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一旁的阌行健看看我,我递给他一个眼神,他心领神会,错后几步,走在后面。。.更新好快。
崇青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知道她心里在想着谁,所以,我拉了她一下,提醒她注意一旁的行李车:“振作一点,崇青!天塌不下来,地球没了谁也照转,人终归要面对现实,你再不济,也还有我。。”
灯光下的崇青脚步一顿,表情怔忡地看着我,我握紧她的手臂,重复强调:“没错,你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千万记着,你还有我。我能陪你一辈子,你难道忘了吗?”
在崇青泪盈于睫之前,我松开她,故作潇洒的‘摸’‘摸’鼻子,笑了笑说:“好了,好了。。高兴一点嘛。”我朝身后望了望,低声凑近她说:“人家也‘挺’不容易的,等会记得说声谢谢啊。”
崇青点点头,随意一瞥,却又捏了我的手腕,目‘露’紧张地说:“那个夏之秋。。是不是喜欢平措啊,怎么总是缠着他,你也不管一管!”
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前方,平措和夏之秋的背影看起来很是养眼相配,他们就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低头喁喁细语,时不时有‘女’的娇笑声传来。
我越走越慢,直到崇青停下脚步等我。
管?
怎么去管?
我连自己都管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平措和夏之秋,你们为什么离得那么近!
一转眼,我们走出了机场大厅,来到外面空旷的地界。
夜风微凉,抬头看,竟连一颗星星也找寻不到,这里和丝绸古路上的边塞星河有着天差之别,踏上这个喧嚣城市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远离了纯净,而无尽的‘欲’、望和挣扎又回到了身边,我只能仓皇拾起临行前丢下的盔甲,再一次穿戴整齐。(.)
我回来了。
对着远方城市的灯火,我默默地念道。
夏之秋和阌行健去停车场取车,我们在路边等。平措走过来极自然地拉住了我的手,我微微挣扎了一下丢不掉也就随他去了。旁边的崇青看着我们牵起‘唇’角苦笑了一下,笑得我心里微微一酸,她也要面对那个人了,谁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这时前后两辆簇新的BM停在了我们眼前,那排场令人侧目。
红‘色’的X系原本张扬跋扈,可车里面的夏之秋却偏偏显得优雅高贵,后面黑‘色’低调的BM是阌行健的座驾,他拉开车‘门’大步走下车拉着崇青的行李箱送上了尾座。崇青出奇的平静,她没和他吵一句,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便回身和我们告别,昏暗的光线里她看起来是真的憔悴,我送她到车里坐好,想想还是不放心,把准备上车的阌行健拉到了一旁。
“你别这样对她。。有什么话好好说,崇青,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的语气里已经有了恳求的意味。阌行健扯了下削薄的嘴角,自嘲地看着我说:“怀了一个不肯负责的男人的孩子,就是这些?”
我愣住,心突突地跳了几下,崇青居然告诉他了?
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接受阌行健了。
我不忍心去看阌行健眼底和崇青一样的痛楚,偏过脸,依旧很正式凝重地提醒他:“我们都得尊重崇青的选择,毕竟,她才是自己身体和思想的主人,你若真心爱她,请呵护她,尊重她,不要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去.最快更新)”我向阌行健告别,匆匆跑回红‘色’的BM前。
平措立在车旁接我,他牵着我的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顾猫,先送你回去吧。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业务,恐怕不能陪着你了。”
我点头的同时目光掠过车里那抹纤细却僵直的背影,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他体贴地护着我上车,向身后的阌行健挥手告别后,上车坐在我的身边。车里空间很大,也很舒适,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和‘女’人温柔如水的气息。我不傻,知道先是Dior,后是BM,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其实,我很早便有疑问盘在心里,此刻,愈发的疑‘惑’不解,一个开得起BM,穿得起Dior的美丽‘女’子,还需要和平措辛苦打拼一家小小的旅游公司吗?
