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眯缝眼肖姐的浪笑,摄人心魄,定力不足的男人那一定是被她小瞧。
在一只眯缝眼的肖姐浪笑声起的时候,姚猿猴镇定自若,聪耳不闻,他的形象在肖姐的那一只眯缝的眼里反而是高大的。
肥头有大耳的黄亚,在肖姐的一只眯缝眼那里是不需要从门缝里去看他就已经把他看扁了。
一只眯缝眼肖姐的浪笑,可谓是地震队野外作业她这批次的女工的缩影,她们是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从心底里挤出来的一丝慰藉。
这批次的女工在青春少女时期当作知识青年下放到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等到大龄招回城里端铁饭碗,然而万万想不到的是干的工作还得一步一步的上山下乡,只不过是城里户口的乡下人。
她们当中有的为了回到城里,抛弃了在当地从自己肚子里钻出来的亲骨肉,经历再婚解决了生理需求,心里却苦了把根永留偏僻山村。
她们当中有的独处青春,苦熬到回城嫁人,却抛开自己的男人山野地理转悠。
一只眯缝眼的肖姐属于后者,两地分居,想要的时候,要不来,不想要的时候,有人烦,只能借助浪荡的笑声排解心中的郁闷了。
姚猿猴从一只眯缝眼肖姐的浪笑声中读到了野外作业女工的孤独、渴望以至于诸多无奈,旷丽娜是这样的吗?
旷丽娜是阳光天真烂漫清纯的,姚猿猴从她的眼睛里就读出了这些信息,这些信息已经植入到姚猿猴的骨髓里去了。
直到螺旋公历985年的山半年,也就是一年半以后,姚猿猴与旷丽娜相处于一个检波班组,这些植入骨髓里的信息成了姚猿猴追爱旷丽娜的动力源泉。
这都是后话,目前姚猿猴不得不混迹于七机场这种看似工作生活快快乐乐实则无趣生趣的现状中。
轮值当班,起杆下杆,完钻十八米,一百八十米外又开钻,简单枯燥的重复。
轮休下班,吃了睡睡了吃,不睡不吃,脸上纸条打理,重复简单枯燥的游戏,肥头大耳的黄亚死活不肯加入钻凳子的把戏,倒是除了刘机长之外的另外三个工人乐于其中,一只眯缝眼的肖姐安排完厨房师傅去山下镇子买菜就为她在家的男人织起毛衣来,她那浪荡的笑声为数不多了,姚猿猴也没心思吉他弹唱了。
一复一日,这条测线上的队上分配给七机场的七十几个井位终于钻完了,从第一口井到最后一口井直线距离就是近十三公里,中间翻了两三个山梁,来来回回曲曲折折踩在姚猿猴脚底下的山路加起来恐怕近百公里了。
明天队上来车拉七机场到队部等待上下一条测线,下条测线的井点测量组还没提供出来,队部是各班组的中转站。
明天是十一月十日,刚好离上山两个月,入夜,姚猿猴悄悄的提上吉他找了一处背静的石崖,他要通过琴声把心中暗涌的兴奋和期盼抒发出来,这是旷丽娜走后的第一次光顾吉他。
分配到石油勘探地震b13队,姚猿猴便被一下子投进钻井机场,临时队部是个什么样?一概不知,更不用说在头脑里建立起对整个地震b13队的印象。
队上总共有多少职工?男职工多少女职工多少?知不知道都无关紧要。
分配下来劳资上定的是几级工?工资能拿多少?然后地震b13队的队长是谁?总是该知道的吧!
