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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陈穆的帮忙,展昭和白玉堂找到那个地址的过程丝毫不费力。非常顺利,可以说是顺利过了头。

稍稍落后白玉堂半步,展昭凝视着白玉堂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在这不长不短的过程里,唯一不算顺利的就是白玉堂了。

白玉堂让人摸不清的态度一直梗在展昭的心里,让他不得不在意。若是平时,展昭稍微落后他一点,白玉堂都会察觉到,然后停下脚步回头找他。而现在,白玉堂明显不在状态。

倒不是说是苛求白玉堂时时刻刻都在管住自己,这也太矫情了,展昭自认为自己没那么矫情,但是白玉堂这反常的样子让他不能不在意。

只是白玉堂不说,展昭也不好逼问,只是在白玉堂不注意的时候一直偷偷看他。两个人靠着一路问路,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地址。

但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的。他们是找到了那个地址没有错,但是那里却什么都没有。徒留下一片空地,长着杂草,展昭和白玉堂两人站在这片空地的前面,格外萧索。

“额……”心中所有的心思都在看到这片空地的瞬间被冲得一干二净了,也许是因为之前的心思太复杂,清空之后竟然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展昭就这样站着,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将展昭茫然的目光收入眼底,白玉堂说,“你在这儿等等,我去问问是怎么一回事。”说完,就走了。

展昭也不跟上去,就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了,双手压着自己的脸,一直盯着白玉堂离开的方向。这地方也有点偏,等到白玉堂回来已经是过了一会儿的事情了。

白玉堂回来的时候买了两瓶水,递给了展昭一瓶。展昭喝了一口,问道,“怎么样了?”

白玉堂也喝了口水,刚才问了一些人,他又急着赶回来,的确是有点口渴了,“问过了,好像是很久之前就荒废着了,都已经不知道主人家是谁了,地方有点偏,也就没有再买下这块地。”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却一下子断了线,对之后的行动,展昭和白玉堂都不知道了。来这里,本身就是一个临时的决定,只是抱着可能有线索的想法。

而现在路断了,身体却固执地想要留在这个地方,直觉叫嚣着这里有他们要的东西,理智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于是,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展昭仰起头,正好对上白玉堂低头的视线。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过了一会儿,展昭忽然笑了起来,在这有些荒凉之处生出暖。

白玉堂深深地凝视展昭的眼,忽然在展昭的目光中慌乱了起来,狼狈地移开视线,却依旧舍不得展昭的笑容,凝望着展昭含笑的嘴角。

“坐这里。”展昭的声音又想起。白玉堂没有反应过来,眨眨眼——你刚刚说什么?

见这人茫然地如同孩子一般,展昭拉住了白玉堂的手指,往下拉了拉,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喏,坐这里。”见白玉堂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展昭直接以行动带动白玉堂坐下。

两人坐得很进,任谁稍微动一下,肩膀就会蹭过彼此。展昭忽然往后仰去,白玉堂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发现展昭双手撑在后方,双目带着狡黠的笑意。

这猫……白玉堂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自己也是的,坐在石头上,他能掉到什么地方去呢?怎么这么紧张。

“好玩吗?”白玉堂压低了声音问,他打定主意,如果展昭敢点头,他就扑上去咬一下他的鼻尖。

而展昭的直觉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很好的作用,在白玉堂眼底光芒的作用下他没有像平时一样挑衅,而是讨好地说道,“有没有闻到?”

话题一引开,白玉堂一愣,不过也没有继续追究,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学着展昭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展昭说的,就是这个“阴樨镇”的桂花香。一到这个小镇,桂花香就扑鼻而来。不是近在咫尺的浓烈,而是远远随风飘来的浅淡,若有似无,静悄悄。

问了小镇的人,他们都说,从他们出生到现在,小镇始终是桂香萦绕,飘渺不绝。这桂香,是他们生活的陪伴。春来暖融,夏至浓郁,秋归浅切,冬去静谧,春去冬来,这股香气温情地停留在每个角落,从未离开。

生活在小镇的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提起桂香,脸上挂着如见亲人的温柔;

初来小镇的人们却如醉如痴,走遍小镇的每个角落却抓不住桂香缕缕,探不到它从何而来,又往何去。

闻着并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香气,纷乱的心思仿佛也在一瞬间被安抚了下来,平静了许多,白玉堂侧过头去看展昭,而展昭不在。

听到手边有声音,白玉堂跳下石头,就看到展昭蹲在石头边,专注地看着地面。

“地上没吃的。”调侃的话脱口而出,白玉堂以为展昭会跳起来反驳,但是展昭没给他任何过激的回应,反而抓起了一抔土,低下头去。

“猫……”展昭这是做什么?担心他碰到灰,白玉堂伸手就去拉展昭。展昭忽然就在这个时候把手伸到白玉堂的面前。

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大眼瞪大眼,谁都没说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在争辩,“你闻闻。”展昭对着手中的土灰努了努嘴。