是平措借了她的资金,还是她出于爱慕主动支援心仪的男人创业,答案无非只有这两个而已。
我和平措的关系还没到质问他**的程度,所以,我理智的缄口不言,哪怕明明知道坐在我前面的背影僵直的‘女’子对我并非如表面那般的客气和诚意,我也竭力帮她维持着所谓的平静。
可能平措这些天来的失踪,影响到了‘走四方’的业务,他和夏之秋一直在路上说着公司的一些事情,琐碎而专业,我根本无从‘插’话也帮不上忙。夏之秋虽然没有明说,可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她对平措不顾大局行为的不满和委屈,平措一直牵着我的手,几次都把变得敏感的话题带了过去,没有让我感受到一丝的尴尬,这点,让我很是感动。
我把目光转向车窗外依旧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抛却身边的人,感觉熟悉的孤单似乎又回到了身边,如影随形,环绕在我的四周。。
快到我住的家属院时,夏之秋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伯父,说周末想见见你。”她是对平措说的,说这话的时候,眼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我和平措牵在一起的手。
我看到她的脸‘色’倏然间变得苍白,她似乎忍功不错,只是震动了那么一下,就立马恢复如常。我在她黝黯目光的盯视下有些不自在,回头望向平措,却看到他微蹙眉头,凝神思索的样子。我闭住嘴,安静等他。平措犹豫了几秒,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我似乎听到前面的夏之秋轻轻地叹了一声,又好似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有些好奇伯父是何许人也,一定是和平措关系密切的人吧。
但从未听他提起过有过这么一个人,我也不方便问。平措拉开车‘门’,牵着我的手,扶我下车,他把行李箱取下来,递到我的手里,“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笑了笑,“放心吧,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
他莞尔一笑,捏了捏我的脸,在夜的背景下,英俊的平措真是光芒四‘射’的,令我呆了好久。
离开之前,我走到车前,对着里面因为我的举动而倏然‘挺’直背脊的‘女’子,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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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针已经指向夜里九点。
崇青靠在沙发里,在黑暗中等待一个人的出现。她没有开灯,屋内一片漆黑,客厅的的几件家具只是隐约的几处影子,看不真切。邻居家传来孩子的哭声,静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刺耳,她不安地动了动手指,随即又沉寂下来。
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只是恍惚地看着前方的一个点在发呆,即使这样,心里还是有些细小的期盼在不停的跳跃着,一想到那个人,她的心底就会掠过一阵阵的针扎般的疼痛,这痛苦不像刀劈斧凿那么尖锐,它就像是针尖在心口上划过,只留下浅浅伤痕,微的灼痛,却始终无法愈合。
决心要肚子里的孩子时,她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坚决而固执。在墨的脸上看到挣扎和焦灼,她竟然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报复墨?!难道自己已经开始恨他了?想到这里,崇青的心里一凛,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成了标准的怨‘妇’,而且已经像大多数做人情‘妇’的世俗‘女’子一样开始学会了冷血,学会了算计。
阌行健说的很对,他说她是没有心的‘女’人,她也就是个没有心,没有理智的疯‘女’人!
那晚从机场回来时他们不欢而散,她用肚子里的孩子彻底断了他的念头,阌行健离开时脸上失望的表情这辈子都会刻在她的心里,再难忘怀。她很想对他说声抱歉,可是伸出的手,还是生生的收了回来,她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的牵连了,再进一步,对他就会是一生的伤害,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对一心一意爱着她的男人,她始终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三十岁的爱恋有了太多的止步不前。因为成熟,因为懂得,所有才会有了那么多的放弃。想想自己已然过去的一半人生,嘴角堪堪泛起苦笑,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又拒绝了一个肯给她承诺的男人,真是冤冤相报。
‘门’锁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她‘混’沌的心倏然提起,几秒种后,她才清醒过来,是他来了。
杜墨渊高大的身影在‘门’口立了一会,他没有开灯,而是选择慢慢适应这一室的黑暗。他知道崇青在家,进‘门’时就闻到那股子令他思念成狂的淡淡香气,只能属于她的味道,也是属于他的。。
“过来。。”他的声音有些暗哑,向她伸出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