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怎么想这些没用的!那样的话,她还会抱你进屋吗?还会给你输内力吗?还会给你掖被角吗?你怎么会知道她那么关心你呢?苦肉计果然还是有效的,关键是抓住时机,要让凌天悦自己发现,不然自己送上门去,就算不被怀疑是假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哪像今天,效果好得出乎意料。不过他真没想到,凌天悦竟然会深夜来看他,本来真的只是自己打算借酒消愁的。
姬流夜胡乱想着,渐渐沉入梦乡,一夜都是美梦。
而凌天悦,则再次无声回到了福满殿。她将沾满水珠的披风放下,自己静静的坐在窗前的椅子旁,好长时间一动不动。
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何纯的声音:“陛下,还不休息吗?”接着是他摸索着要点灯和起身的声音。
凌天悦急忙上前按住他:“何纯,别动,,外面冷,你继续睡。”
借着黑暗,何纯小心又执着的将手伸了出来,覆在凌天悦仍然冰冷的手上:“我也不困,等陛下一起吧。”
凌天悦笑笑:“我现在身体太冷,进去再把你冻坏了。”
何纯却认真的道:“这样陛下更应该进来了,好让我给你暖暖啊。”
多么平常的讲述!
凌天悦心里暖暖的,不由分说的将何纯的手塞回温暖的被子里:“我会武功,用点儿内力就好,冻坏了你才麻烦呢,傻瓜。”
何纯根本抵不过凌天悦的力气,只得乖乖的将手放回被子里,小声的问:“那陛下什么时候休息?”不敢说她不在身边,他睡得很不踏实,尤其是伸手一摸,发现身旁空荡荡的,立即没了睡意。
“你先睡吧,我不困。”凌天悦本欲极其顺口的说出边境出事儿了,东丹哪儿哪儿有问题了,可是面对何纯,竟然无法欺骗。
何纯闻言,固执的要起来:“陛下,让我陪你吧。”能和你在一起分分秒秒,我都是无比期待的。
凌天悦见他这么坚持,只好弹了下手指,屋内亮起了根蜡烛,照亮了何纯发红的脸。
她坐在床上,用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就这样吧,一会儿你困了也方便睡觉。我没什么事儿,就是发会儿呆而已,要是把你的睡觉也耽误了,那就罪过了啊。”凌天悦拖长了语调,试图制造出幽默的气氛。
何纯微微的低下头:“陛下不知道,能和陛下多待一分钟都是好的。”怎么舍得一个人睡觉,何况根本睡不着,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不想因为所谓的矜持和骄傲,错过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凌天悦一时无言,紧紧的抱住了何纯:“傻瓜,你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我在一起,不要烦便好。”
何纯忍不住的满心欢喜,暗想,若真是有天能够厌烦你一点儿就好了,那说明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一定很长了。
“陛下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可以告诉何纯。就算我不能为陛下分担什么,有个人倾诉也终是好的,我保证不会将陛下的事情说出去。”
凌天悦将头靠在他身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低声道:“没关系,只要让我抱一会儿便好。”
何纯乖乖的一动不动了,她身上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她温暖的拥抱让他舍不得打扰此时的美好,哪怕自己这个姿势并不是很舒服。
当凌天悦终于舍得松开他的时候,何纯的腿已经麻得动起来都格外费力了。
凌天悦看到了他微皱的眉头,轻声问:“怎么了?”
“没事儿。”何纯浅笑着答道,他可不希望陛下因此以后抱他时也顾手顾脚的,刚才的那种温馨美好,他喜欢极了。
凌天悦这才注意到他挪动腿时费力的样子,用手轻轻按了下:“麻了?”
何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凌天悦双手伸进了被子,力度适中的给他揉捏捶打:“我给你揉揉,一会儿就好。”
何纯面露惊慌:“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可贪恋她指尖的感觉,竟然没有真的出手阻止。
凌天悦只是噙着她固有的有点儿坏的笑容:“怎么就使不得呢?我给自己的夫君做点儿事情,又不是为别人。”
“可这应该是何纯服侍妻主该做的啊。”何纯小声的反驳道。
凌天悦手上的动作没听,貌似有点儿为难的说:“可是,我从来都不会腿麻啊。”
何纯顿时觉得有点儿羞愧,可随即被腿上舒舒服服的感觉冲得一干二净了,眼睛突然亮了起来:“那陛下,何纯给你捶背揉肩吧,你要经常看折子,上早朝,一定很累的。我的腿已经好了,不麻了。”
何纯说着,积极的跪直了身子,作势就要开始了。
凌天悦见他满脸甜蜜的模样,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顺手将他的衣服拿了过来:“不急,穿好衣服再来,别冻着。”
何纯为她时时为自己着想感动不已,捶背揉肩做得更加用心。
别说,何纯做得十分专业,凌天悦觉得不仅肩膀舒服的要死,连全身都跟着放松不少,大脑一片空白,倦意层层袭来,直至趴在床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她能察觉何纯在极耐心的帮自己褪去衣物,盖好被子,连睡觉的枕头都小心的摆到自己舒服的姿势。
“何纯,有你真好。”凌天悦喃喃的道。
何纯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纤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乌黑长发静静的散落,在烛光里愈发的眉目如画。
何纯一个人欣赏了很久,才答道:“陛下,在你身边真好。”
他吹灭了蜡烛,躺在了她的身侧,温暖将他包围了。
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过了很久才进入梦乡。
何纯曾以为,他是凌天悦生命的过客,留给片刻的温柔供他回忆便好,如今能长久的在凌天悦身旁,享受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呵护,这使得他幸福的常常难以自制,连睡觉都带着笑意,甚至怀疑这是一场梦。
清晨,当何纯习惯性的伸出手去,触到的只是空落落的被褥,心里一凉,脸上忍不住浮起失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