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凯就是脸皮再厚此时也被霍森太太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也没做什么,不就炒了个土豆吗?怎么就变成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了?
不过按照霍森太太和麦尔家的食物来看,炒土豆丝还真有可能就是他们这里最美味的东西。
邹凯琢磨了一下,反正自己也吃不下麦尔带来的吃的,还不如自己做得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个疑问:“霍森太太,我想问一下……这土豆泥里为什么要放生鸡蛋?”
“我妈妈为了给你们做吃的特地在里面放的鸡蛋!”回答的是麦尔,他一百个不服气,“你还嫌弃,我平时都吃不到鸡蛋呢!”
哦……原来是什么东西好也不管适合不适合就往里面放了?
这里的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好好利用厨房的想法?
——怪不得东西都这么难吃。
对于麦尔这种孩子,邹凯的态度就是一概不理,所以他当即放下勺子,笑着说:“我来做吧,就算我这是城里人的做法吧,但你们这样吃我真的受不了,而且做土豆也不用很麻烦,你们只需要等我一会儿就好。”
说完邹凯就站起来,转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就只有半框土豆,邹凯想了一下,也觉得不能辜负霍森太太的一片期望,他拿着土豆在手里颠了一下,顿时有了想法,那就做那个吧,他小时候最爱吃的菜,红烧土豆。
心里想着,邹凯利落的洗了土豆,去皮切块,泡进水里,又切下一块姜,在案板上切成片。然后他又在案台上找了一下,找出了盐,白糖……怎么没有酱油?
邹凯大声问厨房外面院子里的霍森太太:“霍森太太,酱油有吗?”
霍森太太本来和哈迪老先生说着话,听到邹凯的声音,向哈迪老先生说了句抱歉,然后也高声回到:“有的,你等等,我给你拿。”
霍森太太不一会儿就把酱油拿来了,邹凯道了谢,开始做红烧土豆。
先下油,烧热,然后放姜片略微炒一下,再下土豆块翻炒至金黄。为了更香一点,邹凯多炒了一会儿,才放酱油、盐、白糖翻炒上色,最后加水焖煮。
放酱油的时候,邹凯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丝疑惑,霍森太太平时做的东西几乎用不上酱油姜这些东西,为什么她厨房里的东西会这么全?
但这是霍森太太的事,或许霍森太太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也不一定,他也就压下了心里的好奇。
将东西都放进去,一边盖上锅盖,邹凯还一边想,可惜没有八角什么的调味的香料,不然这锅红烧土豆会更香一点。
如果只吃红烧土豆会太咸,邹凯想了一下,又做了个干煸土豆丝饼,只放了少许盐。
等干煸土豆丝做好的时候,厨房里早就充满了红烧土豆的香味。原本坐在院子里的麦尔闻着香味早就坐不住了,向着厨房里望了好几眼。
不过等邹凯端着几盘吃的从厨房出来,麦尔立刻就扭开了头,做出一副对邹凯做的东西不削一顾的表情,还说:“我才不吃!”
看到麦尔那誓死不从顽抗到底的样子,邹凯挑了下眉,问他:“你真不吃?”
“不吃!说不吃就不吃!”麦尔顽固说。
邹凯看了下手中的盘子,又问麦尔:“吃不吃?不吃我分了。”
“不吃!”麦尔嚷道,他还偷偷看了一眼盘子,往常他这么说他妈妈都会哄他,一想到这里,他又加了句:“谁爱吃谁吃!”
既然麦尔都这么说了,邹凯也难得将就他,直接将原本准备成四份的干煸土豆丝饼和红烧土豆中的一份分了些到霍森太太和哈迪老先生的盘子里,一边分还一边说:“今天是特制的红烧土豆和干煸土豆丝!那位小朋友,我看你也不喜欢的吧,那就不要吃了,都给老人家吃吧!”
