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十两银子,劳烦成哥了。”
施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出了三十两银子道。
“嗯。”
张成接过了三十两银子,随后对着里堂喊道:“二楼天字雅间,黜山勾青一壶,我请施公子。”
这茶是他必须要请的,不论施良喝还是不喝。
要不然以他的实力和身份很难再这茶馆做下去了,这叫做本分。
但是面对以往的同乡,张成请的最多也就是红茶,乌龙茶,而且大多都是在一楼茶桌,而此时却是二楼天字雅间,却是大通茶馆最好的雅间,黜山勾青也是最贵的茶水了。
顿时,所有人都是诧异的看向了施良,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张成下得了如此手笔,喊出黜山勾青来。
施良点了点头,向着二楼雅间走去了。
“施兄弟,等我好消息吧。”
张成低声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去了。
看到施良走进雅间,一楼不少人都是议论了起来。
“黜山勾青,这下阿成赚的肯定不少。”
“那青年到底是何人,真是好大的手笔。”
在一个伙计带领下,施良来到了天字雅间,雅间案几上摆放着果盘,在角落还烧着熏香。
靠在窗边,可以清晰看到街上的商贩,来往的行人。
不多时,一个伙计恭敬行礼,走进雅间开始冲杯,洗茶,沏茶。
做好这一切之后又是行了个礼才准备离去。
“这怎么有把红色的纸伞?”
施良看到熏香旁放置着一把老旧的红色油纸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伙计微微躬身回道:“回客官,这油纸伞放置许久了,就是等到雷雨天气时,可为客官提供方便。”
“原来如此。”
施良微微颔首,随后目送伙计离去。
时间流转,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施良站起身看了看人来人往的街市,看久了又觉得无趣,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红色油纸伞,忍不住拿起放在手心把玩。
或许放置时间太久了,油纸伞上红色染料已经逐渐褪去,伞骨也变得支离破碎,似乎只要轻轻用劲,就会断掉一般。
“哗!”
红色油纸伞轻轻撑开,一道微风吹过。
施良没来由打了一个寒蝉。
若隐若现之间,在伞骨之下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
少女修眉联娟,青眸顾盼,虽然年幼,但却带着一股娇媚之气,身穿淡紫色的百褶裙,露出纤细洁白的小腿,裙摆上挂着小铃铛,随风发出清脆的声响。
此时那少女怯生生的看着他。
空谷幽兰,阴风测测。
这是阴魂!
“你是何人?”
施良看着凭空而出的少女,心中震动,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
“回公子,小女名叫王玲儿。”
少女闻言,面露紧张之色,连忙蹲身对着施良拜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施良感觉周围寒冷如冰,体内气血仿佛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便知道眼前少女并不简单。
王玲儿红唇轻启,带着柔媚之气,“小女子本是玉京城一个歌姬,因病故去世,不知道为何阴魂没有坠入地府,反而被禁于这伞中,一直以来寻常人都看不到小女子阴魂,没想到今天却被公子看到了。”
玉京城!?
那玉京城距离黎镇不知道多少路程,据说天马驰骋,都要数月之久,朝廷的邸报都是一个月才发一次。
施良看着王玲儿,双眼微微一眯。
眼前少女说话似乎留一半。
正在这时,楼下响起了脚步声,只见张成一脸兴奋的跑了进来,不待入座,直接说道:“兄弟,事情办成了,今晚戌时醉月楼,孙云孙司尉准时来,醉月楼上好雅间,一坛十年岳麓酒,一共花费二十六两”
“成哥,既然是办事,那钱我就不收回来了。”施良摆了摆手道。
张成已经见识到了施良阔绰,此刻也不再客气了。
他好似根本就看不到王玲儿一般,直接讲解孙云的来历身份,还有一些兴趣爱好。
在黎镇当中,除了镇尉掌管衙门捕快等,就属两个官方势力分而治之,其中之一是玄台府。
玄台府收拢情报,监视舆论,刺探官员百姓日常的风评,权利极大,直接对朝廷负责,不止民间畏之如虎,朝堂之上军候百官,王公大卿也是不敢轻易招惹,颇有前世锦衣卫的影子。
玄台府中高手众多,而且不少玄台府直属官吏都是在州府培养,然后再迁到各个府镇。
所以玄台府也号称阳司,乃是当今人皇三辅之一。
相对玄台府,阴司权利相对小了不少,但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因为背靠朝廷,其内高手也是多如牛毛,尤其是近来天诡多变,不少鬼物横空出世,造成了各地动荡,阴司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再加上阴司吸收了不少宗门高手,正在日渐扩张。
黎镇阴司有三个司尉,其中实力最高,权势最大的是楚恒,麾下十七人,个个都是他亲手招揽,培养,隐隐有黎镇阴司第一人之势。
第二个司尉,实力也是十分强劲,但为人内敛低调,鲜少与人交流,一心修炼,所以信息较少。
第三个司尉就是孙云,也是施良这次要拜见的人。
孙云今年八十有七,年轻的时候好像是玄台府一个小吏,后来因为得罪了人,被调遣到了阴司,这一干就是五十多年。
此人除了修炼,办公,最大的爱好就是出来喝茶与人闲谈,不过与人闲谈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张成也是因为一次偶然意外,才知道平日经常吃茶的老头竟然是阴司的司尉。
“我记住了。”
施良点了点头,将张成的话全部记了下来。
张成一口将杯中茶水喝完,随后有些奇怪的看着桌子旁油纸伞,“这伞怎么放在这?”
显然,张成并没有看到一直站在伞旁的王玲儿。
施良笑了笑道:“我觉得好看,就拿来把玩一下。”
张成毫不在意的道:“这破油纸伞早就该换了,等会我和掌柜招呼一声,拿个新的来。”
“小时候家道还没有中落的时候,家里就有这么一柄红色的油纸伞。”施良颇为感慨的道。
“既然阿良喜欢,那油纸伞拿去就好了。”张成笑了笑道。
“多谢成哥了。”
施良看了看站在伞旁怯生生的王玲儿,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准备动身吧。”
张成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一脸严肃的道。
随后,施良将油纸伞寄放在茶馆中,两人便才起身向着醉月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