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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饶乐山一战荣获勋章后,赵原平和高明熏再立新功。他们是第一批杀入幽州清晋门的怀约联军部队,直到肃清全城之后,解里才赶到幽州城下。两个人都明白,李都督即将入主幽州,卢龙一藩将会迎来又一位新的统治者,营州军也必将再次扩编,到时候有的是大把的晋升机会,而能够晋升到什么地步,就看现在了。
所以解里召集军队的命令一下达,两人都热火朝天的连夜筹备起来,准备再次大干一场。
但在解里的计划中,乌隗营和鸭渌营并不是这次南下的先锋。他考虑到两个营头在穿越军都山关沟、奔袭幽州的作战中太过劳累,想要让他们稍后出发,所以打算将先锋的任务交给库莫奚营。
解里原来是突举部的挞马,突举部当年的作战对象中包括了库莫奚人和西契丹阿大和部,他对库莫奚公主撒兰纳的军事才华比怀约联军中的大部分将领要熟悉和了解得多,所以他对库莫奚营也相当信任。
但解里还是在当夜改变了主意,因为赵原平的说辞很有力量。
当赵原平得知下一步的作战对象是沧州时,他心里已经没有了抢功的想法,他急急忙忙赶到解里的大帐,想要将先锋的位置拿到手上。他的理由也从两个方面打动了解里。
首先,乌隗营虽然没有得到过休整,始终处于急行军状态之中,但赵原平认为,乌隗部战士并没有显露疲态,因为他们一人双马。更关键的是。幽州城的战事比较简单,城中各大豪门的内应非常有力,既没有惨烈的城墙战,也没有激烈的街巷战,基本没有什么折损,所以乌隗营完全能够胜任南下的急行军奔袭。
其次,赵原平希望解里能够给他一个机会,他想要亲自出马,将沧州以尽可能平稳的形式拿到手上,保全赵氏一脉。
这两个理由已经够充分了。虽然对库莫奚营很新任。但能不安排撒兰纳亲上战场,还是尽量不要安排的好,撒兰纳毕竟是都督的妾侍,真要是有个意外损伤,解里自己也不好交待。既然乌隗营还能战,那就可以考虑让他们先发。另外,赵原平想要保全赵氏的想法能够得到解里的深深理解,由本家人去劝服赵元德,肯定更有说服力一些。
赵原平想要当先锋。高明熏同样如此。这个当年面对乌隗部屡屡“转进”的渤海旧将如今当真是意气风发,胆气和信心比以前大了不知多少!他希望鸭渌营先发的第一个理由与赵原平相同,第二个理由则是为了反对赵原平先发。他认为,万一劝说不成真个开打。赵原平在面对自己亲族的时候,必然会相当为难。为了争取到先锋的地位,高明熏甚至抛开了和赵原平之间的“亲密战友情谊”,反对态度相当激烈。就只差明说赵原平会消极避战了。
高明熏的反对反而坚定了解里使用赵原平的意愿,原因很简单,解里简单的胡人思维里。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李都督教育我们多年,我们首先是一个战士,是一个军人,军人有自己的使命和职责,所谓‘使命重于泰山,职责高于一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相信赵指挥是不会辜负都督期望的。”
赵原平如愿以偿得到了先锋的位置,他心急火燎的带领乌隗营立刻南下了。在赵原平的催促下,乌隗营一天就到雍奴,两天便至巨马水畔,然后大军永济渠南下,到了第三天的时候,甲都姚阿大所部已经进驻乾宁军城,距沧州城仅仅八十里。
并不是赵原平急着立功,他最简单的想法就是,希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劝服赵氏归顺,避免很有可能到来的大战。而且劝服的速度要越快越好,因为霸都骑还在平州地界上和李都督对抗,这在赵原平看来,是相当不明智的。
沧州拥有十一县并一军城,僖宗末年尚有居户五万余,在籍丁口二十余万,属于不折不扣的上州,也是义昌军节度府的根基和依托。但这些年来,尤其是最近几年,沧州始终处于魏博宣武和卢龙军交战的一线,整块地盘都被打得满目疮痍,先不说弓高、胡苏、乐陵、无棣等战况最烈的诸县已经几无人丁,就连州城沧州的城墙至今还有许多坍塌之处没来得及修整。
如今的沧州,早已不复昔年盛况,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田舍败坏、村庄凋零,魏博和宣武两镇当日与卢龙谈判之时答允将沧州还给刘守光,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在魏博和宣武眼中,这样的沧州不仅没什么价值,而且还可能是极重的负担。尤其是宣武,占据棣州之后,便等于在黄河之北拥有了落脚之地,黄河已经不再是阻挡宣武北进的天堑,河北已成坦途,大军可以在河北大地上来去无阻。至于沧州,对于宣武而言,形如鸡肋。
赵氏是一个多月前完成举族搬迁的,从幽州繁华之地迁至败落的沧州,需要的勇气可不是一分半点。能够成为一镇节度,这样的诱惑可不是从来没有登顶过的赵氏所能抵挡,故此,无论赵元德还是赵霸,都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片土地。
但时至而今,赵元德忽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看上去就像一个笑话,只不过区区一个多月,卢龙的天就变了。自家三郎头上的那顶“义昌军留后”的帽子都还没有戴正,转眼间就要被摘下来,甚至连整个赵氏都有灭族之忧!
