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商务宴会,所以免不了又要梳妆打扮一番,这个是我的弱项,秉承着‘色’彩越简单越不出糗的原则,我穿了条黑‘色’的窄身小礼服,这件礼服是我三年前参加出版公司的庆功宴时‘花’了八千大元买的奢侈品,可惜的是,就穿了一次就被我束之高阁。
礼服穿上去有些紧,尤其是腰腹,我只能吸着气,拉上拉锁,头发和上次一样,被我随意在耳后盘了个发髻,我没什么像样的饰品,干脆不戴,我对镜化妆,技术太差,抹了三次,最后终于成功。
揽镜自看竟也是楚楚动人,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舒服娴静的韵味。
我刚刚找到了可以帮助我逃离那个人的救世主,下一秒他就出现在我面前,颇有点孙悟空翻不出如来掌心的意思。(.最快更新)不幸中的万幸,韩千扬短暂的惊愕过后,立刻称职地当起了护‘花’使者,他态度自然地给我布菜,关切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许是他的力量太过强大,我那揪成一团的心脏慢慢回归原位。
“笑的自然一点,猫子。”韩千扬低声提醒我。
他拿过桌上的消毒纸巾帮我擦去嘴边的油渍,做的在自然不过,我在佩服韩千扬高超演技的同时也狠狠的恭维了自己一把,好样的,猫子!看来你没有找错人啊,立马就上道了。。
平措是和夏之秋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态度恭谨有礼,看来应该是他的下属。由于是周末,客人比较多,放眼望去,只有我们的桌子旁边还有一个空桌,琴姐看看我,又看看沉默不语的平措,硬着头皮把他们安排到了这边。
他们的视力都很好,早就看到我和韩千扬。我装作不认识他们,只和韩千扬低头‘交’谈,感到背后有人走了过去,我的脊背不自觉地‘挺’了‘挺’,韩千扬似笑非笑地握住我的手,“稍安勿躁。”
最后,还是夏之秋打破了这种刻意伪装的平静局面。
“猫姐也在啊。。平措,你看,猫姐也在呢。”
很好,很强大。
非要这样尴尬的面对面才甘心吗?
不能装作我们不熟吗?
我吸了口气,按捺住心中躁动不安的情绪,转过头,微笑。。
我的视线刻意忽略对方那个看似冷淡漠然的面孔,眼睛只盯着某位笑的典雅含蓄的‘女’人,“是啊,真是好巧。。”
夏之秋的笑容还是僵了僵,但随即就又浮上来,“要不我们拼桌吧,猫姐,这样热闹一些。”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好了,准备离开呢。”为了证明我没说谎,我特意指向饭桌。可好巧不巧,我指的那一盘还剩小半的菜肴正是每餐必点的爱之长青丝!
我愣了一下,有种想去跳黄河的濒死感觉,但我还是自嘲地笑了笑,故意说:“你们也可以尝尝琴姐的拿手菜,味道和寓意都‘挺’好的。”
我清楚的看到那个始终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言,甚至连视线都欠奉的男子脸上起了微小的‘波’澜,只是小小的,不起眼的‘抽’搐,却让我的心,一下子撕裂般地疼痛起来。。
平措。
你也没忘,是不是?
爱之长青丝,爱之长青丝,如今看来,却成为我们之间,最大的讽刺。
夏之秋美丽的笑容变得尴尬和不自然起来,正不知该说些什么圆场,平措却主动拉起了她的手,一边安慰,一边冲我们微点了下头,说了声打扰了,就带着夏之秋和那个中年男人去了很远的一张刚刚空出的饭桌,再也没有把视线停留在我们身上。
我放下筷子,喊琴姐结账。
刚想掏出皮夹,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盖住了。这种温暖这时候出现再合适不过了,我的心就像是在严冬里泡进了热腾腾的温泉水中,温热而又感动。。
韩千扬付了账,体贴的扶我起来。夏之秋和那个中年男人都看着我们,那个人却独独没有,我冲着夏之秋微微点了下头,连再见都没说就这样擦身而过了。
除了我和韩千扬,谁会想到如此陌路的男‘女’竟会有了此生再也割舍不掉的血脉联系呢。(.)