麦尔没想到他真不给自己吃,看了一眼盘子里的东西,突然觉得有点委屈,鼻子一酸抱着妈妈做的土豆泥就进了客厅。
哈迪老先生大概明白自己孙子的脾气,瞪着眼睛就准备骂,霍森太太立刻阻止了他:“别和孩子计较,东西这么多我也吃不完,给孩子留一点就是。”
邹凯已经拿着勺子开吃了,看到霍森太太将盘子里的东西拨出去的举动,只在旁边嘀咕:“留给他干嘛,不吃拉倒,你们自己吃就是,小孩子惯不得,越惯脾气越大,别管他。”
霍森太太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凯你也别说了,那是他妈妈做的,麦尔只是很喜欢哈迪太太,他认为自己母亲做的就是最好的。”
邹凯耸耸肩,没接话。
一顿午餐就在不甚友好的氛围下吃完,吃完之后邹凯扔下盘子做了甩手掌柜准备去磨坊,这时霍森太太却叫住了他,将那份从自己盘子里挑出来的食物推到他面前,说:“给麦尔。”
目光在那盘已经冷了的干煸土豆丝和红烧土豆上停了一秒,邹凯又抬头看霍森太太,却发现一向慈祥的霍森太太一直盯着他,态度竟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邹凯当时就想说:“你爱送你送去,我不伺候毛孩子。”
但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他默不作声的端起了桌上的东西,进了客厅。他走得极慢,一边走一边还在想自己为什么刚才不顶嘴,他确实对这种破小孩没有好感,一点都不想去哄。
他想了良久,最后总结出是霍森太太对他实在太好了,对于霍森太太的话,他根本没有底气反驳。
等他想完,回过神发现自己保持着端土豆的姿势跟傻逼一样站在麦尔面前,他没有丝毫窘迫,将东西往麦尔手上一塞,就俩字:“吃吧!”
麦尔当时就想拨开他手往一边扔,邹凯眼疾手快,立刻就把东西拿了回来,教训他:“你和我闹没事,但这个是霍森太太留给你的,你也要扔?”
麦尔看上去还有些冲,不过他主动伸手来接邹凯手中的盘子,邹凯递给了他,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早这样不就好了,你那点脾气值几个钱啊?”
盘子里的红烧土豆已经凉了,也没有了最初的香气,麦尔瞪着那几个黄黑黄黑的土豆块看,没有说话。邹凯看他一个人在那儿纠结,也没说什么,出去了。
等听不见邹凯的脚步声,麦尔伸长脖子向门外看了好几眼,确定看不到邹凯之后,才用勺子舀起一块红烧土豆,放进嘴里。
土豆炖得粉烂,一口咬下去土豆块立刻烂掉,外层的味道已经完全煮到了土豆里,酱油调出来的浓郁又恰到好处的咸甜味就像秋季里一笔浓墨重彩的阳光。
吃了第一口,麦尔忍不住又舀了第二勺放进嘴里,他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此刻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比任何东西都美味的土豆”。
在麦尔没有注意的窗户旁,邹凯看到麦尔吃得享受,无奈的轻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去了磨坊。
虽然麦尔承认了红烧土豆的美味,但他心里有个声音依旧不屑地说着:“什么嘛,不过是没人想到这么做而已,只要我想我也可以做出比这还要好吃的东西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麦尔狠狠干掉了盘子里所有的红烧土豆和干煸土豆丝。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麦尔几乎没有和邹凯说话,邹凯也不在意,磨坊也没事情做,他自己跑去磨坊外面的草地上晒了一下午太阳,思考了一下午关于土豆的食谱——他发现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和土豆为伍,为了不早早吃腻,只得搜肠刮肚的找出所有关于土豆的做法,变着各种方法把土豆做出不同的味道。
日渐西斜,邹凯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回家时,村子里突然响起了喧闹声,他远远的抬头一看,发现一队人从世界之森走了出来,他们几人走在一起,手里拎着抬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动物。邹凯这一望之下,发现东西还不少,可见沃丽吉村庄此次的打猎活动收获颇丰。
邹凯眼神瞬间亮了,这是有肉吃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