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想到,看到寒冰中的两人之后他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哪怕之前也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但是现实的冲击远比他们想象得要更大。
而唯一让白玉堂和展昭感到幸运的就是并不是孤单一个在这里,在身边有一个人可以依靠。饶是这样,展昭和白玉堂恢复平静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让白玉堂回过神的是展昭在自己怀里的一下颤抖。下意识地搂紧了展昭的肩膀,白玉堂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地上。
因为长时间靠着寒冰,白玉堂感觉后背整个都冻麻了。好在的是展昭是靠在他的胸口,自己的手在他和寒冰之间挡着,不过就算是这样展昭还是冷得打了个寒颤。
“冷了吗?”顾不上发疼的后背和手臂,白玉堂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展昭的脸。
展昭也反应了过来,半是担心半是心疼地把白玉堂拉离了寒冰,“这个时候是在意我冷不冷的时候吗?”
看到白玉堂后背和手臂上面的衣服整个都湿了,展昭懊恼地围着白玉堂转来转去,这个时候让他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
被展昭紧紧抓住衣角,白玉堂哭笑不得地抱住了他的头,“猫儿,克制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在这里把我扒了呢。”
“你真是……”原先满腔的担忧就像是气球被放了气一样全都泻掉了,展昭咬牙切齿地想要上前又因为愧疚强忍了下来,“克制什么,这里除了你和我就没别人了。”
没别人了?白玉堂指了指寒冰中相拥的两人,恍然大悟,“也对,人数怎么变都还是你和我。自己人。”
展昭连说话都忘记了,只是眨巴眨巴眼睛,然后才明白白玉堂再说什么。但是原先悲伤的情绪就在两个人不长的胡闹里慢慢地消散了。
撇开一开始看到寒冰中两人的冲击,展昭和白玉堂这才想起他们都还没有仔细地看过那两人的样子。
一意识到这个,展昭就捧住了白玉堂的脸。寒冰表面的白色冰霜散去,现在展昭可以清晰地看到寒冰中两人的面容,所以展昭很自然地对比起两个白玉堂的不同。
“嗯,不说话的时候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认认真真对比了好几遍,展昭得出了这个结论,“那么笑起来的时候应该也是一样的吧?”
马上就明白了展昭的意图,白玉堂勾起了嘴角,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展昭眼底浮现的明亮的光芒。
见展昭在比较自己,白玉堂也看向了寒冰,寒冰中那个穿白衣的男人……只是第一眼,就给了他果然是“白玉堂”的感觉。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像,但就像是展昭说的那样,两个人的气质真的非常像。
再看到“白玉堂”怀抱着的“展昭”,白玉堂也有了对比的冲动。不是没见过“展昭”,多少次在梦里看过这个男人,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那么近,那么真实。
他们两个人很像,白玉堂再一次那么觉得。越和展昭相处,他就越是觉得展昭从没有变过。想必当时,“白玉堂”也经常会为了“展昭”笑,不过……
“他笑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一只猫在旁边捧着他的脸看吧?”被展昭眼中的光芒给逼得无奈,白玉堂连忙按住他的肩膀。
听白玉堂这么说,展昭也歪着脑袋开始想象那个画面。他和“展昭”说过话,按照他对“展昭”的印象,两个人的作风应该会很相似。
不知为何,展昭脑内跳出的画面竟然是“展昭”挑起“白玉堂”的下巴,非常轻佻地来上一句“妞,给爷笑一个”,这么想又有点不对……难不成是“爷,给妞笑一个”?
