修寒是这里的主人,没有他发话自己也出不去。
想到这里,季时宜也只能重新将行李箱拖回房间。
但是后面她也要开学,便不去给寇修寒当秘书了,不仅如此,可能是上次孟心慈打了她,所以寇修寒对她有一丝愧疚,竟给她多结了十万块,可把她高兴坏了。
而且现在寇修寒身体已经好了,她当然也不需要继续照顾寇修寒,也可以去打工了,至于别墅嘛,反正也不用付房租,白住这么大的房子,她也不吃亏。
每到周末的时候也能去看看儿子,生活还是挺美满的。
有一次父亲知道她打工,还特意打来电话询问,语气中尽是关怀,似乎很是心疼。
季时宜心中五味杂陈,其实她一开始是有些怨父亲的,为什么母亲一死就要再娶?而且她不相信父亲看不出来林秀根本不喜欢她,只要抓住机会就会落井下石。
但是父亲却视而不见,不过这次父亲的慰问还是让她心软了,再怎么样这也是她的父亲啊。
她想着下一次回家还是态度好一些吧。
两个月过去,校园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季时宜和宋锦书正往食堂门口走,突然宋锦书激动地凑到她耳边说道:“快看,是秦宣!”
她随着宋锦书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人穿着浅色的衬衫,又清新又帅气,正笑着对她们招手。
秦宣是比他们高一级的师哥,是季时宜在上个学期中因为一次实践活动中结识的,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得自己,出于礼貌,她也微笑着向着秦宣点头示意了一下。
本来以为只是客套一番,秦宣脸上一喜竟向着她们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