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战(啪啪啪)!
三木良赖面上的愤怒自然是表演给信使看的,事实上他早就不满首鼠两端,自由度极其大的小岛广濑这两家豪族了。说是从属,倒不如说是盟主与小弟的关系,盟主的命令他们能选择听和不停。譬如三国演绎当中的袁绍与各路讨董军。
但是就这么个破局面也是明石庆浚这一已经做鬼老和尚废了一生经历才打破的。
信使得到了准确答复,自是感激涕零的离去。等到他转身,三木良赖却淡笑起来,一旁的小姓内心满是糊涂,这种时候主公怎么还有心思笑了?
“去把一宫长纲给我找来。”三木良赖淡淡笑着,根本看不出有立即动兵支援的想法。
一宫这苗字,没什么大来源,泛指一宫神社当中的神官。以地名或寺社来当苗字的很多,一宫长纲就是其中一位。
作为神官一宫长纲绝对不称职,不仅人长的就不想好人,更甚至在当神官之前他是个无名无姓的山贼,偶然一次救下了一宫神官的女儿。狗血剧情在他的人生上演,已经冷落了当山贼的他,立即适应了神官的身份,顺带在岳父的举荐下,成了三木良赖信任的家臣。
若是你以为这长相就差写着“坏人”二字的一宫广纲是个粗鄙的土匪,那就错了。一宫广纲颇有文化,早年还上过京都跟落魄公卿聊过风花雪月,当然宴会的钱财是他自己掏腰包的。
一宫长纲来之前以及从小姓嘴巴得知了一切事情,自然而然的边走便想,不多时就想清楚了,随即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长纲不必多礼,快坐。”
如果说明石庆浚是亦师亦友,那么一宫长纲则算是一起扛过枪背靠背的铁杆。三木良赖自然是发自内心的这样说,可一宫长纲却甚至上下尊卑,坚决要行完礼才落座。
“江马老儿,突然进兵高山的小岛家,此事广纲怎么看?”三木良赖早有定计,却也想知道属下内心的想法与见解。
“救、是一定要救的。”一宫长纲挑了挑浅浅的眉毛,面泛数分狡诈之色,“不过这救兵不能急。”
“怎么个不能急法?”三木良赖一脸浓浓的求知欲望,他是想对比一下一宫长纲的想法与自己有什么不一样。
一宫长纲知晓事不能过,立即端正姿态,恭恭敬敬道:“主公也清楚。这小岛时广,广濑宗域名义上从属本家,实际上对本家的命令根本是听调不听宣。”
“江马老贼突然发兵,对本家来说既是坏事也是好事。本家大可调拨兵马打出立即救援的模样慢悠悠上路,如此一来自然不会落下个不理从属生死的恶名。同样,恰好给足江马老贼时间收拾这几家豪族,届时本家过去正好清场。”
三木良赖盯着一宫长纲那无私的眼神,只把一宫长纲看得心里发毛,才颇为赞许:“英雄所见略同!”
“主公切莫如此折煞属下,属下不过是个不称职的神官,当不得英雄的称呼。”
“呵呵。”
黄昏时分。
三木良赖召开评定,向臣属下达了救援的命令。令人可摸两角的答案,那就是事情不急,可以慢慢来。。。。。。
十一月二日清晨,三木家连带三木良赖在内一共一千开始向北进军。作为援军的三木军,丝毫没有立即支援的想法,反而是一步当作两步走。
此外三木良赖也留下了足够的兵力镇守居城,同时也制定了相应的对策来应付可能出现的郡上鹫见家。三木良赖算计的不仅仅小岛等豪族,连带江马与鹫见两家都算计在内,如若目的达成,他不仅制霸了飞驮顺带还能把手伸进美浓。
于此间。
小岛时光携带麾下牛丸,小鹰利等小地头会合了广赖宗域还有锅山安室,在兵力上根本不弱于江马家,毕竟他们占据的地盘是飞驮(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输入法没办法打出tuo字)的精华高山盆地。只是战力与装备上面,真的没有办法与江马时盛一比高下。很有可能,江马时盛的骑马队一个突击,就能貌似齐力的豪族联军给冲败。
胆大的小岛时光只能选择合战,他实在是没有办法拉援军一起守城。其实他也不想,五百援军一顿吃喝就是一大笔数字,要是江马时盛围城两三天,既便逼迫他撤退了,自己也穷的连明年开春用的种子都没有了。
十一月二日下午。在小岛时光等豪族联军与江马家对峙当中,兵龙也收到了消息并且集结完农兵队,大有一战灭掉三木家的万千气魄。
十一月三日凌晨。三木家姗姗来迟抵达了飞驮高山,会兵小岛时光,展开阵前评定,安排作战计划,令人大出意外的事情是。
明明有能力一锅端掉小岛等豪族的江马军却空耗费良机,坐看三木良赖的到来。以及把步伐拖得很慢的三木良赖也是满头雾水,江马时盛这次又玩什么花招?难道是玩对峙拼消耗?
