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凯听到普瑞斯这么说也有些诧异,但他作为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也不好问些什么,在宗教的国家万一说错话引发的灾难不可想象。
“教皇多年来深居简出,就连我也没有见过他的模样。而且教廷近年来越发变得神秘,如果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要惊动教廷。何况教廷的立场本就模糊,他们并不一定会支持第一王位继承人的我,如果想要借用教廷的力量,”普瑞斯看着邹凯,目光灼灼,“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邹凯听了一愣,而后笑道:“我能做什么?我只会做饭而已。”
普瑞斯笑了笑:“您只需要将您所能掌握到的关于食物的知识传播出去,并让人知道您,感恩您就好。既然您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我也不会拆穿,不过您说过会帮助我,我相信被神所眷顾的人不会做出违背诺言的事。”
对于普瑞斯突然转变的称呼,邹凯有一时的不适应,他皱紧了眉:“等等,你就是要我做这个?为什么?别告诉我用美食收买人心?”
“您可以这样理解。”普瑞斯说。
“好想法。”邹凯说道:“顺便让我神眷者的身份传播出去?”刚刚他已经想通普瑞斯的意思,就是让他冒充神使!不得不说这想法很大胆,但普瑞斯正好找到了他,他冒充起神使来简直毫无压力,毕竟他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掌握着许多这个世界所不知道的知识,只不过魔法技能这个点比较让人着急,但神使也不一定得会魔法不是?
“是的。”普瑞斯语气变得恭敬,“神使大人。”
听到普瑞斯的话,邹凯不由得扬起嘴角笑了笑,普瑞斯这称呼就是直接入戏了,他现在的身份就是神使。
“那你想我怎么做?”邹凯问。
“我会为您安排,我相信以您的才能,很快便能让凯霍森的名字传遍普兰斯的大街小巷。”普瑞斯抬头看着邹凯,眼神在烛光下明亮而真诚,“虽然我现在不能帮您许多,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为您安排好一切,还请神使大人宽恕。”
“讲这些干嘛。”邹凯不以为意的摆摆手,“我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你专心搞定你母亲那边就好,我能自己解决尽量自己解决。”
普瑞斯脸上也流露出笑意:“感谢神使大人的恩惠,明天我会安排你们出城,从神恩薄弱的地方开始。”
“好好干。”邹凯拍了拍普瑞斯肩膀,他指的是他走后独自一人留在都城的普瑞斯处理叔叔的事要好好干。
听到这句话,普瑞斯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谢谢,你也是。”
第二天一早,新起的薄雾还未散去,邹凯和麦尔已经来到了普兰斯的城门,而他们身后跟着从死亡之谷一起出来的骑士斯特还有货郎德勒。
此时城门还没开,门内门外都等有许多一早就要出门的人,他们混在其中反而不显眼。
好不容易人住的地方睡觉弥补前几天睡眠的不足,肯定是想多睡一会儿,麦尔一大早被叫起来,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眼神朦胧一脸找不着北。斯特和德勒精神也不太好,但仍然有精神注意周围,至少看起来比较清醒。
而邹凯靠在城墙上,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不动声色打量着附近的人。这是他在死亡之谷过这么几天之后养成的习惯,时时刻刻观察周围的环境。因为在死亡之谷里,稍不注意,哪怕是脚边的一株小草,也能带走人的生命。
想到死亡之谷,邹凯觉得他们真是十分之幸运,竟然全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了,当然,这也多亏了与他们结伴而行的凯德,不知有多少风险经凯德提醒他们才避过,又不知有多少次是凯德将他们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
就是不知道凯德现在如何了,邹凯眼神不自主飘了一下,如此强的一个人肯定是教廷的重要人物,早知道就应该留下他,要是凯德愿意帮忙,他们现在又多了一个砝码不是?
不过凯德那样的人也是不屑于参与王位之争的吧,邹凯又想到。
麦尔打了几个哈欠,揉着眼睛,越揉眼睛却越睁不开,最后生理本能战胜心理,干脆闭上眼睛,刚闭上脚下就一虚,直直向邹凯倒去。
邹凯这才回神,立刻伸出手扶了麦尔一把,麦尔一个激灵立刻醒了,瞪大眼睛看着邹凯。
邹凯拍了一下麦尔脑袋:“站着都能睡着,你是有多困,现在醒了吧?”
