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这些狗日的浪费什么话。掷弹兵,投弹!”
牛皋怒火中烧,大声呐喊,马上的骑士,人人竖起了盾牌。
火光摇弋之下,一大队掷弹兵上前,一轮震天雷扔过去,烟柱滚滚,耿守忠手下的弓箭手被笼罩在了烟雾中。
“畏威不畏德,一群寡廉鲜耻的畜生!”
牛皋脸色铁青,这些个墙头草,事到临头,还想见风使舵,只是找错了主人。
林风见情况紧急,大声喊道:“兄弟们,这是宋人和金人的决斗,你们还不退一下,难道真想找死吗!”
耿守忠满脸乌黑,从烟雾中冲了出来,大声喊道:“他娘的,谁若是敢后退,休怪老子手里的钢刀无情!”
耿守忠大声怒喝,义胜军的士卒却是心惊肉跳,纷纷停下了厮杀,领头的几个军官更是喝退了众人,看似要退出战场,作壁上观。
谁都看得出来,再战下去,早晚是一堆冰冷的尸体,便宜了城外的野狗。
耿守忠大声催促,砍翻了周围的几个退兵,这些汉儿们反而个个挺起刀枪,向后急速退去,把耿守忠和一众亲兵暴露在了战场当中。
“狗日的,你们想哗变吗?”
耿守忠大声怒骂,眼神里面掩饰不住的惊慌。他周围的亲兵聚成一团,把耿守忠护在了中间。
忠义军如墙而进,义胜军汉儿们不做抵挡,步步后退,忠义军很快进攻入了教场之中。
震天的马蹄声响起,无数的女真骑兵凶神恶煞般自黑暗中打马冲出,瞬间就冲破了义胜军的后军。骑士们丝毫不顾同袍之情,数以百计的义胜军士卒被他们撞翻,马匹在士卒们身上踩过。女真骑兵很快冲出了人群,张弓搭箭,羽箭驰飞,直冲前面的忠义军士卒而来。
“不要停,继续扔,炸死这些狗日的!”
一片士卒被对方射翻,牛皋勃然大怒,金女真骑兵的残暴,让他不由得怒火攻心。
“蓬!蓬!”
掷弹手们汹涌上前,轮圆了手臂,无数冒烟的震天雷被扔了过去。
急速向前的女真骑兵就像割韭菜一样,一片片栽下马来,瞬间已经死伤了数百人之多。
到处都是血肉模糊,人人都是脸色狰狞,此刻战场之上只有咆哮的野兽,没有了人性。
“炸的好!炸死这些狗日的!”
这一次无数的怒吼声,从义胜军汉儿的队伍中传了出来。
后面的女真骑兵不顾伤亡,纷纷打马向前而来,显然是要加快马速,冲散宋兵的队伍。他们丝毫不顾前面的义胜军汉儿,纵马横冲直撞,视这些人都如鸡鸭猪羊一般。
林风怒吼道:“义胜军的兄弟们,你们还忍吗?
耿守忠则是大声喊道:“兄弟们,杀过去,冲散宋军的大阵!”
牛皋看林风在阵中大吼大叫,恨不得把他一把扯回来。这些汉儿当狗当惯了,骨头已经软了,一时很难爬起来。
羽箭破空而至,牛皋上前,用盾牌遮住了林风,羽箭射在盾牌之上,“邦邦”作响。
“林兄弟,退回去,否则军法处置!”
“牛将军,在下尽力了!”
林风黯然摇了摇头,用盾牌护住了自己的身体。这些个狗日的,不当人,非要一辈子当狗,由他们自生自灭吧。
“直娘贼的,兄弟们,灭了这些狗日的!”
牛皋下令炮击,对面的义胜军纷纷向两侧跑去,剩下了中间大片的空地,把纵横而来的女真骑兵全部暴露了出来。
“炸死这些狗日的!”
义胜军阵中,这一次却有很多人喊了出来。
黑夜中,300步的距离,炮兵只能发射两到三次。女真骑兵冲到六七十步距离的时候,“蓬蓬”的炮声又响了起来。
狂暴的雨点般的炮击,一瞬间就造成了两三百女真骑兵的伤亡。后面的女真骑士许多人都是伏在马上,打马向前而来。
一个女真骑兵马匹被打中,自己从马上掉了下来,头盔也不知掉到哪里。他刚爬了起来,旁边一把钢刀狠狠砍下,正中他的脖颈,鲜血喷溅而出。
“狗日的,真拿老子当狗!”
看到女真骑士惨叫着倒了下去,旁边的汉儿收回了血淋淋的钢刀,退回了大阵之中。
等进了50步的距离,双方的羽箭都是密密麻麻的射出,双方不断的射击,羽箭破空之声络绎不绝,不断的有士兵倒下,不断的有惨叫声响起。
“再打一次!”
好不容易到了对方步阵三十步的距离,华夏军第三次的火炮又响起,这一次距离更近,威力更大,无数的金兵被打飞了出去,或是重重地栽在马下,或是撞翻了后面的金兵,绊倒后面的战马。
紧接着,又是数以百计冒着白烟的铁疙瘩扔了出来,覆盖了阵前五六十米的距离,无数的黑烟在惨叫的人群里面升起。
一个掷弹兵点燃的震天雷还没有扔出,就被对方的弓箭手射穿了喉咙,震天雷掉在了地下,炸飞了周围的好几个宋兵。
“稳住!”
