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凌安南额角青筋暴起。
莫少的话,仿佛试图唤起路晓关于那晚的记忆,可当时她陷入昏迷,毫无意识,连事情如何发生都不知。
路晓抬起头,看向那双眼睛,眼底流露恨意。
“凌少,坦白说,我们都是玩过来的,你好哪一口我也有所耳闻。”莫少笑了声,“听说你只玩干净的,对女人要求一向很高。”
他并未把话说透,只是目光在路晓身上不断流连,其中深意不言则明。
路晓胃里一阵恶心,恐怕是吃了那口奶油,难以消化,又被这兄妹俩轮番攻击,心里烦闷。
她抚胸呕了声,声音不大,却引起两人注意。
凌安南潭底一沉,护住路晓后折身要走:“我们回去。”
莫少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像一道墙挡住两人面前:“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路晓双肩蓦地一颤,紧咬唇瓣。
莫少走到她身侧,肆无忌惮地勾起唇,垂眼睨着脸色苍白的路晓,话,却是不留余地:“让我想想,那次几号来着?对了,我做的时候没有戴套,或许,你怀的还是我的。”
“滚。”凌安南眉头紧蹙,忍无可忍,“你再出现在她面前,明天,就看着莫氏消失吧。”
“我相信你能做到,以你的能力,别说莫氏,整个A市都不在话下。”莫少给两人让出条道,“只是,你能找回她的清白吗?”
“说你禽兽都是高抬你了。”路晓的掌心印了一排指甲印,深得快要溢出血,“可我就是怀孕,孩子也不可能你的,这件事,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莫少脸色微变:“你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
路晓没再多说一个字,她本意,是想把他们之间撇得干净,至于怀孕,她知道并没有,才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凌安南撞开莫少的肩,拥着路晓离开了婚宴现场,别人的婚礼,他本来就没心情参加。
可路晓总不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关在家里更憋得难受,这才带她出来透气,谁能想到会单独撞上这对兄妹。
莫筱夕赶到时两人已走远,莫少看着不争气的妹妹,心里有气,却也没有开口责怪。
林青期间多看几眼,始终没能找到同路晓说话的机会,两人此时从面前匆匆走过,她打个招呼,似乎谁也没看到她。
林青瞅着两张脸都是心事极深,没有往日说笑的轻松气氛,凌安南面色凝重,她没再唤起他们的注意。
她走到慕离身后,一双手轻轻圈住。
入夜。
林青站在体称上,不敢相信看到的数字。
“多重?”慕离从阳台回来,扫她一眼便去浴室冲澡。
林青泄气坐在床沿,等男人出来还保持同一个姿势,眼前压下道阴影,她抬起头:“我要绝食。”
“绝食减不了的,你需要多运动。”慕离托着她腋窝捞上床,没等她盖上被子手指就挑去,带子只在腰间随意打个结,一碰就开,他满意凑过去,扑倒。
林青在他腰上推了一把,翻个身坐起:“晚上吃太多,不易运动。”
男人手掌托着头侧,指尖轻点:“那你想做什么?”
“有没有好看的电影,现在时间还早。”林青爬过去把电视打开。
这个提议,男人到是出乎意料配合,朝她勾了勾手指。
林青不疑有他,把遥控的使用权交到男人手中,他平时只看军事频道,莫不是还偷偷研究过近期播放的电影?
两人分离许久,此时她小脸期待,只留个散漫光线的壁灯,靠在男人肩膀。
慕离按着遥控不停换台,每个台停留不到一秒,林青的细眉越皱越紧,这是看电视呢还是玩换台游戏呢。
“不想看就睡吧。”等他又换几个,林青确认无疑,这就是他想着法子气她,她翻个身躺在一旁去,把被子拉到眉毛上面。
隔着被子腰际被推了推,力道很轻,男人凑到她耳边吹着气,拨撩得很:“不是要看电影吗?快点起来。”
“不看了。”她声音也闷得很。
“才九点,你睡得着吗?”慕离把被子掀开,见她露出颗脑袋,她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这么睡也不怕着凉。
反正,他今天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睡得着,怎么睡不着,你不在家,我都是这个点睡的。”
男人失笑:“刚才谁吵着看电影呢?”
