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烈把玩着手中的玉石,然后忽然丢到了地上,笑得残忍:“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使出一些不太好的手段了。”
晚歌在厨房烧茶之时,看见旁边的小火炉,忽然轻笑了一声,然后顾自转回头去,不再看那处。
她既是发了誓言要好好保护念长安,她便是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去伤害她,更别提想要借她的手去了。
她这次下手已然是轻的了,若是以前,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晚歌煮好了茶水,然后轻巧的端着茶壶向念长安的院子走去。这才刚进入院子,就看见掬月正对着念长安说些什么,念长安皱着眉毛,显得有些阴郁。
晚歌默默的放下茶壶就站到了一边,垂下头,不再言语。
主子的事情不是她可以打听的,只要听从主子的吩咐就可以了。
念长安此时有些暴躁,本来太阳晒得好好的,就看见掬月飞也似的跑过来,然后大喘气的说道:“群……群主!大事……大事不好了!”
念长安见她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就只好半直起身,然后说:“你慢点说,不要那么着急。”
掬月虽然人是迟钝单纯了一些,但是她却也算是知道念长安一些事情的心腹。自然也是知道她与外面那些人的交好程度的。
她急匆匆的说:“群主,摄政王与那晋安王爷同时发出了一张帖子说是要请小姐过府一叙呢!”
念长安感紧将那两张帖子拿过来细细一瞧,双眉不禁皱了起来。
“这两个人究竟是想要干些什么。”
念长安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见那完颜烈之时的场面,一下子就回忆起她被他束住双手然后压于身下的无助感,以及那炙热急促的喘息声……念长安双颊一红,然后下意识的把完颜烈的那张帖子给丢在了地上。
掬月一看,便是瞪大了眼睛说道:“群主是打算回绝摄政王的邀请吗?”
念长安努力平静下来后细细一想,完颜烈虽说是对她占尽了便宜却也是没有真正的伤害过她,但是这一次上府定是说那毁亲之事,说不定那个男人当真会对她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念长安摇了摇头,然后就将目光聚集在另一张帖子上。
这张帖子来源于晋安王爷,那个优雅如狐仙一般的男人,就在他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全身都会不自觉的汗毛直竖,简直就像是感觉到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她一眼,当真令人感觉不舒服。
但是她也想要彻底了解这些事情,永远这么逃避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也想要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揪着自己不放开。
可是她若是就这么去的话,简直就是将自己洗的香喷喷,然后自己再走到老虎的嘴巴里面,就是自寻死路。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不管是应哪一个帖子,都是有十分的风险在这里面。
就在念长安皱着眉毛深思的时候,就看见晚歌面色淡淡的走了过来,那张可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然后念长安就听见她轻声说道:“群主,明日若是赴约,带上晚歌可好?”
念长安看着一脸冷冷的晚歌,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唇角露出一抹笑来。念长安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了掬月,然后说:“掬月,你去向摄政王告辞,就说本群主已然答应了赴晋安王爷的约,便不能再赴他的约了,说是本郡主有一天便会登门致歉的。”
掬月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然后二丈摸不到头脑的向前厅回复去了。
念长安见着她一脸茫然,摇了摇头,有些叹息。
掬月此人,也就只能给她这些跑腿的事而已。倒不是说她不够忠心,而是她的资历实在太浅,根本就不懂人心的复杂。
她也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诡计之类的东西,因为总觉的,看着这样子单纯的掬月,就好像看见了以前的自己。
虽然以前的自己是她最为厌恶的软弱的存在,但是也不妨碍她看着掬月怀念以前。
这厢,掬月走到前厅,就看见那一个娃娃脸的侍从面瘫着一张脸,然后直直的站在前厅中间,不发一言。
掬月只好走过去,然后将念长安吩咐给她的话如数回复给了那个侍从。
那个娃娃脸的侍从面不改色的听完以后,就将那份帖子重新收回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掬月就听见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王爷让我转告给朝阳群主,说是让郡主不要后悔今天这个决定。”
这算是什么?威胁吗?