“嗯。”麦尔有些迟钝的点点头。
“开门了!”此时有呼喊声从大门处传来。
德勒闻声立刻招呼几人:“走了走了,出城了。”说完他率先走在了前面。
邹凯扶着麦尔肩,让麦尔走前面,他跟着,最后面跟着斯特。
临出门前,普瑞斯叫来德勒和斯特跟着他,德勒为人圆滑,清楚底层人民的生活,容易和人打成一片,这为邹凯的人际关系做基础。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斯特的家乡,斯特可以帮他们在那里更快的站稳脚,同时也可以保护几人,顺带也是让斯特养养伤,他的手臂还没好利索。
而麦尔是邹凯自己要求带上的,他一点都不放心将麦尔一个人留下来,这死小孩一天没人看着就指不定会闹出点什么破事儿来。况且在他看来都城的治安也是十分让人担忧,平民区鱼龙混杂,而富人区又各方势力牵扯不清,现在又是局势动荡不安,都城显得十分危险,离都城越远,反而越安全。
他们出城很顺利。
德勒邹凯麦尔三人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没有受到盘问。
而斯特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的盔甲,手臂上还挂着伤,看上去就像个落魄剑士,守城门的官员也就大致问了两句,大概就是为什么出城。斯特晃着伤臂说受伤了剑士做不下去了,准备回老家种地。
每年没本事却又想在普兰斯谋个好差事的剑士多得是,而且守城官兵接到的命令是严查进城的人而不是出城的人,盘查的人不疑有他,甚至有些同情的看了斯特一眼,放他们出城。
几人出了城,徒步走了半上午,远远看到一个城镇。
快到镇上的时候,斯特整个人都活跃起来,兴奋的和他们说风土人情,这里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也是斯特的家乡。
斯特说他家是镇上有名望的家族,许多年前也是普兰斯城里说得上话的贵族,可惜后来没落了。父亲将他送去王子身边也是希望他能有机会帮他们家一点什么,这次他随王子巡游之后本来就有晋升机会,可惜遇上了王子的叔叔叛乱。
他们还没走到镇上,突然有个细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爷?斯特少爷?”
一个穿着亚麻衣服的年轻人从路边的树后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叫着斯特。
斯特回头,看到年轻人之后却皱了皱眉头:“艾丰?你怎么在这里?家里出了什么事?”
“少爷。”名叫艾丰的年轻人看到斯特明显很高兴,喊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都轻快无比,但随即他声音又低了下来,“是老爷让我在这里等你,让你不要回家。几天前家里来了几个人,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什么人,但老爷对他们很恭敬,应该是都城里的显贵。往常家里来了都城里的客人老爷都很高兴,这次却不一样,老爷虽然很热情招待了几个人,但随即却露出了凝重的表情,然后吩咐我来这里等你。”
听完,斯特看向邹凯和德勒,邹凯摸着下巴:“真绝,看来王子的日子会不好过啊。”
麦尔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换地方。”邹凯言简意赅。
“正好我有个老朋友在普兰斯附近的城镇做生意。”德勒说得有些犹豫,最后下定决心般说,“实在不行就去找他,虽然我很不想见他。”
“什么小时候的心病?”邹凯挤兑他。
德勒干咳一声,老脸一红:“你别管,走吧走吧,他好像在什么……比根镇?”
“我可以为你们准备去比根镇的马车。”艾丰说,然后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了十几个金币递给斯特,“少爷,这是老爷让我给你的,老爷还让我给你带两个字。”
斯特接过金币,问:“父亲说了什么?”
艾丰犹豫了一下,他似是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老爷说:骑士。”
闻言斯特笑了笑,拍拍艾丰的头:“你回去给我父亲说,他多虑了。”
一向跳脱的斯特此刻笑起来难得的可靠,艾丰看着他,呆呆问:“少爷……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很快。”斯特眉毛一扬,神采自信。
坐上去比根的马车,艾丰还在他们身后久久挥着手,邹凯问斯特:“这是你家的仆人?你们关系很好?”
斯特摇了摇头:“他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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