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江马辉盛自三木家的老窝大摇大摆的返回神冈乡,三木良赖做梦也不会想到一个可能对他统一飞驮的大筹码,竟然从眼皮地下溜走,要是让他知道,也还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迁怒,摔坏多少瓶瓶罐罐。
江马辉盛一边走,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三木氏的领地,暗中把一些小道,水浅,或者村庄铭记于心,这些指不定他日就能用上。
等到江马辉盛一行回到神冈乡高原诹访城已经是深夜了,蹲了一天点的一澄面带悻悻的招呼同伴返回樱洞城。
这种事也许三分运气在其中,一澄无法顺利完成,三木良赖倒也没说他什么不是,只是心中懊恼之于,更给一澄下了个办事不利的印象。
“下去吧。”三木良赖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袖子,自顾自的挪转身子,留给一澄一个略显苍老的背影。
一直把头埋在地上的一澄,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带着三分汗颜的答了一声是,灰溜溜的离开了。
次日清晨。
一大早的,就有自在寺沙弥前来东殿山城汇报,安排在自在寺出家的远藤盛数的三个孩子当中的老大不幸身亡。根据沙弥的说法,这小六左卫门,跟着其他人下山挑水,不幸失足溺亡,等到挑水的合适发现以及死得不能再死了。
“啊弥拖佛,真是不幸。”兵龙满脸沉痛的闭上眼睛,同时挥手事宜枯二新收的沙弥自行离去。等到脚步声远去,兵龙猛地睁开眼,细长的眼睛全是戏虐。
“枯二师兄还真是心狠手辣!这么小的娃娃也下得了手!”
戏虐归戏虐,兵龙却头疼这件事该怎么跟东夫人开口。有时候兵龙觉得,自己就是一根贱骨头,一看见漂亮的女人就挪不动腿,可部分时候又是玛利亚,根本不受女色等种种影响。
兵龙对于东夫人的感情,可以说没有,完全是站在胜利者的高处行驶胜利者的天赋处置。俗话说得好,一夜楚王会神女,不挂丝丝情是不可能的。
兵龙头疼的时间很短暂,仅仅是那么瞬间,立即恢复了死与我何干的心情。倒不是他没有人性,而是小六左卫门死掉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殿下。”
匆匆赶来的东夫人,早已容颜梨花,丧子的悲痛让她忘忽了自己尴尬的身份,竟然不请自来。
在门外的真田太郎,右脸红扑扑,一脸委屈的看着兵龙。方才他阻拦了东夫人,例行公事的告诉她,不要这么失礼,可换来的却是一响亮的巴掌。
兵龙一听声音当即内心一沉,抬起头把目光定格在那张满是泪水的面容,沉声道:“有什么事情?”说到这里兵龙也看到了右脸红扑扑的真田太郎,微微眯起眼睛,冷冷的说道:“真田太郎,你的右脸是怎么回事?”
“属下。。。。。。”真田太郎羞愧的低下头,眼角却向一旁的东夫人抛去丝丝。平白被人打,要说不愤恨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答应过我,饶过四个孩子的性命么?你。。。。。。”东夫人一阵气急败坏,煞白着脸愤怒的质问着兵龙。
溺水身亡?骗谁?若没有你点头同意,孩子怎么可能溺亡?
“你是在质问我?”兵龙内心一虚,却不妨碍阴冷着脸冷冰冰的回答。兵龙知道继续说下去,自己只能自讨耻辱,立即把话音提高好几个分贝,看了眼委屈的真田太郎,又看了气得浑身发颤的东夫人:“真田太郎的右脸,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么?”
“你、言而无信!”
