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苏幕遮从被窝里拖起来才醒的,因为昨晚临睡本宝宝兴奋了许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看着窗外却已经很晚了。
外面有风打窗棂的声音,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窗户那里屈着手指,一下一下,轻敲着。
我用被子蒙住头,双手交握。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祈祷着什么,心跳确实快了不少。只是被子里闷热了些,让我不得不把手脚伸了出去。
想着我明日要同苏幕遮一同去往青穆国,我就在被窝里翻过来,滚过去。内心激动得合不上眼,困倦的滋味到我换了多种睡姿还未降临。
嗯。这就是我未睡好觉的原因。
当我给苏幕遮解释的时候,我们正走在出庄的小道上,身后跟着一群人。
那些门客倒是没什么,送到门口便是了。倒是一群美女丫鬟和小厮却是要跟着上路的。
我没去特地数数,不过看着也有二十个左右的仆从。我对苏幕遮解释完,早已经吃过早饭的我睡意还未散去。
若不是苏幕遮用他的扇子给我一个当头一扇,我可能嚼着嚼着就扑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蓝银并没有跟我们同行,她只是在门口叮嘱着苏幕遮:“公子,在外多加小心。最近天气温差大着,记着给自己多添衣。”
蓝银依依不舍的模样像极了要送的不是主人,而是一个新婚燕尔的小媳妇送夫君。
我不屑于看她,倒是苏幕遮听完抬着扇子轻敲着自己的肩膀,一笑:“本公子不傻,无须叮嘱这些。否则我带那样多的仆从来又有何用?桃花山庄从不收无用之人,你说是不是……”
蓝银听着低下了头,面上几分尴尬。这句话说的很隐晦,懂的人听一听其实就只是一句:废话那么多,再这样把你扔了。
嗯!苏公子就是这么霸气!
不过,这句话倒引来我的兴趣。要上马车的时候,我问苏幕遮:“那阿舍……我有什么用?”
“你啊……”苏幕遮垂眸想了想,将我扶上马车,突然笑的几分狡黠的意味:“若让我来说……歌儿当真没什么用处。”
话说到这里,本宝宝不开心了,脸立马耷拉下来,眼睛不满的情绪暴露无遗。
苏幕遮见我这副样子,心里好似料到一般。他催促着我上了马车,进了马车里面,苏幕遮才向我吻了下来。扶着我的额角,对我说道:“可就是因为歌儿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苏某才可以保护你啊。这不就突出了本公子的出彩了吗?”
啧啧啧。
苏幕遮的想法真是阴暗啊……
居然用本宝宝来当陪衬!
不过这样说,我心里边好受了些。因为周围都是出色的人,苏幕遮偏偏越过向他投出橄榄枝的,越过拿着出彩的发着光的,却在角落选择了我这样从不出色的人。
我抱紧了他,回应着他的吻,当再次松了唇,我抵着苏幕遮的额头,他的鼻尖与我离地那样近,我们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频率。
我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傻瓜。”苏幕遮手环绕住我的肩膀,点了点我的鼻尖,轻笑了一句。
我双手抱着苏幕遮的腰,紧紧将他拥抱……
此时,我心爱的人就在我的面前。
我有种恍惚错觉的状态。
明明那时处处针对我的苏幕遮居然喜欢本宝宝,那种我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着我的心情是无法言语的心情。
时光静好……
***
马车已经下了山,外面传来集市热闹的声音,马车很大,有垫上舒服的软垫,可供人在里面躺着睡觉都不会因为颠簸而睡不着。
还有着小书柜和书桌,就算倒茶饮酌,茶水也不会因为颠簸而泼到桌上。
我半躺在软垫上,车窗上的幕帐被外面的清风吹起,晨光涌进的瞬间,顺着苏幕遮侧脸的线条倾泻。
他的发丝长的滑下他的背,轻轻柔柔到达我的腹部。苏幕遮靠的我挤进,身边的空气好似逐渐开始升温。连脸颊都不自觉开始发烫,面前的人一眨眼,眼尾越发妩媚动人。若是用媚眼如丝来形容他,但是他的眉目之间却又散发出一丝儒雅之气。将魅惑渐消,到生生引出几丝优雅。
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淡然,心中不免沉醉。
突然马车外传来唢呐的声音,不过只有两支,虽是喜庆的音乐,却显得有些形影单只,并非真的红装十里娶佳人那样热闹。
这跟电视剧里的完全不一样嘛!