至于是队长说了算话还是指导员说了算话?也不关他什么事,中规中矩的上班就是。
这一夜晚,算是熬过来,姚猿猴背着吉他跟着搬运钻机、行李的临时工一伙人,来到离驻地不远的一条机耕道上等车,可是迟迟而来的解放牌车司机却把车停在了大公路进机耕道的入口,司机担心这条机耕道太窄,掉不过车头,不敢进,害得搬家工不得不再次借用自己的肩膀。
一只眯缝眼的肖姐结清房租和柴火费也随着肩挑厨房用具的厨房师傅走了近一个小时机耕道上了大公路,嘴里骂骂咧咧的“里面这么宽的路,非要我们走出来。”,却是压低了嗓门,怕司机听见。
“姐,你说车既然是来转运钻井机场的,司机咋个不听我们机长的安排?”姚猿猴姓去掉也跟着旷丽娜叫起姐来。
“司机才不会听机场的。”肖姐摇头苦笑“他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车摆在那里。”。
“那能找什么理由?”姚猿猴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肖姐朝眨巴着那只没有眯缝的眼睛“老弟,司机在野外队可是趾高气扬,他们说怎样就怎样,谁也把他们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呢?”姚猿猴听肖姐这样说很是不服气“反映上去呀。”。
“反映上去就可以了哇?”肖姐嘲笑般的前仰后翻“别人就说车坏了,坏哪里了,谁能知道?连队长都不敢强行命令。”。
“也是哈。”姚猿猴算是明白了过来。
刘机长押车先行一步,机场所有等了一会专用客车。
地震b13队的队部设在珙都县南坝农场,农场离南坝镇还有两公里地。
农场地势宽敞,便于停放施工车辆,这是队部设置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在一个也有空置房屋安置各班组的住宿。
姚猿猴所在七机场的住所安置在农场水塘边,紧靠公路,木质结构的房屋整个从水塘里搭建起来,站在木板上还能看见鱼儿游动。
更有甚者,厕所也是搭建在水塘上的,还没完全进到鱼儿嘴里的粪便若隐若现。
队部食堂午饭已开过多时,刘机长将钻机卸到修理班后,吆喝大伙上镇子慷慨搓一顿饭馆。
油光蹭亮的回锅肉一端上桌子,顷刻之间,七八双筷子打着架似地抢光了盘子里的肥大块,活脱脱的饿死鬼投胎。
“山上没给你们肉吃吗?”一只眯缝眼的肖姐笑嘻嘻的假意埋怨,机场的伙食全是她一手打理,这景象是她最不愿看到的。
“肖姐,你别误会哟”肥头大耳的黄亚讨好卖乖“这肉比自己煮的好吃点,加之饿了,所以抢的凶。”,言下之意不是因为没吃过肉而一扫而光。
姚猿猴赞同肥头大耳的黄亚说的说法,深有同感,山上厨房师傅手艺再好,也没有餐馆里的饭菜吃起来香。
几人眼巴巴的望着下一盘炒菜快些上桌,刘机长有些等不及了,忍不住的叫喊“小二,快快上菜,干什么吃的?”。
沙哑的凶喊,却惊着了旁桌的食客,有点惊恐的看一眼刘机长后便一抹嘴撂下丰盛的饭菜匆匆的离桌出门而去。
催喊声落地,刘机长自己便也感觉惊吓到了餐馆里的众人,但不至于落荒奔走,这不奇怪了吗?
这一声催喊同时也把店小二屁颠屁颠的催喊到跟前,忙不迭的点头哈腰“各位稍等,菜...要的菜...菜,马上就来。”,并且战战巍巍。
这真是奇了怪了,刘机长不明就里,声音大了一点,怎么的就把店里的众人吓跑了不说,还令店小二如此这般“怎么回事?怎么都跑光了呢?”。
“我想,我想他们是...怕你们闹事?”店小二听见刘机长缓和的问,便冒着胆说。
“这是什么话?”姚猿猴忍不住说“无缘无故我们生什么事呀?”。
“你们...不知道。”店小二吞吞吐吐的“昨天晚上,你们勘探队的人在隔壁的饭店打架,就是穿着你们这样衣服的人,把人打的可凶了。”。
“是吗?”肥头大耳的黄亚听此一说,嬉皮笑脸的“这么说我们进饭店就要闹事了?”。
“不是这个意思。”店小二左右看看桌子上的众人又朝门外看了看“我只是猜测吓倒他们的原因嘛。”。
“那你说说昨晚打架谁打赢了?”刘机长此时有些明白了,也许是这样吧。
“具体我也不十分清楚。”店小二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战战巍巍“反正是打伤了几个,好像你们勘探队一个人都没伤着。”。
原来是这样,当地人怕的是勘探队打架厉害,若果昨晚那一架是地方上的人打赢了,他们还会这样害怕吗?
“到底是谁闹的事呀?”肥头大耳的黄亚想要搞明白。
“这个我也不十分清楚,好像不是你们勘探队的人先动的手。”店小二再次给出模糊的回答。
随即店小二神秘的低声说“我跟你们透露一个消息,这事可能还没完,挨打的那几人可是南坝镇的地痞,听说他们要报复回来,肯定还有一架要打。”。
“他们打谁去呀?总不至于看见我们勘探队的人就报复吧?”一只眯缝眼的肖姐有了怕意。
“怕啥,冤有头债有主,不至于乱来一气,疯狗哇。”刘机长马上给肖姐打气“再说就算真遇到疯狗,怎么的也得把你保护起来,我们人也不少。”。
“嘿嘿,好久没打过架了,正好手痒。”肥头大耳的黄亚边说边给姚猿猴递眼色“到时小姚保护你先撤,我们抵挡住。”。
“还是小心点为好,算了明天不出来了,呆在队部稳当。”一只眯缝眼的肖姐打消了趁这次转测线的空隙好好到镇子里逛逛商店的如意算盘。
姚猿猴心思:可别打架,要是打起来,是出手还是不出手?自己不正是因打架获祸吗?(83中文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