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昨晚你有多撕心裂肺,不管你哪怕哭的昏死过去,世界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停止转动,天黑了,总会有天亮的时候,睡着了,终究会有醒来的时候,阿腰喜欢娄烈喜欢的恨不得整个心都掏出来,但在放纵自己等他三日后就不会再沉溺,喜欢,爱,恋人从来不是生活的全部。
但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明明以为这一生再也见不到的人会出现在她床边,手中还端着她要喝的药……
阿腰错愕的看着守在他床边的娄烈,克制不住的抓住他手腕,掌下温热的触感,和近在耳边的呼吸生都在告诉她,着并不是的她忧思过度产生的幻觉。娄烈有些不敢看阿腰的眼神,端着碗凑到她唇边“喝药吧……”
阿腰抓着娄烈的手不愿松开,娄烈无奈的将药碗换到另一只手中,凑到她唇边小口,浓黑的药汁苦的阿腰嘴巴都皱成了一团,娄烈抿唇一笑,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塞进阿腰嘴里。
“这是什么?”阿腰品着口中清甜的味道,望着娄烈腰间精致的荷包问道。
“薄荷糖……之前同你说过的,好吃么?”阿腰点头,她没问娄烈是如何回来的,会不会走,娄烈也没再问她身上的伤究竟从何而来,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恍若回到最初在一起的时候。如若他们之间没有相隔那么多事情,他们……应该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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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烈就这样陪着阿腰留在了苗疆,在娄烈与阿腰成亲之前,教主曾经叫娄烈过去谈话过,也不知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什么,教主居然丝毫没有芥蒂的接受了娄烈的存在。
五仙教中,厌恶中原人的极端分子不少。因教主不曾反对,娄烈的日子还算亲近,只两人的婚礼异常冷清罢了。在场之人。几乎没有几个是面带笑容真心祝福的,成婚那天晚上。阿腰免不得伤心一场,不过,路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成亲后没多久,在中原就传出消息,说藏剑山庄有弟子判处门派归属魔教,娄烈的名声在江湖上变得臭不可闻起来。两人费劲了所有力气,遍体鳞伤的走到一起。中原人将娄烈视为苗疆的叛徒,苗疆人将娄烈排除在外。阿腰更别说,早成了教中父母教育子女时反面教材。两人寻了村落边最为偏僻的一间小屋住着。
两人生活在一起还算幸福,或者说,不得不幸福,他们为了彼此抛弃一切,只剩下对方,如果两人还不幸福,那她们所舍弃的又算是什么呢。
皎皎坐在窗棱上,看着阿腰为娄烈绣了个别别扭扭的荷包。小心的捧到娄烈跟前逗他开心,看着娄烈为了阿腰在卡桑节的时候,捧回最珍贵的穷舍花。满脸伤痕的冲着她傻笑。看着娄烈找来陶土教皎皎怎么烧制瓷器,阿腰烧了三只杯子,由娄烈提笔在瓷杯上作画,画的,是一条小蛇,一匹小马驹,和一只优雅的仙鹤。
“为什么我们的孩子是小马驹?”阿腰端着那只小杯子在手中端详着,“我的小蛇头上的小蓝花是穷舍花吗?”
娄烈从身后搂着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是啊。你不是很喜欢吗?”
阿腰抿唇笑着,却没有接话。她不是喜欢穷舍花,五仙教……应该没有多少人喜欢穷舍花吧。一朵穷舍花的荼蘼背后,总有个人安静的,永远的闭上眼睛,试问,有谁会喜欢花朵呢。
她不喜欢穷舍花,喜欢的,不过是他捧回穷舍花的时候,那张满是伤痕的,傻笑着的脸庞……
“我们的孩子……叫花儿好不好?”那是一朵被我们捧在手心的小花呢……
就在他们深情拥抱的时候,有一个人一步一步走入药池……带着他烧成灰烬的爱与恨,就此永远沉眠,醒来的,是五仙教的护教毒尸,从此再也没有乌伊干这个人。
晚间,月光都掩藏在层云中酣眠,皎皎正团在阳台上昏昏沉沉的睡着,睡的不是很沉,推开门的吱呀声轻易就能将她唤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轻敲踢门出来的娄烈。
现在大概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是人们睡的正香的时候,他这时候出门做什么……
皎皎脑子里嗡嗡的,不禁想起了阿腰房中供奉的排位,想起阿腰在灵位前的痛哭……难道……
一颗心脏纠成一团,她疾步跟在娄烈身后,娄烈的轻功自然是皎皎着菜鸟能比的上的,好在娄烈要避开人群,皎皎没有这些顾虑,勉强能跟上。
他们一路飞行,最后落在了五仙教圣坛后的秘殿内,这个地方皎皎见过,是五仙教炼制护教毒尸的地方。
