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公历983年9月10日上午八点许,石油集团巴水行省石油分公司石油地质勘查处地震V大队所在地梁凹县大队部大门口来了一位身背吉他手提行李的年轻人。
此处离梁凹县城约莫有七八公里的路程。
年轻人顺着一个几近四十度斜坡水泥路大步而上,行走十几米转过弯道,大不不小的坝子周边依山坡而建的平房凄凉错落,一解放牌货车孤零零的停靠在坝子尽头的平房边,左边石梯而上树荫下的三层小楼房想必便是大队部办公室。
“你怎么现在才来报到呢?”办公室一三十几岁的男子看了姚猿猴出示的分配通知书,不冷不热地“晚来这么些天,不过你分配的B13小队今天正好有一辆车来拉材料,一会你就跟他们去吧。”。
“对不起,家里有点事耽误了。”姚猿猴诚惶诚恐的解释“老师,是下面停着的那辆车吗?”。
“是的,我给他们说一下,你去就是了。”那男子说话之间上下打量最后来报到的姚猿猴。
姚猿猴等着那辆解放牌装完材料上了车厢,在烈日的照耀下蜿蜒穿越八十几公里山路抵达了万州的分水岭地震B13小队。
小队驻地借助在一个劳改农场舍弃的两处同样是依山坡而建的石房,再往沟里走便是犯人聚居的劳动场所,据说这里曾是生产兵器的保密单位。
石油地震B213队最早辗转于螺旋帝国东北三省,为帝国石油集团开发东北大油田建立了不朽功勋,之后落户巴水行省石油会战,爬山涉水于崇山峻岭之中。
驻地除了少数留守人员,职工宿舍紧门闭户,一口茶水功夫,值班室有人对姚猿猴说“小伙子,领导吩咐你随车即刻到七机场报到,机长叫刘运国,具体工作由他安排。”。
姚猿猴心里嘀咕,勘探工地不是在崇山峻岭之中吗?咋会是到七机场报到呢?难不成地震B213队要使用飞机这样的现代化运输工具服务于勘探工作?
七机场,那么小队至少有七架直升机了,姚猿猴坐在解放牌车箱上憧憬着七机场的工作岗位将会是怎么样的遐意。
四个小时过后,汽车行至珙都县境内,不久沿着一条河流顺沟奔跑,对岸悬崖峭壁,鹤立蓝天碧水之中,崖壁上悬棺奇景吸引住了姚猿猴的目光,这便是古僰掌人的悬棺葬俗。
珙都县居民,最早见诸文字记载的是僰掌人,“僰掌人“之称,始见于《僰掌春秋.恃君览》:“氐羌呼唐,离水有西,僰掌野人……多无君。“由此可知,已有僰掌人聚居在此。
如果不是螺旋公历元年前三百多年日月朝代末年的那一场惨烈的战争——“西南平蛮“战争之后,僰掌族就不会消亡于螺旋帝国大家庭,成为一个历史之谜。
日月朝代末年的那一场惨烈的战争——“叙南平蛮“战争之前,长达2500余年的时间里,僰掌人在此生存、繁衍在巴水行省的东南这片神奇古老的土地上。
僰掌人在两千年里不断发展壮大,以至于成为了巴水行省少数民族的领袖,而僰掌人雄据于此,却并不是一个易于驯服的人群,因此历来是各朝各代朝廷的心头之患。日月朝开国以后,朝廷为了加强对巴水行省地区的统治,开始逐步限制僰掌人的利益,尤其日月朝末朝,朝廷在这里强行废除了一直以来的蛮夷酋长制度,代之以朝臣,使原本紧张的对抗终于演变成一场全面反抗朝廷的战争。
僰掌人的葬式采用悬棺葬,即把质地异常坚硬的,整木剜凿而成的棺木置于几十米高的绝壁上。
悬棺如何置于悬崖之上,众说纷纭:有说凿岩为路,放棺后又毁掉路;有说先以土填埋崖壁,然后再去土;有说崖顶放绳索;有说搭厢架。
究竟如何?不得其解。
站在雄峙险峻的山崖下,仰望着峭壁上那残存的棺桩、数不清的桩孔以及具具棺木,不禁想到史称“僰掌人”的那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僰掌人把自己的历史赋予高岩,突然沉于历史的长河,消逝在故纸堆中,只把这奇特的葬制和众多悲壮感人的民间传说遗留下来。
这个古老而神秘消失的民族,在历史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民族?
姚猿猴一路观看绝壁悬棺,一路惊叹古僰掌人的奇思异想,更是一路感受到了古僰掌人的行为诡异。
拉着生产材料的解放牌汽车并没有因为对岸的奇观异景驻足不前,汽车从石子路面转入山间机耕道,把绝壁悬棺抛得远远的。
机耕道狭窄且凹凸不平,车体忽而倾斜忽而后轮颠簸老高,姚猿猴的屁股也坐不稳当了,原先坐的还算安稳,要不是有在小队驻地领上的棉絮打成的背包,屁股硬碰硬的在这些材料上磨蹭,将会是惨不忍睹的。
颠来簸去,解放牌终于在一村落前停止了吼叫,“到了,小伙子下车吧。”司机叫了起来“抓紧时间,我还得赶往下一个机场。”。
到了,姚猿猴感觉这段机耕道用去的时间比先前四个小时在大公路上跑的时间还要漫长,机场在哪里?眼前的是半山腰间的农舍呀,机场设置在村落的院坝里吗?
