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的,如此嚣张!”
看到乱军丛中上蹿下跳,大声喊叫的完速,张宪怒火中烧,打马就奔了上去。
见对面一匹马横冲直撞过来,马上宋将左劈右砍,接连几个女真士卒被其打翻,非死即伤。完速火冒三丈,轮起了狼牙棒,狠狠地向马匹扫了过去。
张宪荡开狼牙棒,单手接连刺出几枪,趁着完速不停后退,露出中门的功夫,左手拔出铁锏,重重的砸了下去。
人借马力,重若千钧,完速的额骨一下子凹了下去,人也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见他爬起来。
王松看到此幕,不由得暗自赞了一声。看来这个前军统制,张宪是名副其实了。
已经被宋人骑兵冲击得狼狈异常的女真士卒们,原以为可以借着山寨的地形,四散逃走,但是他们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对方步兵的合围之中,无论是部落里多么英勇善战的勇士,在每一个单兵层面上,都至少面临对方宋兵2到3人的攻击,女真士卒完全占不到任何优势。
而西军的溃兵们,这时候也是一个个眼珠通红,在主将如狼似虎的搏杀带领下,这些人也不由自主的疯狂了起来。
一个女真人勇士眼睁大大的,不甘心的倒下。他挥刀已经砍中对方的宋人溃兵,谁知对方竟然不惧死亡,直接用枪刺破了他的喉咙。
王松放下手中的鼓槌,站在高处,看着下面战斗的情景,微微的点了点头。只要和女真士卒面对面的厮杀一次,摆脱掉心里的恐惧感,树立起强大的自信心,自己这一支兵就算是练成了。
就像后世的“白斩鸡”队一样,什么“恐韩”的心里作祟,说白了,一是技不如人,二是骨头软,酒色迷人。
还是李云龙讲得好。两军相逢勇者胜,一个剑士,倒在强者的剑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拔出自己腰里的长剑,没有殊死一搏的勇气,血气全失,这才是一个人、一个民族最可怕的!
新兵们刚开始还略显紧张和不适,搏斗几回合以后,便变得熟练了起来。随着战斗的深入,两人一组或者三人一组的拼刺组合术使用的更加熟练,对面的女真士卒已经陷入到了一片枪林血海之间。
折月秀也看得是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些新兵只是训练了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是如此精悍。古之虎贲,也不过如此。
看到王松脸上轻松的表情,她不由得轻声哼了一下,嘴里说道:“王将军练兵之术,可谓是天下无双!只是不知道王将军大言不惭的功夫,是不是同样也是独步海内,谁与争锋?”
王松一愣,随即想起来,折月秀应该是为自己坦然承认喜欢她的事实而恼火。折月秀虽然身材高大,但年纪太小,还未长成,若是过上个两三年,那才是“春风十里,珠帘不如”的时候。
“折小娘子,刚才那一……,在下是回味无穷。”
王松哈哈笑了起来,小声道:“今日沙场上两军鏖战,折小娘子和在下二人却在此含沙射影,打情骂俏,也算是在下人生一大乐事了!”
折月秀脸色红了半边,她偷偷看了王松一眼,显然已是春心萌动。
战场上,不断的有士卒倒地,而女真士卒已然是死伤惨重。眼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同袍们,被对方一个个的杀死在地,女真士卒们面若死灰,许多人已经丧失了继续拼杀下去的勇气。
自从近几年和宋人交战以来,曾经战无不胜,屠戮对方为猪狗般的女真勇士们,这到底是如何了?
“我要杀光你们这些宋狗!”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真勇士,手里举着一面巨斧,踉踉跄跄奔出几步,就被对面的两个宋兵一左一右,用长枪狠狠刺翻在地。女真勇士脸色难看至极,鲜血从他的伤口咕咕流出。
宋军长枪如林刺出,女真士卒们纷纷惨叫着倒地,就连那些平日最勇猛的百户长、千户长们,一个个也是步步后退,不断倒在对方的刀枪之下。
士卒一旦失去了勇气,就像人没有了灵魂,留在战场上,只能为对方所杀。随着一批批的女真士卒倒下,场地里的女真士卒稀疏了起来。
涌进寨墙的两千多女真军士,在对方的连续冲击之下,已经溃不成军。骑兵之后,大量精锐的步兵在后,攻击绵绵不绝,攻击之迅捷,招数之毒辣,让人招架不得,叫苦不迭。
宋军骑兵连续两次冲击,女真士卒损失了大半,在岳飞、张宪等人的攻击之下,军中的勇猛之士损失殆尽。在对方步兵精准的拼杀之下,寨子里的女真军士越来越少,宋兵的阵线,慢慢推到了寨墙前。
“通!通!”