我自‘私’而又固执的保守了这个秘密。
而他,我期望,此生不知。。
我和韩千扬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去了城西的幽暗城堡。因为时间尚早,所以酒吧里人并不是太多,我俩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座下,他说,猫子,看来我们要先谈一谈了。我点点头,心情早已平静下来,对此时的韩千扬,也早已撤下了防备已久的心防。
难得的是那天晚上的酒吧清净而安宁,正是个适合倾诉的好地方。
我说,韩千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满足一下你已经要溢出来的好奇心。
他说好。
于是,我又一次回到了那个纯净美丽的西藏高原,回到了和那个英俊男子最初的美好。。
之后,我把一个孤独的顾猫,桀骜不驯的顾猫,自由不羁的顾猫,甚至是伤痕累累的顾猫悉数展现在韩千扬面前。我谈起曾经情深似海的石头,谈起源自西藏高原的爱恨情仇,我把一个活生生的顾猫,从里到外,剖开了,无比真诚的袒‘露’给韩千扬看。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水,好像每讲述一小段,就会捧起水杯压制住眼眶鼻腔的酸痛,而韩千扬则表现出了极大的耐‘性’,他静静的听着我的讲述,从不‘插’言反驳或是提出疑问,只是随着我的言语深入,他的神情变得越来越讳莫难懂。
终于,我喝光最后一滴水,仰头,咽下,放下杯子,吁了口气,“就是这些了。”
韩千扬在黑暗中望着我,久久不动,过了不知多久,我听到他逸出一声悠长的叹息,然后,我搁在卡座上的手就被他握住了。。
凉凉的,却莫名地让我感觉温暖。
他说:“猫子,你笔下的人物,都没有你的故事‘精’彩,罢了,我就陪你,疯狂一回吧。。”
捅破了窗户纸,接下来就是把秘密公布于众。
那晚韩千扬送我回家,我还是有些担忧地问他会不会勉强,假如有一点点的为难都请不要继续下去了,我不想再把一个无辜的人卷进这场命运的涅槃里,跟着我一起沉沦。。
他有些醉了,眼神‘迷’‘蒙’,眼底的漆黑黝黯让我捉‘摸’不透,他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好久,然后伸出手来,在我感觉他的手指就要触碰到我的面颊,他却像是忽然清醒过来,身子颤了一下,立刻坐直。我以为他要和我说些什么,却不想变得如此沉默寡言,最后,他还是给了我一抹安定的微笑,“放心,我不会食言。”
直到我目送他的车子没入街角,他到底也没有同我再多说一句。
尽管韩千扬是那种一言九鼎,说到做到的男人,但我依旧觉得不安。一夜无眠,我在晨曦的光亮里强迫自己入睡,再醒来已是近午时分,肚子里很空,但却没有食‘欲’,这次,不等我起‘床’,胃里一阵阵恶心的感觉就翻涌而上,我抱着马桶干呕了许久,却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把温热的手心贴在看不出任何状况的肚子上,轻轻对腹内的那团血‘肉’说:“宝贝,你和妈妈是心意相通的啊,原来我不好的时候你也会难过。。”
怀孕之于我,像是一场战斗。一次只有我和孩子的单边作战,我一旦穿上战袍就再也不能脱掉。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孕育了一个和我相同的孩子,我便有了从前连想也不敢想的勇气,为了孩子,为了我们几十年安宁平凡的人生,我想,我什么都肯牺牲。
是的,什么都肯牺牲。
所以,当韩千扬约我晚上陪他出席一个商业酒会的时候,我同意了。因为他说龙英集团和阌行健的公司都会出席这次的酒会。
也好,就以这次高调入场开始吧,我没有退路,只能怀揣着必胜的信念朝前冲。
挂电话前,我问他,要不要提前告诉茜岚。
“不要告诉她。”他的声音笃定而沉稳,把我内心一丝丝的忧虑也打消掉了。跟着他的脚步走吧,冲锋陷阵也要有个路标不是吗。。
我起‘床’洗了个澡,给自己煮了白粥,我什么都吃不下,好像只有清淡无味的白粥和咸菜还能接受。我知道,接下来迎接我的是什么,所以丝毫马虎不得。肚子里的宝宝也很争气,除了醒来时不大舒服以外,再也没有烦扰到妈妈。
因为是商务宴会,所以免不了又要梳妆打扮一番,这个是我的弱项,秉承着‘色’彩越简单越不出糗的原则,我穿了条黑‘色’的窄身小礼服,这件礼服是我三年前参加出版公司的庆功宴时‘花’了八千大元买的奢侈品,可惜的是,就穿了一次就被我束之高阁。礼服穿上去有些紧,尤其是腰腹,我只能吸着气,拉上拉锁,头发和上次一样,被我随意在耳后盘了个发髻,我没什么像样的饰品,干脆不戴,我对镜化妆,技术太差,抹了三次,最后终于成功。揽镜自看竟也是楚楚动人,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舒服娴静的韵味。
韩千扬来接我的时候,车内还坐着一个人,秀美窈窕的身姿斜靠在车后座,整个人显得淡漠而疏离,她脸上的表情亦是冷的,和上次见面时温柔和顺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即使这样,她依然美得出奇,浑身上下都透着冷‘艳’高贵的气息,一袭珍珠‘色’裹身晚礼服极似赫本曾经穿过的一款礼服,只是衬着她墨黑乌亮的头发,却是比赫本还要美丽几分。。
我斜睨了韩千扬一眼,目光‘交’错的瞬间,他抛给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看茜岚的神态,她一定是误会我们了。我无奈地喟叹一声,主动上车,坐在茜岚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