掬月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娃娃脸侍从在前厅消失以后,皱了皱鼻子,然后又去另外一个大厅去回负晋安王爷那里的人。
那个人点了点头,然后轻笑着说:“那就恭候群主的大驾光临了。”
送走那个人之后,掬月立刻赶回了湖心小院,然后找着念长安再度将刚才发生的一切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特别是那个嚣张的娃娃脸侍从的警告她还用了特别夸张的语气说给念长安听。
念长安听完以后,只是皱了皱眉,然后下意识的揪紧了手腕上绑着的红绳。
掬月也看了看,然后奇怪的说:“群主,我以前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带过这条红绳啊,真是好看!”
念长安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然后唇畔露出一个有些深意的笑容:“这个啊,是晚歌便给我的呢。”
掬月“啊”了一声,然后小声嘀咕着:“晚歌好厉害啊,又会编绳子,又能识草药。我怎么什么都不会啊……”
念长安只是轻轻抚摸着手腕上别致的红绳,渐渐陷入了沉思。
晋安王爷是前长公主之子,据闻小小年纪就聪明非凡。三岁就可以吟诗,六岁就能成文,十岁即可战数人而仍处于不败的境地。又加上他实在是俊美无暇,一袭白衣在柳下轻柔挥动,便是不知道迷了多少少女的心神。只是这一个翩翩贵公子,不知是在何时,竟变成了一个成日只知饮酒作乐,流连于青楼乐坊的风流访客,潦倒终日,迷途生死。
念长安不知究竟是有什么原因才会使他变成这般模样的,但是她自从知道那个人的平生之后,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确是她所惹不起的人。
但是就算是她想要躲开,离他远远的,这个男人就会凑上前来,然后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百般紧逼,简直令人恼怒难挡。
念长安走出马车之后,静静的看着面前豪气万分的大宅,忍不住皱了皱眉:若是这件事情今天可以了结,那就一定要在今天弄清楚,凤倾阳对于她,究竟有何目的。
“群主。”晚歌上前,然后低着头又说道:“无论如何晚歌都会在你身边。”
念长安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下意识的抚上手腕上的红绳,神色渐渐变得十分坦然:“既是王爷这么诚心的邀请,那本郡主当然也会诚然而往。”
语毕,她便大步向里面走去。
晚歌轻应了一声,随后便是起步上前,紧紧跟上念长安。
风过柳树,碧绿的枝条顺着徐徐春风轻柔的舞动着,像极了一个个少女柔软的手臂,宛如一场极美的盛宴。一袭白衣的公子站在亭子里静静的人观赏着这极为美丽的春色,墨色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遮去了大半,只能见到那修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如同一只只墨蝶迷离的翅膀。他的面容极为俊雅,只是那眼角微勾,生生将那儒雅之气化作了满面邪肆之意。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只是那如瀑的墨发,却显出他极为显然的尊贵与高傲,那是刻入骨髓的一种贵气,就算他穿着布衣脚踩着布鞋,也是能在茫茫人群之中一眼瞧出他的不平凡。
“主上,朝阳群主带着她的侍女正往这里赶来。”
他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来,露出里面深藏的墨色。就像是极深的古井一般,一眼看去,就仿佛会被吸进去一般,让人不禁有些发慌,就好像你心里面深处藏着的的秘密,都会在一瞬间被他看了去似的。
“恩?”他轻笑道,心中不禁被勾起了兴趣:“可是那名唤作晚歌的侍女?”
“是的。”
凤倾阳顿了顿,然后眸中顿时浮现出兴致勃勃的味道:“那本王倒是要好好的看一看,这个小小的婢女,究竟有什么能耐。”
很快的,他就看见面前的那条绿园小径之上,逐渐出现了两个娇俏的身影,然后慢慢的向他走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粉色罗纱裙的少女,如瀑的长发在背上蜿蜒成一道妙曼的河流。她的脸极小,像是深藏在乌黑的发上一样,洁白粉嫩,就如同上好的陶瓷一般,精致的简直像是拥有妙手的琢玉师精心雕刻而成的。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她的眼睛,极大极媚,黑白分明,但是里面尽是令人想要折服她的倔强,就如同漆黑夜晚幽然绽放的幽昙一般,是那样子的迷人。
“念长安……”凤倾阳轻勾嘴角,然后便向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