展昭马上惊恐地摇摇头,把脑子里的画面全都甩出去,不科学,为什么他会觉得第二个画面会比第一个画面更加和谐?绝对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这个画面肯定不能存在。
见展昭恐慌地瞪大了眼睛,白玉堂了然地把拍拍展昭的肩膀,“说不定还真的有一只猫在。”展昭还沉浸在自己的惊慌里,都没有意识到白玉堂究竟在说些什么。
逗猫已经逗够了,白玉堂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了下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他们两人再不快点的话墓外的人就会起疑心了,白玉堂连忙让展昭回神。
刚被放在一边暂时没有提起的正事立刻浮现。他们相信,巨阙剑和苗刀就该被放在这里。之前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展昭”和“白玉堂”的身上,都没有仔细地找过刀剑的位置。
知道时间紧迫,展昭和白玉堂默契地对视了一下,分开在墓室里寻找着,缓缓倾入的寒冷催促着两人加快速度。
原本展昭以为这里会有兵兰之类的,但是找了周围一圈仍然没有发现。整个房间都是被冰霜覆盖着,但是除了正中央容纳两人尸身的寒冰之外再没有了其他东西。
但是展昭还是很仔细地寻找着,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展昭确定刀剑曾经就该被放在这个地方。就在这个时候,白玉堂伸手把他拉了过去。
“猫,你来看看这里。”白玉堂一手拉着展昭,一手指着墙壁。
展昭起初不是很明白,但是当他看向白玉堂所指的方向,竟然看到这部分的冰层比周围的都要下陷一点,而且整个平面都不是很平整。
伸手覆上冰面,不出意料地冰层表面的冰霜已经散去了,而透过冰面,展昭和白玉堂都能够看到那带有明显纹路的凹痕。
展昭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玉堂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展昭变红的手指上,抬手把展昭的手拉下来捂热,“没找到你说的兵兰,想想屋顶放不上去,兵器又不会放在地上让人踩,只能放在墙上了。”
虽然这想法有点跳脱,但是却很直接。托白玉堂的福,他们真的找到了。没能从白玉堂那里抽出手,展昭干脆拽住白玉堂当做支点,踮起脚仔细地检查墙上的痕迹。
展昭咬着下唇,“看上去像是被人凿开的,没几天的样子。玉堂你先松手。”怎么都抽不出手,展昭着急地看了白玉堂一眼。
“你叫我什么?”正忙着抓住展昭还没被捂热的手,白玉堂忽然注意到展昭这一次不是连名带姓叫他了。
“玉堂。”展昭很自然地看着白玉堂,对自己转换称呼的事情丝毫不觉得奇怪,反倒很平静地反问,“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想自己平时都管展昭叫猫,而展昭却一直叫自己的全名,大部分时间白玉堂都选择不去在意这个,但是他真的很在意。所以展昭对他换了称呼,白玉堂还是很高兴的。
但是高兴归高兴,放手又是一个大问题了,“为什么要放手?你手整个红了。”
“我需要纸和笔啊。”这个白玉堂不松手他要怎么翻书包。展昭怎么都没料到,白玉堂的执念之深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最后竟然是展昭和白玉堂一人一只手才合作着从包里拿出纸笔。
接过就变成了展昭和白玉堂两人一人一手抓着纸笔互望。被展昭盯得不淡定了,白玉堂这才看着纸笔,“要纸笔做什么?”
“把上面的花纹画下来方便和公孙讨论啊。”见白玉堂还不肯松手,展昭挑眉看他,“要么你来?”
“我不会。”明白展昭要做什么,白玉堂很干脆地松开了手,并且很配合地弯下腰让展昭把纸垫在自己的后背上画下墙上的花纹。
不知不觉两个人在这一间墓室里已经花了不少的时间,久到公孙策和包拯都担心了起来。
“他们两个已经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出来?”公孙策又看了看手表,一开始他提议让展昭和白玉堂进去,是对展昭和白玉堂充满了信心。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下面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当展昭和白玉堂消失那么长一段时间之后,公孙策还是免不了担心他们,如果展昭出事了怎么办?
被公孙策焦躁的情绪带动了,包拯也开始担心展昭和白玉堂了,两个人围在通道口担心地望着。
正当他们两个人担心的时候,通道口忽然打开了,公孙策和包拯正好迎上了展昭的正脸。
展昭刚和白玉堂从地下走上来就听到上面有什么声音,他正好奇地抬头,结果就对上了包拯和公孙策担忧的眼神。
“哇!”展昭没有料到这样的局面,下意识地往后仰去,好在白玉堂跟在他的身后。
“我得去修炼□□术。”和展昭一起走出来后白玉堂感慨着说。
“为什么?”还在检查两人身体状况的公孙策和包拯好奇地询问,就连展昭也没有转过弯来。
把背包甩在背上,白玉堂瞟了展昭一眼,“因为你前后左右都能帅,八个都不够。”
展昭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被彻底地鄙视了,更让他受打击的是包拯和公孙策对他这个说法竟然是赞同的?