白玉堂不疑有他地低下头闻闻,除了泥土的味道什么都没有啊。展昭要他闻什么?白玉堂疑惑地抬眼望着展昭。

有机会!展昭故意往前一靠,沾了土灰的手就这么碰上了白玉堂的鼻子。一得手,展昭就立刻收回手,后退了一步,恶作剧地笑了起来。

白玉堂抹了下自己的鼻子,果然都是土色。甩给展昭一个“等下你死定了”的眼神,白玉堂无奈地拿湿巾把鼻子上的土灰擦掉。

展昭蹭到他身边,手肘撞了撞白玉堂的手臂,讨好地榨眼,眼中是“大侠饶命”四个大字。白玉堂一下子就没招了。

算了算了,随便他。确定没脏东西了,白玉堂才问,“让我闻什么?”

“桂花香啊,没有吧?”展昭很有兴致地说道,白玉堂挑眉,这不是自然的吗?泥土上哪来的桂花香,真以为这个镇叫“阴樨镇”,桂香就是从地里出来的?

接受到了白玉堂的视线,展昭也不好继续玩了,只能投降地把手里的土都洒掉,接过白玉堂递上来的湿巾擦手,说,“也是说啊,不是从地里出来的,总会有个源头。”

白玉堂好奇了起来,展昭不是会说废话的人,说不定是对这源头知道些什么。一看展昭笑吟吟的模样,得,肯定有戏。

白玉堂双手抱胸,正了正色,“展小猫,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解释清楚。”

展昭正要回答,一阵风吹了起来。展昭停了下来,有些感慨,这还真是老天爷都帮他节省口水费吗?

风起,展昭变化的表情让白玉堂意识到了答案的到临。所以他集中的注意力,竟然发现这风里的桂花香,似乎浓了那么一点。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白玉堂摸了摸鼻子,但是那种香味还没有散去,不断地提醒着他这是事实。

“这桂花的香味好像浓了一点。”白玉堂不怎么确定地说,而展昭则是点了点头。这股花香不像是之前闻到的那样,似有若无,飘散在每个角落。

这股浓烈,在浅淡中独开一条道路,直驱而来,一条明显的来路就这样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展昭看向白玉堂,跃跃欲试地问,“去不去?”

“去。”当然去,原本的目的暂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至少稍微看看这个桂花香的来头吧。说不定能够找到些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

说罢,展昭和白玉堂追寻着花香的痕迹走去,这花香竟然领着两人往小镇的边缘走,最终,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座山脚下。

桂香,失去了一开始的浓郁,隐蔽一般地散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隐藏起自己的痕迹。展昭和白玉堂看着这杂草丛生的山,心想着从里面找到一条路,恐怕不容易。

白玉堂率先走了上去,没走开几步,又忽然回过头朝着展昭伸出手。“玉堂,走山路我很有经验,你不用……”看着白玉堂的手,展昭摇摇头,他不需要白玉堂这么小心翼翼地照顾着。

但偏偏白玉堂是打定了主意,手固执地悬在半空中,丝毫不退让。展昭疑惑地看着白玉堂,而白玉堂只是深沉地看着展昭,眼神中是期待,是催促,还有展昭分不清的复杂。

最终展昭败下阵来,握住了白玉堂的手,借着白玉堂的力气往前跨出了一大步,两个人在杂草丛中寻找着要踩的路。

好在的是,两人走了一会儿,竟然发现在这山上虽然杂草丛生,但是却有一条小路。一开始他们以为这不是路,但是却发现它蜿蜒向上,狭窄,却又鲜明。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顺着那条小路向上。突然在山间出现了一条小路,更加让展昭和白玉堂觉得这山上有什么。

果然,顺着山路往上走,遮挡视线的枝叶渐渐变少,虽然不算是豁然开朗,但是却让展昭和白玉堂觉得清明了不少。

拨开头顶的树枝,展昭和白玉堂总算是走到了一处比较平坦的地方。爬了那么久,两个人也都累了,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水,撑着膝盖喘气。

鼻息之间,原本已经习惯的桂花香竟然又浓郁了起来。这股花香和之前习惯的清淡不同,浓烈得展昭打了个喷嚏,却硬是分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白玉堂四处看的时候,展昭弯下腰,循着味道的来源到处寻找。可能是之前在山下在地上找过一次,展昭抓起泥土闻了闻,竟然发现这里的泥土有着山下泥土没有的桂花香。

展昭正想回过头告诉白玉堂,毛骨悚然的感觉却不期然地撞了上来。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脚下就是一空。