爆炸声此起彼伏,墙上的女真军士,要么摔到了寨墙之外,要么歪倒在寨墙上,死伤无数,整个寨墙寨门又被宋兵夺了回来。
上百颗震天雷扔了出来,寨门外,正在搬运尸体的女真士卒仓皇退去,留下几十个来不及逃离的倒霉蛋在血泊里呻吟。
“重新在在寨墙上布置!”
王松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冷声说道:“割下女真士卒军官的首级,不要活口。尸体全部堆到站门口,重叠起来,也让番子知道屠杀我大宋百姓的后果!”
士卒守住寨墙,开始打扫战场,众人过来,一起向王松道喜。张宪抱拳道:“今日一战,大官人带领我等,斩杀女真士卒足有四五千人,大官人必将名扬天下。在下这里先祝贺大官人了!”
岳飞浑身是血,抱拳感慨道:“大官人练兵之术,天下无双。个人勇力,也是世间罕有。今日一战,也让番子知道,我大宋自有武夫,休要欺我中华无人!”
“大官人,此时还得从长计议!”
张横担忧道:“寨子外面,女真士卒至少有上万人之多,若是女真步兵聚集,带有攻城器械,咱们如何撤去,还请大官人拿个主意!”
王松点点头道:“本官自会考虑。至于战绩,这都是众位兄弟共同拼杀的结果,本官一定会将实况禀告朝廷,一定会给众位兄弟一个交代。这件事情,就麻烦折小娘子了!”
折月秀点点头,轻声道:“王将军放心,奴家自会向朝廷如实禀告今日之战绩,一定会给众位兄弟一个交代!”
王松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倦鸟归巢,看来自己也得盘算,该如何样离开了。
日间先行离开的宋兵有4000多人,留下的也有3000人之多。如此静阳寨中,大概有6000人左右,想要无声无息地离开,恐非易事。
“众位兄弟无忧,咱们夜间就撤,先赶到黄榆岭,和那里的兄弟会合。黄榆岭有足够多的粮食和马肉,粮食无忧!”
王松朗声道:“兄弟们,咱们向南而去,先到黎城县,再渡过黄河,在东京城下,和番子殊死一战!”
被宋人的战鼓和马铃声闹了一晚上,一大早又被宋兵的战鼓声和马铃声惊醒,完颜银术可再也睡不着,心烦意乱的命部下赶紧打造云梯,并从平定军拉一些抛石机过来,以备随时攻寨。
直到次日午后,抛石机才被运了过来。完颜银术可大喜,赶紧命令部下全部待命,准备随时攻寨。
抛石机石如雨下,寨墙的几处都已经被砸塌,桥上的战旗也被砸折了许多,但对方的寨子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只是战鼓擂得更响,马铃声大作。完颜银术可命部下架起云梯,攻进了静阳寨里面。
女真士卒进了寨子里面,看到面前的景象,不禁目瞪口呆。
只见十余只瘦小的战马,被拴住了后腿,吊在树上,前蹄下放一面战鼓。女真士卒们看到战马的时候,战马们还在不停的使劲挣扎,两只前蹄刨的鼓面梆梆作响。
另外几匹战马则是拴在树上,腿上挂满了铃铛。原来战马饿了或者累了,就会甩动马蹄,铃铛就会发出声音。
由于吊在树上的瘦马,以及拴在树上的饿马,一直会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使战鼓和铃铛发出响声。女真士卒日夜听到马嘶和铃声,没起疑心,也不会发起进攻。
等女真人发觉中计,宋人的队伍已经早走得无影无踪了。
完颜银可术气的七窍生烟。宋兵离开了不知多久,即便对方是步兵,也已经在百里开外,莽莽太行山,根本无法追踪。
完颜银可术无奈,只有通报河东各州县的驻兵,一旦发现有宋军的踪迹,马上向他禀报。
而此时的王松等人,已经到达了百里外的黄榆岭,在岭上歇了片刻,饱餐一顿之后,众人继续南下。
等到了黎城大营,这里已经是河东南部,距离黄河之地不远,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岳兄弟,回乡后捎个口信给黄崖寨的兄弟,咱们日后再见!”
漳水河边,王松和岳飞、王贵等人告辞。直到岳飞等人的船只消失在水雾中,王松才恋恋不舍,回过头来。
“大官人,对这岳飞,你是不是太过礼让了些?”
董平站在王松身后,不满地说道。
临别前,王松让他给岳飞等人,每人都包了一大包银子,可谓是仁至义尽。
“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岳飞,哥哥我欠他一份人情!”
王松摇了摇头,董平又岂会知道。不但自己欠岳飞一份人情,历史上的华夏子孙,人人都欠他一份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