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军营大校场上,站着三千多对新、老士兵,左边是新兵,右边是老兵,每一位用木剑武装起来的新兵对面都站着一位用同样的木剑武装起来的老兵。
“你要把我看成敌人!现在想象成敌人向我刺来!”
“对!就这样!现在轮到我刺你了!看剑!”
“战场上刀枪不长眼!你要及时避开!”
“喝!哈!”校场上响起嘹亮的操练声,响彻整个军营。
“喂!你怎么连木剑都不会使?”
“喂!你怎么不避开!”
随着两位老兵的呵斥,石宁、谢瑍被校尉刘裕点名出列。
刘裕怒骂道:“你们两个是傻子?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学不会?我不管你是谢将军的公子也好,是王大人推荐来的也好,只要入了北府军就是我的兵!不认真学我照样可以让你滚蛋!”
谢瑍道:“我。。。我不是傻子!我只是反应有点慢而已,我一定刻苦训练,成为北府勇士!”
“好一个北府勇士!”刘裕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要是换作是别的大家子弟,被刘裕这么一呵斥早就赌气不干了,而谢瑍不同,他不靠爹不靠爷,只想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
“你是怎么回事?你连木剑都不会使吗?”刘裕那犀利的眼光停留在石宁身上,谢瑍天生愚钝刘裕是知道的,但他怎么也看不出石宁笨在哪里。
“将军我。。。。。。”
“拾起木剑来!与我格斗!”
“站好位置,把盾举高一点!你的盾应该要挡在前胸要害部位!”
“把剑锋放低一些,看着我的眼睛!把头再抬高一些!勇敢地举起利剑,举起盾牌,前进!前进!”
“杀!杀!杀!”
石宁一手持剑、一手持盾,与刘裕来来回回几十个回合,刘裕毫不留情,不仅把石宁的盾刺得稀巴烂,刺得石宁也是遍体鳞伤。
“你他娘的没吃奶的吗?胡人养的杂碎,拾起剑盾跟老子重来!”
石宁平生最痛恨别人骂他胡人,他愤怒地扑向刘裕,两人肉搏,厮打在一起。
刘裕后退几步,站稳脚步,笑道:“小子!力气还真不小!来继续继续!”
石宁来势汹汹,刘裕顺手托起校场战鼓向石宁砸去。石宁见状,以双手承接住战鼓,两人便隔着战鼓比起力气来,两人一进一退、一退一进,各不相让。
石宁的内力是何等的深厚,只听“嘭!”的一声巨响,战鼓被挤碎成好几块。
刘裕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没料到石宁这小子如此神力,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
刘裕扔掉战鼓残片,又举起军营防护木栏向石宁砸去。石宁一低头一弯腰,那防护木栏便砸向了旁边遍插的军旗。
“咔嚓!”那印有“谢”字的将旗大纛应声倒地。
石宁也举起防护木栏,与刘裕的防护木栏对击,木栏被击得粉碎。
“打得好!精彩!”校场上的新、老士兵喝彩道。
中军军营里走出一位虎背熊腰的将军,面色白皙,便是人称“谢白面”的谢石。
谢石望着校场里的两名勇士,问道:“那个与刘将军大战好几个回合都分不出胜负的少年是谁?”
校尉张虎道:“禀报大都督!那个少年名叫石宁,乃是王献之大人向谢玄将军推荐的新兵!”
谢石是丞相谢安的五弟,而谢玄是谢安、谢石的亲侄子。前秦大军大举南下,谢安任命谢石为元帅大都督,具体指挥前线战事,谢玄为先锋将军、副都督,率领北府军抵御前秦的入侵。
眼看刘裕就要败了,谢石一捋长须,淡定笑道:“张将军快快去助刘将军,堂堂一个校尉可不能输给一个新兵!”
“遵命!”张虎领命下去。
“刘兄弟,我来助你!”张虎把哨岗推得倾斜,在上面站岗的哨兵吓得忙跳下来,张虎再一使劲,竟然把哨岗深入地底的木桩连根拔起,以排山倒海之势托着哨岗向石宁袭来!
“你拔得动,你以为我就拔不动了?”石宁在哨岗的四个木桩各拍一掌,待木桩一松动,他也连根拔起哨岗。
谢瑍在一旁看石宁与刘裕比力气,早已看呆,这下又冒出个张虎,谢瑍大叫道:“你们以多欺少!石兄弟,我谢瑍来帮你!”
说罢,谢瑍也倔着力气,与石宁共同推动哨岗向张虎、刘裕袭去。
“咔嚓!”两个哨岗相碰,立即支离破碎,木条散落一地。
“铛铛铛!”军营食堂那个方向响起开餐军哨。
刘裕道:“该吃饭了!明日再战!”
四人经过这一番大斗,皆已喘着粗气,能量消耗大,自然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你!站住!”刘裕叫住石宁,又道:“你毁坏了这么多军营设施,我罚你不许吃晚饭!给老子乖乖地把这里收拾好!然后罚站!”
来军营的第一天石宁就闯了祸,要是被谢将军知道了非得撵走他不可,他不想辜负王献之大人对他的期望。
校场上的军士各回各营,火头军收拾餐具,石宁独自站在校场,肚子饿得咕咕叫。
“哒哒哒。”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冉姝跨着一个篮子来到了校场。
军营中一般不允许带女眷,但是鉴于谢瑍的特殊原因,他的新婚夫人刘淑珍留在军营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于是冉姝也就与刘淑珍、珺儿、歆儿这些女眷住在一起。
冉姝望着石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心疼地说:“那个刘教头也真够狠的,把我石宁哥哥打成这样了!”
石宁高兴道:“姝儿,你怎么来了,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刘教头打架的事的?”
冉姝笑道:“石宁哥哥与堂堂校尉打成平手,军营里已经传遍了,谁不知道石宁哥哥的威名啊?”
话中带有讽刺的意思,石宁不服道:“哼!要不是另一个叫张虎的校尉给他帮忙我早就把他打翻在地了!”
冉姝道:“当初王献之大人要推荐你当校尉,凭你的本领也是可以胜任的,可你偏要从小兵当起,这不,挨打了吧,以后的苦日子有你好受的,真是个木鱼脑袋!”
说着冉姝故意拍拍石宁受伤的手臂,“哎呀!别碰,疼!”
石宁道:“刘教头也是为了训练我们这些新兵,他是个负责的教头!”
冉姝道:“好啦!挨了别人的打还替别人说好话,肚子饿了吧?”
她揭开篮子,端出几个小碟,里面盛着好酒好菜。
“还是姝儿对我好!”石宁憨笑道,他吃着冉姝亲手给他做的饭菜,脸上流露出满满的幸福。
对于北府新兵来说,阵法、兵器都是必须要掌握的,说实在话,十八般武器石宁一样都不会。
在上清派的三年,他拜师杨羲,学习上清七式剑法,学了三年,却连剑都不会使,更别说学得剑法的一招两式了。
石宁后来才得知父亲留给他的那把其貌不扬的两仪剑是当今天下第一好剑,话说英雄配好剑,他还算不上英雄,也不会使剑,石宁不想让两仪剑在他的手里堕落,他梦想有一天练成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与两仪剑一起扬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