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蓝诺心中怒火升腾,但见主子没有任何示意,他也不敢随意行动。
主子在他们心目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往日那些出言诋毁主子的,他们会一个不留地抹杀,何时像此刻这般憋屈过。
就比如方才那几个敢举刀砍向主子的护卫,死,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恩典了,否则,蓝诺会让那些人尝尽酷刑,生不如死。
蓝诺眸光幽暗,逐一扫视着那一张张开合着的嘴巴,这些帐他记下了,至于让这些不知死活的人脱几层皮,那就只有他说了算了。
议论声还在持续着,从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得后来,调门不自觉地拔高起来。
众人索性不再掩饰,成了正常的侃天说地。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王爷呢?你们一个个的,敢说自己私下里没找过小.倌,那滋味,啧啧……,真的不比女子差哟,有时甚至比起女子来,更为爽利啊!”
“啧啧啧,咱们找过小倌自是不假,但咱们都是偷偷摸摸背着人去的,谁能像咱们王爷这样威武,敢光天化日之下搂着男.宠逛街市的。”
“对对对,王爷不愧是战神,做事就是光明磊落,从不掩饰,好样的,真性.情,真汉子!”
“真.性.情,真.汉.子!”
人群不知是谁突然高声喊道。
闻言,一众百姓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也跟着呼喊起来。
“真.性.情,真.男.人!威.武!”
太子越世景没料到,事情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下去,这黑鬼非但没有失了民心,反而多得了一个.真.性.情.的美名。
至于皇位,越世邑根本染指不了,这个越世景不担心。
可越世邑虽没有兵权,但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却是无人能及,有朝一日,他想起兵造反,只需振臂一呼,许多人都会随其左右。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眠,越世邑必须除之。
越世邑面色淡定自若,忽然间,他长臂一挥,百姓们的高呼嘎然而止。
百姓们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他的身上。
越世邑松开揽着慕灵溪的手臂,将她推至身前,以手掩住慕灵溪的耳朵,而后开口道,“诸位,他是本王的.爱.人,未来的王.君,邑王府的另一个主人。”
越世邑那嗓子放开了之后,声音如轰雷直贯耳膜,连天香茶楼外路过的百姓也听了个真真切切。
耳朵虽被掩住,但慕灵溪还是听得真切,爱人,她听得懂.
可.王.君,是个什么东西?她真的不知道
紫眸寒光慑人,环视四周,越世邑接着说道:“本王从未视他为.男.宠,本王觉得‘专.宠’二字他当得。从此刻起,如若有人胆敢将本王的.爱.人,说成.男.宠,那么本王绝不手软,会取其人头悬于城门外,以儆效尤。”
那几个议论声音最大的,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看看头颅是否安好。
天下.好.男.风.者.不在少数,可是像越世邑这样敢当众说出者,确实闻所未闻。
周遭的百姓们由衷叹服着,纷纷对越世邑纷纷竖起大拇指来,对其更为敬佩。
敢于说.男.宠.是专.宠的,越世邑是第一人。
敢于为了.男.宠.放言杀人示警的,越世邑是第一人。
越世邑将慕灵溪重新揽回怀中,紫眸满是温柔之色,他紧了紧手臂,昂首挺胸阔步向外行去。
越世景想以好.男.风.的事情毁辱他,好啊,那他就昭告天下,他越世邑就是.喜.好.男.子,是断.袖,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行至太子身前时,越世邑顿下了脚步。
越世邑身高两米开外,二人站在一处,太子的就显得有些矮小发挫了。
他若想看着越世邑的脸讲话,就变成了仰人鼻息的姿势,太子越世景下意识地迈步后退开来。
越世邑微动了动唇,传音入密到太子耳中,而后揽着慕灵溪走出了茶楼。
太子脸上那如沐春风般的的笑容僵住了,本欲迈出的步子,生生顿了下来,尽管他平日练就了一张假面,可是气到心肺时,这些也不大管用了。
“老子高兴,你奈我何?”
“老子高兴,你奈我何?”
“老子高兴,你奈我何?”
这一句不断地在脑海里盘旋回荡着,他越世景自出生那一刻起,就是身份尊贵无比的太子,将来整个天祈皇朝都是他的。
区区一个越世邑,身为贱奴所生,一生只能是贱奴,战场没有毁灭这个贱奴,那么就让他来毁灭吧。
越世景恨得牙根直痒痒,越世邑啊越世邑,等着瞧吧。
大美人来到越世景的身侧,察觉出越世景的异样,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也不敢出言提醒。
天香茶楼里的百姓们,也觉出太子殿下自打邑王走了之后就不大对劲了。
温润和煦的笑容似定格了般,令观者皆不寒而栗。
百姓们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想走却又不敢。
怕激怒了太子,只得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不动,等着太子殿下发发慈悲,放他们这些人一条生路。
茶楼里陷入一片死寂中。
突然,一个女子嘴里不停地鬼吼鬼叫着,“啊……,头,头……,啊……,啊……”从楼梯上一路跌跌撞撞地滚了下来。
“大胆泼妇,冲撞了太子殿下,你可担当得起?”保护太子的侍卫们呼喝着围了上去,将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制住。
“啊……,头……,头……”女子被捆了个结结实实,喉咙里仍不停地发出破碎的声音。
站在一旁的大美人突然惊呼道:“燕儿?”
“燕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
大美人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呼唤着,她心里害怕极了,一双玉手不住地搅着,手中名贵的云锦丝帕险些被搅碎了。
燕儿是来做什么的,她心里自然是有数的,可变成如此癫狂的模样,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
太子近身侍卫青骁在越世景身后,低声询问道:“殿下,您看?”
越世景心中正是烦闷,无心理会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意挥手道,“带下去。”
“是,殿下。”青骁领命,吩咐身侧的几个侍卫将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子带了出去。
望着被拖下去的燕儿,大美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脊背上串起了阵阵寒意,偷偷瞟向一旁的太子越世景。
而越世景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根本无心理会大美人的感受,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天香茶楼。
大美人眼眸里泛起阵阵湿意,轻叹了口气,急步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