娄烈显然侦查过此处的地形,巧妙地利用地势避开了守卫的五仙教弟子。秘殿里空荡荡的,只有中间的药池最为打眼。
此时正是人最疲惫的时候,没有人跑进来巡视,娄烈站在这里完全不用担心有人进来,殿内点着灯火,被碧绿的药池反射出诡异的绿色光线,就在药池中心,那个巨大的面容诡异的药人在其中沉睡着,它还需要侵泡三日才能出池子。
娄烈就像是被劈的焦黑的木块的,站在水池边,脸色青白交错,一双拳头握的苍白发颤,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才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虚脱的趔趄了下才勉强站稳,然后轻车熟路的回到树屋中,退下衣裳躺在阿腰身边,这次……他没将阿腰拥在怀中。
皎皎紧紧揪着自己的裙子,靠着阳台上的栏杆干坐了一夜,她的心脏跳的飞快,脑子里转了太多的年头,却一丝丝的办法都没有,谁来告诉她……要怎么去提醒一个完全感受不到她的人呢……
***
皎皎一直在提心吊胆着,就担心娄烈做出什么不利于五仙教的事情,但接下来的时候,却平静的出乎皎皎意料。
娄烈还是和往常一样陪伴在身边,看书,作画,陪阿腰练武过招,一切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二般,但皎皎却看到他开始频繁的出门,在五仙教中打转,开始积极的加入五仙教的生活中,并且做出许多感人的小事来博得五仙教中人的信任。
苗疆人自来直爽,快意恩仇,敢爱敢恨,对于这样不着痕迹的讨好与试探根本无从分辨,就连阿腰都以为娄烈是为了她,在积极的加入五仙教的生活之中。是全心打算在苗疆安顿下来。
哪怕之前对中原人成见极深的人,看在阿腰和教主的面子上不再对娄烈冷眼相像。
皎皎无力的看着这一切,一点改变的能力都没有,心中沸腾的情绪就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烧的融化,可除了就这么看着她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是糟糕极了!
“阿烈……阿烈……”阿腰这次出奇的缓步走到娄烈身边,走的万分小心,满脸潮红着,嘴角的幸福几乎都挂不住,要从她心口满溢出来。
娄烈主动环住她腰肢,轻轻点着她的鼻尖“怎么了,难得看见你能这么安分的走呢……”
阿腰双手抓着娄烈的手掌,用他宽厚的手掌贴着她还尚有些纤细的腰肢“这里住着一只小马驹呢……”
“小马驹?”娄烈尚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在杯子上画小马驹了,按照你们中原的生肖来算,咱们的孩子,真的是小马驹呢……”
阿腰欢快的说着,双眸紧紧盯着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娄烈欣喜若狂的样子。
这时候的娄烈远不如寻常表现的那般的伶俐聪慧。半响才傻乎乎的裂开嘴笑了笑,将阿腰拦在怀中,紧紧的抱着。
阿腰只当他是高兴傻了,轻轻推着他的胸膛,“你小心点,当心压倒孩子……”
娄烈不理会,就像还害怕要会随时消失一样,紧紧紧紧的抱着她,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
“阿腰……”
“恩?怎么了?”
“你爱我们的孩子吗?”
“当然啊”阿腰用指尖轻轻梳理着他的发丝“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会给他所有我能给的,最好的东西。”
“我也爱我们的孩子”娄烈呢喃着“只因为……她是你和我的孩子。”
阿腰脸颊微微发烫,双眸蜿蜒着幸福的弧度,甜蜜的克制不住轻咬着自己的嘴唇。“我也是的,除了你,谁也没有资格让我为他孕育子嗣!”
娄烈的胳膊稍稍松开一些,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额头“我们要个女儿吧。像你的女儿。”
“好啊,我也喜欢女儿。”
娄烈扶着阿腰在床边上坐下,口中勾勒着未来“我们以后就在江南西湖边修一座小院子,院子中上你喜欢的药草,咱们除了教她读书习字以外还得教她针线呢,不过,咱们得请个绣娘,她娘的针线可教不了她呢……”
阿腰恼羞成怒,用手垂他“说什么呢,我苗疆的女儿才不要学你们中原女人那年扭扭捏捏的一套,我们的女儿当然要学养蛊施毒,而且咱们五仙教中有谁会刺绣啊,要学针线也找不到绣娘的……”
娄烈但笑不语,只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出神的望着窗外,那眼底压抑的情绪让皎皎触目惊心。
夜间,不管皎皎如何嘶吼尖叫,甚至忍不住对床上的阿腰拳脚相加,但她就如窗边清风吹来的沙硕一样,引不起人们的一丝注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只盛满了皎皎的绝望的白鸽飞向苍茫的夜空……(未完待续)
ps:otz我脑子有坑……章节需要居然重复了啊啊啊,怎么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