虽然耳听为虚,我觉得还是掀帘子看看热闹比较符合我的性子。
于是乎,我从苏幕遮的身侧默默地滑出去了一点。趁他还没有趁机把我扑倒,我立即坐了起来掀开车帘。
苏幕遮见我动作这么迅速,便不慌不忙地坐在了我的身后,双手扶着我的肩膀。
我看见集市人来人往,有四个轿夫抬着一个大红花轿。他们走路很是有技巧,把那轿子抬得一掂一掂的。喜婆也拿着红帕子,头戴一朵盛开的牡丹。左扭右扭走着,还挥着帕子请行人让让。
我很是好奇,不知这是谁家娶亲。便看着那轿子远远地走过来,问身后的人道:“阿舍,这是谁家女儿嫁人啊?”
“又不是歌儿嫁给我,我如何知道。”苏幕遮贴在我的耳旁对我说着,嘴唇开合碰到我的耳尖,让我心不禁一抖,连身子也不禁*似的轻颤起来。
“那你觉得,这是普通人家娶正妻,还是富贵人家收小妾?”我看着轿子离我们越来越近,头不自觉往前伸了伸,以期盼来点喧嚣的风儿吹起那轿帘,让我瞧一瞧那新娘的模样。
苏幕遮打量了片刻,道:“应是娶妾吧,普通人家的排场身边跟着那样的亲戚,身上脂粉味儿颇重,听人说应是百花楼的姑娘。”
“百花楼?”我疑了一句,随即懂了一番地点了点头,又问:“你不是不知道吗?如何听人说的。”
“刚刚啊……你没听见吗?”苏幕遮轻笑一句,随即自个儿坐会马车里。
我两手扒拉在*沿上,下巴靠在自个儿的手腕处。两只眼睛就看着轿子从我身边经过,那帘突然被打开,里头凤冠霞披的姑娘对我挥了挥手,一只手上还抱着小狗。
这让我盖了轿子差点没往后翻,刚刚眼前那副熟悉的面容,明明是昨天晨日才离别的喃笙那个混黑道的姑娘。
她手里那只极具代表性的阿布,绝对不可能认错。
她不是江湖中人吗?
她不是做委托任务吗?
如今怎么会做人小妾,还在喜轿里……?
我脑子立即yy出十万字的*姑娘不愿嫁土豪的古言。着实啧了一句,那个娶喃笙的土豪可得惨了。
喃笙姑娘虽然看着可爱,但是眼底那等恨绝的劲儿却着实大。想来她应该是收了那个可能要嫁给土豪的*女子委托才如此做法。反正,我觉得不太可能是代嫁。
嗯……若是代嫁的话,我脑洞大开的我自己都控制不了。
什么《代嫁新娘:小妾很狂野》啊,什么《代嫁小妾不好惹》啊。反正我瞬间脑子里已经把的开头结尾想了个遍,当真是一本满足!
苏幕遮看着我手撑着身子坐在那里,表情很是诡异。那笑容怎堪堪地阴森几分……
苏幕遮一个扇子就让我破功,瞬间吃痛地嗷嗷叫。这次下的手忒重了些,我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脸愤愤:“为什么要打我?!”
因为你有急支糖浆!
咳咳……
出戏了。
只见苏幕遮将茶杯推到我的面前,笑容让我有种淡淡的压抑感:“你刚才在想什么,笑的那样可人。”
我一听,可叹不好。摩拳擦掌地,笑容也献媚三分:“我是在想,为什么阿舍可以这样帅!”
“少贫!”任何人被夸赞心里都会开心的,苏幕遮想来也不意外。
他的压抑些,摇着头颇为无奈:“真搞不懂歌儿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吐了吐舌,嘿嘿笑了两声:“我只是在想,此行去青穆国做什么?”
苏幕遮了然道:“青穆国新帝即位,带歌儿去见见世面。”
我扶额。
我当皇后的这些日子什么市面没见过,好吧,新帝登基什么的我确实未见过。不过,之前不是说青穆国不是有一个女帝吗?