“你。”
“行行,这有个不错的片子,你最喜欢的爱情片,不看,这可是你说的。”
他把声音调得很小,林青隔着被子也听不清,这么一说心里挺痒。爱情片,她其实挺好奇,本来也是打算跟他小浪漫一把的。
林青撑起身,拉下被角瞄去一眼,这一眼,可把她给看懵了。
“怎么样,是不是挺期待?”不等她开口,男人把她从被子里拎出来,手臂一捞勾进怀里,陪她欣赏所谓的爱情片。
屏幕上,成人频道的限制级画面令人目不暇接。
“你才期待。”林青把枕头抽出照着他身上仍,却被男人挡住后按会她胸前,正压住她露出的柔软处。
“别闹了,我难得在家。”他又一捞,这回林青没再挣扎。
这句话,何尝不是她想说的。
她乖乖枕着男人肩膀,起初还看进去些,没多久她就只能看晃动的天花板。朦胧的空气中像是飘散开淡淡迷雾般,令人心神沉醉。
白天出门,她累得不行,可他照样能折腾。到了后半夜林青实在睁不开眼,男人这才把她放过。
翌日,慕离到晚上才准备回部队,白天就带着老婆儿子回家一趟。
来之前他提前往家里打了电话,由于最近很少回来,沈玉荷吩咐厨房准备一桌子丰盛菜肴。等开饭了慕离才说,下周或许回不来,这就算提前把生日过了,也省得家里再惦记。
沈玉荷放下筷子,打算去厨房亲自做碗面,慕离按住她的手背:“妈,别麻烦了,吃饭吧。”
沈玉荷目光流露出掩饰不了的遗憾,坐回餐桌,慕永浩不在家,她满腹心事的样子逃不出慕离的眼。
“爸呢?”
“几个老战友来找,出去吃饭了。”
一顿饭的时间,管家几次接了电话凑到沈玉荷身旁低声说些什么,沈玉荷脸色渐渐阴郁,等管家离开,她又勉强恢复些神色。
起初还说得过去,到了快吃完饭还是这样,慕离又抬眼:“妈,到底出什么事了。”
恐怕是再也瞒不住,沈玉荷失了食欲:“你爸的事,等吃完饭再说吧。”
饭后,林青带橙橙去榨果汁,走到半路被沈玉荷喊住,管家接手把橙橙牵走,这样子必定是有事了,林青回到沙发旁,坐在慕离身边。
慕离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来回摩挲,这才开口:“妈,爸出什么事了,说吧。”
沈玉荷没说话,只把一份体检报告交到慕离手中。
慕离翻着看了几页,脸色骤变。
“什么时候?”
“前些年你爸心脏不好,但一直都药物控制着,这段时间突然身体不适。也就几天光景,现在军区医院躺着,先前以为和往常一样没有大碍,就没告诉你,可这次医生说,情况并不乐观。”沈玉荷说不下去,喉间哽住,病来如山倒,谁能想到曾经只手遮天的男人,会有突然倒下的一天?
不过都是血肉之躯,生老病死,谁也挡不住。
“把爸接回来吧。”慕离把体检报告放在一旁,眉头紧蹙,“我们也回来住。”
把慕永浩接回慕宅,安排了一批医护人员,慕离又跟军区几位德高望重的主任详细咨询,谈话结果并不如愿,他们摊开手,只能说已经尽力了。
沈玉荷像是被抽掉所有生气,每天陪在床前,茶饭不思,不到一周就瘦的不成样子。
林青带橙橙搬来,慕离要回部队,只能把事情先交吩咐下去。一时间,全家上下都战战兢兢,府邸充斥压抑气息。
这时,没有人有功夫想其他事,只祈祷一家之主能平安多过一天。
大夫照例做完检查,交代几句起身要走,到了门口沈玉荷把他拦住:“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他还有多久时间?”
两人交情不菲,这时也没必要隐瞒了:“现在只能拖一天是一天。”
“没别的办法吗?”
“除非有合适的心脏。”大夫说完,又摇头否决自己的建议,“可照现在情况来看,就算等到,也未必来得及了。”
也就是说,是个死结。
“他和你交情一向好,以后还要劳你费心了。”
沈玉荷把两盒上等的补品塞给大夫,大夫当即推辞:“多陪陪老慕吧,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林青看沈玉荷面容憔悴,也就几天光景,仿佛老了几岁,她熬了汤端到门口,敲开门:“妈,吃点东西吧,您已经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沈玉荷并无食欲,但见是她辛苦熬的鸡汤,便让放了进去。
慕永浩傍晚醒来,却不见任何好转,沈玉荷扶他坐起身靠在床头,尽管抹去眼泪,眼眶的通红是遮不住的。
“别瞒着了,我的身体自己还不知道吗?”他看眼天色,知道一天又将过去。
沈玉荷强忍着没哭,言语里一个劲宽慰,不知是在安抚他,还是麻痹自己。
“玉荷。”慕永浩咳嗽几声,沈玉荷手忙脚乱去给他喂药,喝完药,他呼吸顺畅些才又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沈玉荷只当是他对此时此刻的歉疚,却不知还有另一层意思,但当她明白的时候,还能找谁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