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桑良幸拉长声音喊:“现在是暑假期间,反正开学时我给你把作业写完就行了,你就把手机借我玩玩,我们班里同学好多都有自己的手机呢,都是进口的水果机,我就不跟你要新手机了,你的手机总得给我玩玩!”
说到这个桑母又想起了被儿子打赏出去的二十多万元钱,一阵的心疼,丁美美给桑良幸转账,钱又被甜枣做了手脚,直接转到了她的微信里,她现在还不知道呢。
儿子还有脸说起水果机,桑母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说,你打赏出去的钱,足够买一大堆水果机了!”
“妈,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算是明白了,光看不打赏才是王道,省下的钱给你看病……”桑良幸摇着桑母的手,又是哄又是骗,还摆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抱怨别人家孩子家庭条件好,要啥有啥,偏偏自己倒霉,投胎在这么一个家里,没有了爸爸,连玩个手机妈妈都不许。
桑母平时就很娇惯孩子,她平时的教育方法粗暴简单,如果桑良幸犯了错误或者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抓起孩子就是一通揍,事情过后气消了,她又觉得心疼后悔。
现在桑母又觉得自家孩子真可怜,抽出手抚了抚儿子的头发:“唉,怪妈没本事连累了你,不然的话,就凭我儿子这么聪明,哪能受这些委屈,行了,你玩就玩吧,明天早上记得还我。”
看见母亲要走,桑良幸趁势又提出要求:“妈,反正你都改了支付密码,就把手机解锁码告诉我呗。”
桑母想想也是,自家儿子现在懂事了,玩会儿手机算什么,他的同学还拥有自己的手机呢,索性就把密码也告诉了儿子,打着呵欠回去睡了。
看着母亲关上房门,门缝里的灯光也熄灭,桑良幸对着镜子挥了挥拳头,仰起头无声地笑了起来。
改了支付密码算什么,他现在有了两千块钱当路费,可以去找美美了!
拍拍自己的脑袋,桑良幸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以前只知道给美美打赏,跟别人争排名,直到这个时候,才想来去线下见面。
“嗯,美好的人和爱情,什么时候遇见都不算晚!”
桑良幸嘴里念叨着,换了双看起来最炫酷的鞋子,轻轻地拉开屋门溜出去。
……
丁美美并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情。
一大早起来,就有人在账篷外面等着她,可能因为昨天的事太突然也太惊悚,她的脑子还有些糊涂,看到乔蓝的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事情已经露馅。
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这副丑样子,不能被乔蓝看到。
丁美美先下意识地遮住脸,正打算跟乔蓝打招呼时,对上他一双冒着怒火的眸子,忽然意识到不好。
向采篱既然能来找自己,那一定也能去找乔蓝,他,他,他什么都知道了!
脑子急速地转着念头,寻思着怎么才能把乔蓝骗过去,丁美美嘴里也没闲着:“乔蓝你怎么来了?”
乔蓝一言不***起了拳头。
眼看着一个拳头在自己眼前无限变大,拳头击打在脸上的声音沉闷,丁美美甚至听到了一声细碎的脆响,眼前一阵模糊,她尖叫一声捂住了脸,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来。
丁美美满脸是血,乔蓝并没有一点点怜悯之心,也不管周围的骂声劝阻声,仍旧挥动着拳头,没头没脑地朝着丁美美打过去。
陪他来的同事本来是为了监督他,为了防止他出什么事,谁能想到昨天还想不开要自杀的人,今天就来打一个姑娘家,立刻扑上来抱住他,连声劝阻。
这儿是一大片空地,支着十几个防震账篷,看见有人打架,立刻就涌过来大群的人围观。
大多数时候人们总是向着弱者,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动手打姑娘,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令人气愤的,周围的群众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乔蓝拉开,几个热心肠的大妈已经指着乔蓝的鼻子开骂,骂他一个大老爷儿们竟然打女人。
乔蓝被众人拉着,无法脱身,还有人偷偷地往他身上递拳头,被打之处一阵疼痛,他也不在乎,红着眼睛,死死地瞪着丁美美。
“你为什么要害死采篱,她拿你当好朋友,你却害死了她!”
丁美美脑子里嗡嗡地响,头发散乱,脸上和胸前全是鲜血,按着鼻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听到涉及人命,按着乔蓝的人悻悻地放了手,却仍然围着他不肯离开,周围很安静,只有乔蓝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我没有!”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丁美美终于回过神来,叫了起来:“我没有,我没有!”
“地震的时候,她明明在你家,被压在屋子底下,那时她明明还活着,你却告诉我没有,说她不在!”
“真的没有,我怎么知道她被埋在下面?”
“地震发生时,你恰巧去外面取快递,她就在你屋里,你还说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她逃出来了!”
“你胡说,我,我,我昨天见到她了!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丁美美心里一震,向采篱果然告诉他了!
旁边的人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几分,看丁美美鼻青脸肿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有人来劝架:“小伙子,这姑娘骗你是不对,可你女朋友已经救出来了,你也打了她出气,这事就算了吧!”
“是啊是啊,你已经打了人家,还想怎么样?”
丁美美哭得更欢了,乔蓝眼中控制不住地流下泪,他不想跟这些不相干的解释,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同事喊了一声追上去。
向采篱早已泣不成声,田小梨见状,赶紧飘过去跟着。
周围一阵嗟叹声,说什么的都有,有说丁美美不对的,人还在屋子底下压着,为什么不想办法营救,应该告诉人家,也有的说,这姑娘就算有心害人,被压着的人也已经救出来了,还打了人家姑娘,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