不过四个人都注意到时间已经有点紧了,如果再不出去外面的人就会起疑心。匆匆地离开第二见墓室,回到了最开始放置两具空棺的位置。
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四个人才离开了墓穴。
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白玉堂只想感慨一句能够看到蓝天白云真好,能够晒到太阳真好。尤其是他和展昭,刚刚两个人还被寒气笼罩,重新晒到阳光的一瞬间白玉堂真的是感觉到了体内寒热相撞的感觉。
“小心点。”发现展昭踩的那部分墙上的土有点松,白玉堂提醒道。展昭点了点头,抓住白玉堂的手臂借力跳了出来。
“每次从墓里出来我都觉得好幸福,吹风也好晒太阳也好都是件特别幸福的事。”展昭也忍不住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不过四个人还没来得及感慨太久,就有一名工作人员带着崔铭走了过来,上来就问,“公孙教授,怎么样?”
一般这种汇报的事情都是由公孙策和包拯接手,展昭直接拉着白玉堂走远了一点,拿了水给两个人打理了起来,顺便还可以避开崔铭,因为看起来崔铭和白玉堂真的不对盘。
对两人的无声离开,崔铭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留在原地听老师们的交流。
公孙放松身体任由包拯帮他捶背,崔铭目瞪口呆,在说话的时候这么做真的可以吗?但对方只是挑眉,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了。
公孙享受着包拯的服务,然后打足了精神和对方交流。
白玉堂和展昭站在树荫下,公孙策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小,所以他们都可以听到那边交谈的内容。
对公孙策的应答如流,白玉堂是很佩服没有错啦,但是……为了避免两人的谈话被别人听到,白玉堂凑到展昭的耳边,“我们进去这么长时间,结果只告诉他们那两具空棺的事情?”
偏偏公孙策还真的是应答如流,侃侃而谈,怎么看怎么真实,好像他们真的只找到了那么多的东西。
“公孙厉害啊,你没看他们都被唬成啥样了?”真的很感谢公孙为他们保留了其余两间墓室的秘密,展昭眉开眼笑。
白玉堂又瞟了一眼公孙策和包拯的双簧,低下头仔细地帮展昭擦掉脸上的泥印,“是挺厉害的,装模作样方面。”
“喂!”白玉堂的音量不算小,展昭立刻跳起来捂住白玉堂的嘴,“被公孙听到你就死定了。”
说罢展昭还往公孙策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公孙还沉浸在谈话中就松了一口气。谁知道包拯竟然抬头望着他们两个人笑,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还是被听到了啊……展昭连忙对着包拯使眼色求饶,包拯摆了摆手,算是暂时放过了他。展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展昭怎么都没想到,他一回头竟然发现白玉堂在瞪他?
“怎么了啊……”展昭马上就蔫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没做错任何事啊。
见展昭还没自觉,白玉堂握住了展昭的手腕把那只手从自己的脸上拿开,“手还没洗。”不用照镜子白玉堂都可以想象自己残念的一张脸了。
看到白玉堂脸上刚被自己捂出来的印子,展昭连忙忍住笑,示意白玉堂稍等一会儿,展昭跑过去和公孙说了两句话。
“走啦。”展昭笑嘻嘻地回来,推着白玉堂往回走,“公孙特批我们先回去整理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白玉堂当然是高兴的,从展昭手里接过背包,他又忍不住问,“你用的理由是什么?”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感觉,公孙和包拯同意很正常,不过看周围人好像也没多大的反应,一般现场对率先离开的现象都很在意。
展昭仰天,很自豪地说道,“我告诉他们,再不回去白五爷要发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