十一月三日早晨。
兵龙已经动员完毕,此次是外出征战,不必做最大动员(15-55)。兵龙只是召集了一千名农兵,再连带二百鹫见乡常备再加上外藩石澈白的一百五十人,畑佐六郎的三百人(总人数1650)当即奔赴三木家的本据竹原乡。
兵龙行军路线是,自东沿着吉田川北上然后抵达了畑佐六郎的居城畑佐城。
之所以能动员这么多人(请注意这里写的是动员),一来是农兵不需要兵龙长期供养,二来短时间的作战,就连口粮都是农兵自己携带的。兵龙能做的,只有训练他们,把武器分发给他们而已。
队伍沿着吉田川北上,路过了一处荒废的神社。根据带路党畑佐六郎的介绍,此间神社名讳白山,是众多白山神社当中不起眼的一间。
在郡上最有名的长泷白山神社,始建于养老元年。相传是这么说的,真正历史以及无法考证。到了乱世,长泷白山神社也曾一度荒废过,不过在东常庆时期又复兴了。内里供奉的是菊理媛神,伊奘诺尊等。
每年一月六日开始便举行六日祭,五月五日便祈祷农祭。
神官是一群比较特殊的人,在旧时代他们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到了现在,人人吃不饱的情况下,他们的市场很小,且还要与僧佛作战,真是困难。
“扶我下马,我要进去拜会神明。”路过这等妙处,兵龙自然有心做戏。
畑佐六郎有些膛目结舌,“这位爷不是信仰临济宗秒心流的么?怎么对神道突然产生兴趣了?”畑佐六郎也是满肚子惑水,只得扶兵龙下马。
神社荒废依旧,塑像依旧在,只是遍染灰尘与蜘蛛网。另兵龙大感意外的是,塑像虽然遍布灰尘,但地面与墙壁却很干净,仿佛有人长期打算。
作为一个半桶水和尚,兵龙无论信仰还是个人喜好都对这里供奉的神明没有半点兴趣。说起来,自己的信仰还是侵略者,自遥远的大国跑过来抢信众。
“是谁在窥探军列!”
饵取广纲突然一阵暴喝,俯冲向角落的一大堆干草处,从其中揪住了一个瘦小的男孩。
男孩被周围明晃晃的太刀吓得面无血丝,说来饵取广纲发现他还是不经意间。不经意间,饵取光纲发现墙角那堆干草有异动,一开始还以为是老鼠,但是异动抖落了干草让他眼尖的发现了一双空洞的眼睛。
本来以及打算见血的饵取广纲,也错愕自己抓住的是个瘦小的男孩。若是个成年男性,饵取广纲是绝对不会留下他性命的,但是个孩童,他只好看向了兵龙。
干净的地面的困惑终于解开了,感情是有人把这里当家了。想了想兵龙也就释然了,对这位居住在白山神社当中的男孩有些许好奇:“你是何人?”
男孩张了张嘴只是啊啊乱叫,如此一来畑佐六郎,石澈白源三郎等人就没了兴趣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哑巴。
“哑巴?”
兵龙不曾想他是一位残疾人事,出于保证队伍的安全。兵龙从没有想过饶恕其一名,这么做固然有冷血的嫌隙,可你想想,一千六百多人的安全与一个人的安全哪个轻哪个重?
“杀了。”
男孩目露惊恐,拼命的挣扎,揪住自己的饵取广纲,拼命的挣扎当中让饵取广纲面色一怪。因为挣扎被撕烂的衣服,暴露了这位男孩的真实身份,他、不应该说她,是一位女孩。
一樵夫打扮的老头,以一种寻常人难比的矫健,一路翻山越岭转走那种没有路却能很快抵达目的地的地方。不多时老头便到了樱洞城。
樱洞城的留守主将三木赖纲,今年不过十五岁(这数字还是虚岁)。三木赖纲对那么位年纪只比自己大上一两岁,却白手再兴的兵龙早就久仰。
樵夫恭敬道:“若殿,我父女二人奉命隐藏于郡上。于日,果然例如主公猜测,鹫见兵龙已经调拨兵马入侵。”
“来了么?”
三木赖纲很稚嫩的面容微微一呆,随即腾起了万分斗志。别人的初阵都是在父辈的主持下老臣的保护下完成,自己却要独自与一位少年英雄斗争。一时间,三木赖纲倍感压力巨大,头脑飞速的转动,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