牛皋大声嘶吼,站在队伍的前排。金人的弓箭矢不断的射过来,周围的士卒用盾牌牢牢挡住了他的身体。
“怪不得相公说,这些番子都是穷凶之极恶之徒,果然都是些不要命的禽兽!”
牛皋嘴里正在嘀咕,正面的女真骑兵冲了上来,只不过因为路上死伤累累的伤兵和尸体,骑兵的速度冲不起来,很快就和前排的宋军重甲步兵碰撞在一起。
一个金兵骑在马上,手舞长刀,向着一名重甲宋兵砍去。宋兵却是不管不顾,手中的长枪闪电般刺出,直奔金兵的小腹。
长刀势大力沉,砍在宋兵的肩膀上,金属碰击之声铛铛作响,宋兵胳膊一弯,显然胳膊受了重伤,但几乎是在同时,他的长枪刺入了马上金兵的小腹,那人脸露痛苦之色,鲜血从嘴中不断涌出。
一个金兵铁棒狠狠砸下,砸翻了一名重甲宋兵,随即上去一棒,把他的头砸得粉碎,头盔都凹陷了下去。
等他一抬头,三柄长枪,三个方向,向他齐刺了过来。
金兵手中铁棒向前方刺向他咽喉的宋兵砸去,只要宋兵一躲开,他就可以纵马前行,躲过后面二人的长枪。
谁知宋兵毫不避让,金兵的铁棒砸在了宋兵的头上,宋兵的长枪也刺破了金兵的半边脸面。
宋兵头骨破碎,倒了下去。金兵震天般嚎叫,开两柄一左一右的长枪,直刺入他的两肋,把他从马上挑了下来。
金兵大口喷血,想要站起来。又是一柄长枪从他后劲刺入,穿透了脖子。
双方的白刃战,鲜血纷纷,一个又一个的忠义军勇士倒在了地上,一个一个的金人骑兵栽下马来。
士卒们的惨烈战况,看得牛皋心痛如歌。他大声怒吼,指挥着重甲步兵,层层向前推进。
后面的火炮又不间断的响起,威力大了很多,原来是孟德和焦文通率领部下赶了上来,后面的50门火炮也运了上来。
100门火炮连续不间断的攻击,再加上震天雷的攻击,每一次都有几十个的女真勇士栽下马来,连续的狂轰滥炸,数以千人的女真骑士血肉模糊,死伤累累,尸体布满了整个街面。
女真人坚忍,即使遭受了如此大的伤亡,没有撤退的军令,金兵依然是顽强血战,丝毫不退。
校场之中,此起彼伏的是双方士卒的怒喝声,惨叫声,刀枪的碰撞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双方杀的是难解难分,血流成河。
较场狭小,女真骑兵又遭受火炮和震天雷的双面打击,根本冲不起来。随着重甲步兵的层层推进,伴随着震天雷的不断响起,马上的女真骑士像下饺子一样,一个个掉下马来。
“狗日的,还在这里看!”
林风打马上前,对外作壁上观的义胜军大声怒喊道:“金人扛不住了,你们待在这里,到底想怎样。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不要错过了机会!”
见金人死伤累累,宋军火器如此凶猛,持续不断,几个领头的军官对望一眼,纷纷抽出刀来,当先一人大声喊了起来。
“兄弟们,女真人不拿咱们兄弟当人,咱们和他们拼了!”
有人带头,士卒们也都挥舞着兵器,大声喊了起来:“杀番贼,杀番贼!”
众人一起跟在军官们的身后,向着混乱中的女真骑士冲了上去。
耿守忠砍翻了一个冲上来的义胜军士卒,大喊道!“快住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你们难道都想掉脑袋吗!”
耿守忠怒火中烧,执刀又向另外一个溃兵砍去,却被那名溃兵躲过,直接拿着长刀,和耿守忠对怒视起来。
“你狗日的想要造反吗?”
耿守忠脸色铁青,他想要上前,对方恶狠狠的眼神却让他犹豫不决。
“你们几个,上去杀了他!”
耿守忠大声喊道,他的两个亲兵眼神一对,一人猛然挥刀,狠狠砍下,耿守忠下意识地一闪,肩膀遭了一下,顿时鲜血迸溅。
“啊,造反啦!”
耿守忠大喊一声,再也不敢恋战,捂着肩膀,狂奔而去,几名心腹在后面紧紧跟随。
耿守忠逃离,义胜军群龙无首,那些作壁上观的军士们迟疑片刻,纷纷狂呼乱叫,跟在反正的军士身后,向着金人骑兵们攻去。
这些个乱世中的可怜虫,墙头草,唯利是图,见风使舵,他们没有是非观念,没有善恶对错,眼看着局势不妙,果断地抛弃了自己的旧主人,开始投入新欢的怀抱。
这六七千义胜军临阵倒戈,他们一加入战团,金人马上压力山大,死亡了开始迅速增加,他们再也抵抗不住宋军的攻势,开始大阵动摇,步步后退。
“直娘贼的,果然撑不住了!”
曾几何时,都是女真大军这般杀戮宋军,如今时移世易,宋军终于硬了起来。
牛皋看形势大好,命令炮兵们和掷弹兵们集中轰击,金兵在轰炸之下仓皇后退,一路上到处都是尸体,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