“刘机场,快来接新人。”司机不停地喊叫。
“来了,来了,叫啥子,刘机长在工地上。”从村庄的一角走出一位二十七八岁左右的一只眼睛眯缝着的花布衫女人“新人在哪里?”。
“这么大个小伙子,你眼睛×瞎了呀。”那司机真是烂嘴,明明别人眼睛有问题,偏要夺人痛处“处近点瞧仔细了哈,快迎进屋去。”。
“老娘眼睛是×瞎了,咋个的,看你娃还是能看的分明。”那眯缝眼女人的大嘴巴也不饶人“一副胎神样,球戳戳的,看不清你娃的女人才是瞎了眼。”。
两人斗嘴之时,姚猿猴下了车,寻着眯缝眼女人来时的一角进了村庄,小小的院坝瞧不见直升机的踪影,房檐台阶处凌乱的堆放布满油污的工具箱,工具箱旁边三两个磨损严重的刮刀钻头横七竖八。
姚猿猴此时恍然大悟,小队所说的机场,便是指钻井机组。
眯缝眼女人从后面追上来,走进堂屋指着一空地“兄弟,你就只能在这里铺床了,一会我叫搬家工给你把钢丝床挑进来安好。”。
妈呀,姚猿猴一见靠墙壁的东西,不免心里咯噔一下,一空黑漆漆的棺材横躺,死人了吗?既不见灵堂,也不闻哀嚎声声呀,摆放一空棺材于堂屋是什么意思呢?
再一瞧,铺着的几撑钢丝床占满堂屋,“姐呀,还有其它房间吗?”。
“对不起,没有了,整个院子两三家,只有这家好说歹说同意接纳我们。”一只眯缝眼女人笑脸相向“我那间房倒是能安放一张床,不可能...”,不用说下去,是不可能的。
“将就克服吧,老弟。”一只眯缝眼女人看出姚猿猴迟疑“我们常遇到这样的情形,这么几个大男人在,有啥怕的,一会床铺好了,厨房有开水,刘机长在工地,我替他做主了,晚上叫厨房杀只鸡,煮砣腊猪脑壳肉为你接风洗尘哈。”。
姚猿猴内心泛起感激眯缝眼女人之热情“姐,他们都在上班吗?”。
“没有,现在只有刘机长那班在工地,其余两班的人不知到哪里去了,往天他们都是院子里打牌的,今天可能游山玩水去了吧。”一只眯缝眼女人左右环视一圈院坝“晚饭就能见上他们了,不过晚饭很晚的,老弟扛得住不?”。
“没事。”话一落音,姚猿猴便感觉肚子不舒服,得上一趟厕所“姐,哪里有卫生间?”。
哈哈哈,“老弟这里没有卫生间,你以为像城里呀,这里叫茅坑。”一只眯缝眼女人开怀不止引着姚猿猴到了门前便急速离去。
茅坑的门,简易的不可想象,竹块编织的缝隙孔亮,姚猿猴顾不了外面能否窥见,垮下裤子蹲下用劲拉出一长条硬邦邦的大屎来。
“舒服啊舒服。”还没叫出口,只听得粪坑里“咕咚”之声咋起,姚猿猴的屁股着了粪水的道,猛然间的冰凉惊得姚猿猴的屁股不由自主的往上翘,险些来个饿狗扑食。
姚猿猴尴尬的想要从兜里摸出纸张擦净屁眼,翻遍裤兜,一无所获。
茅厕里该有纸张吧!东瞧西看,墙壁缝里有的是大把的篾条,显然这便是山村之人用来刮沟子的,无奈,姚猿猴只得拿上两条小心翼翼的刮了起来,这篾条可是锋利有余的,稍不注意,肉肉可是要开口出血殷红疼痛的。
大致刮了几下,姚猿猴觉得这样不行,粪水并不能刮干净,手帕,兜里有手帕,不妨用在手帕擦拭后弃之,大方一回,总比满屁股粪臭要好,至少感觉上要畅意一些。
姚猿猴终是走出了茅厕,在堂屋里提上水桶直奔厨房要热水去了“师傅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
“现在没有,你是新来的?”厨房师傅正忙于杀鸡煮肉,见一生人闯进便知是谁“晚上要给你们烧热水的,再说现在也没地方洗澡呀。”。
“我穿短裤在院坝里洗就是。”姚猿猴不想挨到晚上,马上洗了换身衣裤,该是多爽。
“可是我这里实在忙不过来,现在快接近七点钟了,我得先煮好饭菜,等锅灶空了再烧热水,到时他们都要洗的。”厨房师傅说的恳切,姚猿猴叹声气又只能无奈的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