东夫人怒极反笑,眼泛泪光,有些癫狂的指着兵龙:“堂堂一郡之主,居然会因害怕几个仇人子嗣长大报仇,对一个女人食言。。。。。。”
“她已经疯了。”
兵龙望着突然转怒为笑,又从讥笑变成痴痴,不由满心怜悯。
东夫人不知道,正是她突然的失去理智拯救了她一命。方才兵龙以及动了杀意,只要她再说多两句,下场就是人头落地滚滚。
“来人把她带下去。”
“找一处僻静的院落安顿,再找药师好生医治。”
“言而无信、对一个女人言而无信。。。。。”东夫人一边嘿嘿傻笑,一面乱舞袖子,十足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只是痴痴的反复这几句。
几个魁梧有力的女中,三两步就冲上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精神已经失常的东夫人拖下去,娴熟的动作,好似颇有经验那般。
在左侧的满脸麻子的壮女中,一脸怜悯的看着容颜比自己美了上千倍不止的东夫人,一口怜悯的语气:“真是个傻女人,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地位。”
“可不是。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再说了几个与做鬼前夫生的孩子要不要也罢,要是没有了这身份,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在右侧的女中,一脸浓浓的嘲讽意味不屑道。
痴痴的反复“言而无信”的东夫人,听到两个女中的怜悯与嘲讽,哭红的眼睛闪过一丝怨毒,稍纵既逝当即又恢复了痴痴呆呆的状态。
东夫人不傻,她冲进大殿时确实满腔悲愤,但当兵介面无表情,视线仿佛在看死人一般,她立即惊恐的发现,自己再不想办法就要完蛋了!急智当中,东夫人想到了装傻的那招,还好演技让心虚的兵龙没心情去关注。
东夫人内心一哀一痛,这些内心丑陋的女中,是不会明白母亲对孩子的那份心爱的。
“报仇!我一定要报仇!”东夫人内心歇斯底里的怒吼着,面上却依旧是那份痴痴呆呆。
从心虚回归沉寂平若的兵龙,皱了皱眉头。沙弥前脚刚走,东夫人后脚就收到消息到来,她的消息为什么这般迅速?兵龙目光阴冷的盯着一直低着头的真田太郎,只有这位一直陪伴在自己跟前,此外他也有到处走动的机会。
真田太郎不敢与兵龙对视,但目光无比清澈,仿佛再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干,只是他还是很害怕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的兵龙。
“真田太郎,是不是你跑去告诉阿东的?”兵龙很是直白的追问真田太郎。
真田太郎面上一惊,随即摇了摇头,信誓旦旦道:“属下一直待在外头,不曾离开半步。”
“真的?”
“中间斋藤夫人的贴身侍女麻友来了一趟。奥、请主公赎罪,侍女麻友转交给我,让我呈给主公的米粥还放在外头。”
真田太郎内心一虚,不知不觉他已经从不为四方动改变成靠拢到斋藤爱理那边。毕竟斋藤爱理是正室,在后院说话分量重。。。。。。
真田太郎很没有意气的出卖了麻友,顺带出卖了斋藤爱理。对于真田太郎来说,之所以让众人笼络,好脸色相待,一是借了父亲的光,最重要还是兵龙的态度再加上城里就他一个小姓。。。。。。
“原来是这样啊。”
兵龙嘴角微微上扬,在此之前面容曾经微微错愕过。感情自己一直小看了这位斋藤家的公主,啧啧。兵龙内心微微一怒,被算计的不能说是东夫人,她只是其中一个,连带自己也被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算了把!
兵龙内心一动,移步到一旁碾墨提笔书写了几行字晾干后扔给真田太郎,不冷不热道:“拿去给爱理。”
真田太郎根本不敢看这几个字,折叠好纸张后匆匆向正室住所跑去。
兵龙内心微微一叹,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可笑的宫斗,可嘲的宫斗,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豪族,你们斗赢了又有什么用?保不准我明天就身首异处,家破人亡,斗了有什么用?
不知不觉兵龙把爱理当成了位妒妇,对其避之如蛇蝎。想了想,兵龙便提步到被冷落很久,却很安分的石澈白智那边。
一想到石澈白智日益见大的肚子,兵龙内心才腾起了一丝欢喜,不久自己就要当父亲了,为人父母至福也!
“夫人,这是主公让我带来的。”真田太郎低着头,无视站在身前的麻友,而是朝格子门内喊话。
斋藤爱理小脸满是稀奇,心中有种怪怪的滋味。这么近的距离,有什么话走过来说就好,有必要书信么?
真田太郎把信交给斋藤爱理后,匆匆离开了,多呆一分钟仿佛就要窒息身亡了。此外,真田太郎也对这位面貌清纯的主母,畏之如瘟者。
真田太郎不傻,以及明显的感受到兵龙对他的冷落。要不是往日的苦劳摆在哪里,就差一句,“真田太郎也不小了,待在我身边屈才了!”
“快打开看看。”麻友小脸一阵激荡,一想到以及被打进“冷宫”的东夫人,内心就是一阵阵得意,谁让这骚狐狸不知道廉耻上下尊卑?
满心好奇,同样对自己的举动感到很满意的斋藤爱理,小心翼翼的张开纸张,当看清上面书写的东西,小脸变得惨白惨白的。
“怎么啦?”
不明所以的麻友探过小脑袋,同样是一脸深深的敬畏与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