难道命中注定,河间赵氏就只能附人骥尾,而不能成为人上之人么?
赵元德很不甘心,但却又极度无奈。当幽州易主、怀约联军出现在乾宁军城的消息传来后,浸淫数十年军务的这个老军头便很快看清了当前的形势。什么“三方聚首,歼敌于石城”的谋划,简直可笑到了极点,充满了太多的一厢情愿。相比而言,营州都督以大军绕行数百里,由东而西突袭幽州的这记重拳才是真正的妙招,打得人措不及防,打得人惊骇莫名,打得人沮丧绝望,也打得人不由不心中佩服。
更为可笑的是,自家三郎竟然还妄想直捣敌后,避开石城奔袭榆关……
赵元德只要在舆图上扫一眼,就能立刻明白,能够派遣一支军队自关外绕行数百里,从另一个方向绕过险峻的雄关边墙,不仅打进了幽州,还能够分兵兼顾南下,这样的组织和动员能力该是多么惊人!哪怕这只是一支偏师,哪怕仅有三千人,能够派出这支军队的营州,其实力都堪称强大,绝对远超所谓的三方联合。
在这样的敌人面前竟然还妄想分兵,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啊!
如果赵元德知道这支偏师拥有上万战兵,而且其中半数为骑兵,半数为骑马步卒,那么他的内心就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无奈之余,赵元德不得不承认,营州的谋略才是真正的大气魄,与营州相比,自己这边确实显得太小气了一些。
赵元德相当后悔,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非要来这破破烂烂的沧州?河间赵氏当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义昌军留后仅仅两个来月,就要立刻滚蛋,这不是全天下的笑柄是什么?如果只是让人笑话一番也就罢了,关键是现在举族都有覆灭之忧!
想到这里,赵元德不由叹了口气,当年在幽州的时候,怎么就没看出来那个小小的宣节校尉崛起竟然如此神速?
现在的问题是,人家的兵锋离沧州城已经不过百里地,这点距离,骑兵一天工夫就能赶到,步卒也绝对超不过三天。沧州城千疮百孔,城墙上很多地方都露着缺口还没来得及修补,就算现在想修,也完全来不及了。更何况城中人力匮乏,战兵更被赵霸临走时抽调了一大半,这却该如何防守才是?
霸都骑全军五千人,赵霸调走了三千,人倒是还剩两千,但马却所剩无几了。所以赵元德只能拼凑出五百骑兵,剩下的都作为步卒来使用。他又再次大搜全城,得了近千男丁——身体和年龄就不用提了,这些人勉强算丁吧。
现在再去修补城墙,只能途耗粮食和体力,所以他打算在城下列阵,背城一战。
第二天,当赵元德重新披上已经卸掉数年不用的战甲,带领残缺不全的军队出城列好阵势时,北面数里外出现了一杆飘扬的将旗,紧接着,大队骑兵腾起一片雪雾,将天地阻隔。
等雪雾散去,赵元德眼前出现了一支标准的骑兵阵列。三支骑队分左中右三路,各自间隔半里。正中的骑队最厚密,以百骑为横列摆开正面,其后共有六排,每排前后相隔两个马身;左右两侧各自约二百骑,三骑为一排,摆出雁翅型,随时准备迂回侧击。
赵元德仔细一看,便立刻悚然动容。对方这千骑骑兵虽然不多,但人人彪悍,从马上姿态就可看出,这些骑兵都是骑马的好手。这些骑兵人人披甲不说,而且器械齐整,中央阵列的骑兵全部挺着长长的马枪,马身上跨着马刀;左右两侧的骑兵马刀同样跨在马身上,但人人手中都持着一柄短弩!
看到这里,赵元德头皮之上一阵发麻。他已经确定,自己这一战,凶多吉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