新帝即位,嗯……我确实挺想去瞧瞧,因为,那里还有一个相交的朋友:安红豆。
不知道我此行可不可以再见得到她,她是否安好。那个笑容自信,盼着自己夫君归家的姑娘。
那时就听哥哥说,安红豆的未婚夫慕什么归……
慕远归!这个渣男勾搭上了将军之女走上人生巅峰。
说起来,我倒对他的容貌才学挺期待的。因为……我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让一个女人等了他多年盼他归来,一个女人又屈尊下嫁与他。
青穆国!我就要来了……
***
马车渐行了近半月,我们终于到达青穆国都城顾沃。
坐在马车上憋闷着那样久的我闻到油炸虾的味道,听见冰糖葫芦的叫卖声,我立即按耐不住了。
此时沿街道路处处张灯结彩,马车相让几多。配合着清晨的淡淡薄雾,良辰美景多喜欢。
我指着街上卖油炸虾的铺子,若不是坐在马车上我可能会按耐不住自己地跳起来。我的口水分泌不止,怎一个“*难耐”解释。
“阿舍阿舍!糖人!糖人诶!好漂亮!”我抓着苏幕遮的衣角,瞪大了眼睛想要苏幕遮看到我内心的渴望之情。
苏幕遮罢了高冷的性子,挥来马车的帘对外面走着的小厮说道:“阿福,给本公子买上一串。”
那阿福听见自己公子居然要糖人儿,脑袋一滞没回过神来。
苏幕遮用他那狐狸眼斜斜地敛了眉,声音促道:“还不快去!”
阿福立马走了过去,这才想起马车里还有一个想吃遍全街的我。当他买了糖人给苏幕遮的时候,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弄得我很是奇怪。
我会告诉你我现在其实并不知道苏幕遮是个有严重洁癖的人?
苏幕遮将糖人递到我的面前,拿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而变的发亮透色的小糖人的心情吗?
简直舍不得吃这样漂亮的美食啊……
我一手拿着糖人,嘴里忙不遏的伸出舌头去舔。一手接着可能吃着会掉的糖,脖子向前伸了伸。
苏幕遮看到我的这副动作,在我十分不解地情况下不忍地转过脸去。
我吃着开心,吃着放心。乐滋滋地由着苏幕遮带我去任何地方,我都放心的。
反正苏幕遮不会将我卖掉!
不过,外面这样热闹真的在*着我出去。像我这么随和easygong容易*的人,真的按耐不住了……
我一把拉着苏幕遮的袖子,笑的奉承:“我们苏公子*倜傥,风姿卓越,帅若天人,每天都被自己帅醒……”
“继续,你继续说……若说不出百个形容词,今晚的饭怕是可以省了。”苏幕遮打着我题字的扇子,却对我说这样恨绝的话。
我暗自握拳。
宝宝心里苦啊……宝宝无处诉啊……
我咬着嘴巴,嘴唇颤抖~眼泪硬是让我逼了出来。想当年本宝宝还是本宫的时候,只要我这样夸赞白翎羽,他都会叫我说人话,哦不,问我到底有什么想要的。然后我说出来,他都会给我。
而现在,我的晚饭堪忧……
我的内心简直比哔了狗了还要心塞。
苏幕遮就这么含笑着看着我,似在等待我的答案。
我豁出去了,摆着苏幕遮的袖子,语气哀求:“嘛~!我想出去玩儿,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苏幕遮听到了答案,莞尔道:“歌儿的请求,自然答应。”
在我的欢呼声下,苏幕遮随我下了马车。我就那么一蹦一蹦地到处乱逛,令人奇怪的是,无论我跑到哪里,苏幕遮都能准确地找到我,并且现在我的身后。或者为我付钱,或者为我付钱,为我付钱!
正当我在簪子铺看簪子花样时,一个淡蓝色蝴蝶簪引起了我的注意。
正当我伸手去拿时,竟被抢先了。
只见司马明月清丽姣好的面容,美目端详着眼前的簪子。
而让我诧异的是白翎羽,他一身蟠龙袍玄色衣,发冠是暗红色中镶蓝色猫眼石。一双星眉剑目,那双烁烁黑眸此时正看着司马明月手里的簪子。他负手而立,觉得看不太清又走近了几步贴的司马明月更近,这个动作让司马明月有些娇拗地笑了起来。
我下意思地抓住苏幕遮的袖子,苏幕遮感受到了我的退怯,抓住我的手握了握。
司马明月感觉到了身边有人,美目流转。在我面前上下打量,却让我觉得她的目光像是一根根细针生生插入我的身上。
美人一笑,拿着簪子放到白翎羽手里,轻声说道:“这个女子与皇后娘娘倒是有八分相像呢……”
白翎羽将簪子斜斜插在司马明月的发鬓上,还未开口,我便急急说道:“你们说的什么皇后呀?”