白玉堂反应过来的时候,展昭已经往下坠去。白玉堂只记得耳朵里嗡的一声,他已经往前冲去,握住了展昭的手腕,却因为展昭的下坠力实在太强而一起掉了下去。

白玉堂只来得及把展昭拉到怀里,抱着他。展昭这才睁开眼,暂时还无法适应黑暗,展昭看不到白玉堂,却能听到白玉堂的闷哼声。

展昭猛然明白过来,两个人现在是在下滑,这条道竟然是被修成了滑道般,两人就这么顺着滑了下去。

白玉堂就这样垫在他的下面,这样子滑下去后背肯定会受伤的。“玉堂!”展昭摸索着搭上白玉堂的肩膀,却被白玉堂紧紧地抓住手,硬是不肯换位置。

而且这里很狭小,也不方便他们换位置。展昭心里急得不得了,但是却什么都不能做。好在,滑道不是很长,两个人很快就被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展昭只觉得全身发疼,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是看不见,看不见白玉堂在哪里,“玉堂,你在哪?”

展昭惊慌地在地上摸索着,触碰到了白玉堂温热的指尖。展昭不假思索地握住,朝着白玉堂的方向靠近了一点,“玉堂?”

展昭能够感受到白玉堂的指尖在颤抖,展昭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也感觉到了白玉堂的回握,白玉堂不说话,他会等。

将温暖握于掌心,白玉堂觉得自己原先停跳的心总算是苟且恢复了跳动的能力。他不是不回答展昭的话,而是疼得没有缓过劲来,说不了话。

刚才他一直垫在展昭的下面,从滑道滑下,后背火辣辣地疼,刚才被抛出,又是后背着地,真的很疼。

不过还好,听展昭的声音他好像没什么事。这样就好了。两人在黑暗中安静了好一会儿,白玉堂总算是恢复了力气,拍了拍展昭的手,“我没事。”

白玉堂想要坐起身子,展昭不假思索地上手帮忙,手臂刚好碰到白玉堂的后背,白玉堂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你受伤了?”展昭的声音更加着急了,现在这里黑漆漆的一片,又不知道是在哪里,他们身上又什么都没带,手机,现在联系谁去?

着急上火,但是苦于看不到,担心随便碰他会让白玉堂的伤更重,展昭把手缩了回来。白玉堂倒是对这里的黑暗适应了点,能够看到轮廓,所以他握住展昭正往后缩的手。

白玉堂握得很用力,硬是让展昭忘记了如何反应,就这样被他紧紧握住。白玉堂的手还在颤,展昭更加愧疚了,“对不起……”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白玉堂加大了手上的力气,把展昭用力地拉向自己。展昭没有挣扎,就这样撞上了白玉堂,撞得生疼,但是展昭还是没有挣扎。

白玉堂把头埋入展昭的肩窝,压低了声音说道,“知道错了,就不要再这么做……”他停顿了一下,“刚才我以为自己拉不住你……还好。”

背后火辣辣的疼痛不断提醒白玉堂,还好,他抓住了展昭的手,否则展昭也会和自己一样了。

白玉堂的话说的展昭鼻头一酸,在白玉堂的面前,他总是很容易忘记自己比他大四岁的事实,因为白玉堂太懂得他,太会顾着他。

展昭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白玉堂的头发,他有些感激黑暗,能够掩去他的表情不让白玉堂看见,却又痛恨这暗色,让他和白玉堂不知道去向哪里。

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白玉堂忽然往后按住了展昭的手,“猫。”白玉堂摇摇头阻止了展昭的动作。

展昭着急了,“我就检查一下你伤得怎么样!”

“没事。”偏偏白玉堂死撑着不肯让展昭检查,展昭隐约觉得,白玉堂伤得挺严重的。但是他又不能强来。

白玉堂偏偏在这些事情上执拗地让展昭头疼,不明白他为什么死撑,气闷,却又因为这是自己害的而愧疚,展昭也上火了,既是对着白玉堂,又是对着自己的。

眼下还不能行动,展昭干脆就强迫白玉堂坐在地上休息,又因为心里不舒服摸索着走到了另外一边。

白玉堂一直盯着展昭的方向,渐渐的展昭的轮廓变浅了,他连忙喊,“猫儿!”

“嗯。”展昭的声音绷得有点紧,但是好歹也回答了,白玉堂放心了一点。

渐渐地,展昭的轮廓也看不到了,只能听到展昭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你去哪里?”白玉堂蓦地站了起来,一时分不清方向。

但是展昭依旧在回答,“我不走远,只是摸摸路怎么走,会听着你的声音回来的。”

展昭不是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白玉堂告诉自己,但还是不断地叫他。而每次展昭都会有回答,这也是让白玉堂心安的唯一理由。

而唯一,就意味着失去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当白五爷又呼唤了一次展昭却没有收到回答时,白玉堂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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