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夜到白天,从白天到黑夜,君无忧都是那般永不停歇的在水中或是河畔边寻找着净欢的身影.
但由于这处河水异常寒凉,而君无忧又不停的在水中或岸上交替寻找,这一冷一热之下手脚早已起了脓疮,但他却是如没察觉那般不停的需找那个身影。
夕阳落去,皎月缓缓升起。
今日的月色格外的明亮但却又是伴着浓浓的苍凉之色……
今日便是十五了,若是十五满月一过再是找不到净欢,君无忧真的不敢想象他究竟会失去什么。
水面之上的浮冰越来越少,越往下游而去水面似乎也是渐渐回暖,但对于人体来说还是寒凉至极。
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水珠儿顺着那长发滴滴落下,指尖都是溃烂的脓疮,他却是又深深吸了口气潜了下去……
无数次失望之后,这寻找似乎已经变成他的本能了。
缓缓下潜就在这时一丝微乎其微的呼吸声缓缓传入君无忧耳中。
不远处是一大片水草生长根脉连结的地方,手微微颤抖往那处游去。
先是一只精致的裸足出现在君无忧眼中,然后是整个那他日思夜想的身子。
只是颤抖的指尖……
似乎要莫大的勇气才能探入鼻下,一丝丝的鼻息。
还好……还好,呼吸还在。
君无忧已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只知失而复得的感动。
缓缓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净欢那浑身伤口的身子,心间最柔软之处又是狠狠一抽。
就是平日里净欢那倔犟的脾气君无忧惩罚之下也从未一次下过这般重手……
三天三夜寻找,终于找到……
当时信号早已发出,明日天明之时毒谷中大队人马必会赶到。
脱下身上的斗篷,裹紧净欢。
君无忧只着一件浑身湿透的单衣,一把抱起净欢往不远处的村庄处脚步坚定的走去……
三天,瘦了、轻了。
而身子必是冻坏了……
君无忧却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同是伤痕累累的伤疤那般,每个脚印之下都是淡淡的血水……
一路,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那个深深昏迷的孩子。
这贫苦戈壁中的村庄,往往都带着这里游牧民族特有的淳朴。
君无忧用衣裳上的一颗金扣子作为报答,这家主人便让出了最好的屋子,拿出家中最好的吃食……
把净欢的身子放进温暖的被窝里头,自己也脱了全部的衣服钻了进去,狠狠的抱住他。
因为思念,因为三天的冰河中漂流,净欢的身子早已是冻得僵硬麻木,更不可能立刻去洗热水澡,若是那般他的身子必是直接烂掉了。
所以君无忧只能用自己的身子缓缓的暖着这那具几乎是毫无体温的身子,待他慢慢回暖渐渐苏醒。
这一刻君无忧感谢自己当年对于他那些狠心的训练,不然这碧落之下哪有这孩子活命的份儿!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看着外头那带着血色的月色,君无忧毫不犹豫咬破自己的舌尖,撬开净欢的口腔,把那满口的血水渡入他的口中……
因为每月十五,红尘发作,只有他的血才能缓下净欢体内的红尘之毒……
夜色浓厚。
君无忧透过那破旧的窗子看着悬挂于天际的那枚皎月,低头轻轻吻了吻净欢那冰冷的额头,神情温柔。
坚持,只要坚持过今晚就好,谷中离这江北最近的根据地处的人马正在马不停蹄的赶来,大概天明以后便会赶到。
就在这时怀中的人儿痛苦的嘤咛一声睫毛轻轻一颤,面色煞白身子发颤,那双曾经美星空的桃花眼缓缓睁开。
当知觉回归净欢身体的一瞬间便是那铺天盖地的寒冷与身体的疼痛,还有心凉。
眼神迷茫之中四周幽深朦胧,那人是谁他看不清,只知浑身如针扎凌迟般的疼痛,身子似乎被谁抱着渐渐回暖血液流动。
但是知觉恢复那血液流动身子的刺痛和麻木忽冷忽热,这一刻净欢就是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但浑身又是如虫蚁在啃食一般其痒无比。
碧落之下都没死,没想到他命格果然够/贱/就是这般还未死去。
是谁救了他?
他已没有心思去想只是心还是很痛,四周迷茫之间净欢似乎闻到了一丝他熟悉而又依恋的冷香。
只是这般痛苦这般无依道还不如让他就此死去,那也没了烦恼,了去一世……
净欢再次因为痛苦那好看的眉头狠狠皱起,冷汗一滴一滴的从脑门间流下。
嘴巴微微张起,因为疼痛难耐那锋利的牙齿就要对着那苍白的唇瓣狠狠咬下,就在这时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咬在了一根手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