两人之间我的话就像一抹薄烟,白翎羽端详着美人的颜,语气颇为温柔:“怎么可能。我的皇后重病卧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幕遮不经意转身,直接将石化掉的我拖着走了。
我感觉自己睁着眼睛,连睫毛都在微动。闭着嘴巴,半天没说话。
就练苏幕遮特地给我买的冰糖葫芦我都没兴趣吃了。
刚刚来这里,想遇的没遇到,不想见面,最害怕碰面的偏偏却造化弄人。
我造了什么孽啊……
苏幕遮将我抱在怀里,安抚般地轻拍我的后背:“这些天赶路你也累了,先回客栈休息会儿,晚上我带你进宫参加晚宴。”
我默默受了。
我没有问为什么苏幕遮一介布衣,不过是江湖之间盛名的桃花山庄庄主便可以进宫参加这样大的宴会。我没有问为什么一个国家新帝登基,中间隔了一个大漠的国家帝王会亲自来参加。我没有问,今日遇见白翎羽他说他的皇后在重病到底想表达什么,对我想传达各种信息。
我脑子很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去理清楚。
苏幕遮,白翎羽,司马明炎这三个名字混合着桃色门在我眼前里不停地转着圈圈。
我有好多好多的疑问,我应该问谁呢!?
到底谁,可以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我要来到这个世界经历这些迷一般的事情。
苏幕遮到我的房里叮嘱我莫要想太多,然后赶着我去休息。给我盖好被子,又将被子塞地好好的唯恐我着凉。又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让我好好睡不要被不重要的事情所困扰。
随后,便坐在案上打着扇子,也不知在想什么事情。亦或者是,等照顾我睡熟了再出去。
嗯。
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说来美,却又诡异的白日梦。
一个女子坐在那棵千年的桃树下,周围全都是白灿灿的。似有光,照出她穿着素色简单的长锦衣,青丝散在胸前腰后一直及地却环绕在桃树树干。她看起来身子单薄,粉红、粉白的桃花花瓣衬托着那张雪白透晰的脸庞,若走的近一点,更可以看到她脸庞上的青筋。
她抬着下巴,近乎空洞的眸子就一直望着,一直望着。也不知是她在看着纷飞的桃花瓣,还是透过枝桠的缝隙看着天。
女子的唇苍白干涩,嘴巴一开一合地唱着什么。轻灵般的声音配合着纷飞的花瓣是那样默契:“长街长,烟花繁,你挑灯回看,短亭短,红尘辗,我把萧再叹。终是谁使弦断,花落肩头,恍惚迷离。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苍茫大地一剑尽挽破,何处繁华笙歌落。斜倚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
我只觉得这样的声音像软绵绵的,像前面的雾将我围绕。可是那轻薄薄的雾却变成了细细的线,在我的脖子上绕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然后那线随着歌声将我的脖子扼地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就像引你入仙境的花香,当幻想离去,你却发现仙境变成了鬼哭哀嚎的深渊……
我觉得自己就快喘不过气来,猝然睁眼却看见苏幕遮的笑魇。他坐在我的旁边,见我醒了。便从怀里拿出帕子给我擦额头上的冷汗,然后问道:“可是梦魇了?”
我还没从梦中缓过来,喘着粗气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我怕我一眨眼睛,面前的人就消失了。
苏幕遮熟练地拨开我的袖子,抓住我的脉搏给我诊脉。随之摇了摇头:“你……”
“我怎么了……?”苏幕遮这表情,我不会是得了心脏病,白血病或者癌症吧!
我刚从噩梦中惊醒,苏幕遮你丫丫的别吓宝宝啊。
想着,一滴眼泪划过眼角……
苏幕遮那些帕子给我擦了,语气听起来好像很妙:“没事,就是吓着了。怎么回事,见个人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
苏幕遮你妹夫的!!
等到苏幕遮将我整个人扶起来坐直的时候,他拍了拍手,外面便进来一群的丫鬟。人手一件裙装,在我面前一字站开。
苏幕遮一手摇着骨扇,一手扶着我,道:“小歌儿打扮一下就去宫宴罢,要哪件裙装,或者……挨个试试?”
题外话:
ヾ遇到皇桑了,嚯哈哈哈哈哈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书吧”,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