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热天的,尚全背脊却生了冷汗,他感觉到一股子的寒意,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直往他心口蹿。『雅*文*言*情*首*发』
“尚掌柜,”古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她斜眼看过去,似笑非笑地道,“尚掌柜手怎在发抖?还是我在你眼里就是食人的厉鬼?”
“不,”尚全艰难地吐出个字音,他抬头看了古绯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抬手擦了擦额头不存在汗,“东家姑娘,您要如何处置小的,直说吧,小的知道,对老东家手下的老人,您肯定是有顾忌的,小的都明白。”
是啊,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从古绯踏进古家铺子的那一刻起,他第一次见古绯的时候,便知这年纪轻轻的姑娘手段不俗,果然,不见古仲已经不来铺子里的。
古绯笑了声,她将茶盏给站身后的尤湖,示意他放好,理了下膝盖上的裙裾道,“尚掌柜说哪里去了,你是铺子里的老人不错,可你也有那等能耐,上次拍卖会,我便看出来了,所以……”
说到这,她顿了下,以一种压低的蛊惑嗓音道,“我不仅不会顾忌你,还会重用你,不仅要重用你,还会给你的月钱涨成双份,养家糊口的人最是不易,这我懂。”
闻言,尚全猛然抬头,脸上有难以置信的表情。
古绯像尤湖使了个眼色,尤湖从怀里摸出袋银子来,走过来塞到尚全手里。
“这是今年给你补上的,如今快到九月了,之前的几个月,一个仔不落的在里面。”古绯指腹摩挲着轮椅扶手。
尚全感觉手里沉甸甸的,那袋银子他拿也是,不拿也不是,一时间,竟像是烫手的山芋,不知如何是好。
古绯岂会不知尚全的心思。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尚掌柜不必多心,以后这铺子我也是来的少,我的心思还是都在制墨上。这铺子会由我父亲古将来掌管,他若有不得当之处,还望尚掌柜提点着才是。”
一听兜转一圈,还是古家人在做主,尚全心里那点不舒坦瞬间就没了,他安心地收了银子,拱手道,“东家姑娘放心,二爷来了,小的一样认真做事。”
古绯点头。她很满意尚全的识趣,“我那父亲之前是有点颓废,好在现在他愿意重新振作,大伯也有意看看他能耐如何,所以才……”
话没说完。古绯虚握拳头轻咳几声,颇有几分家事不可外扬的意思。
尚全惯于会察言观色的,哪里不明白大宅子里的弯弯道道,当即表示,“姑娘不必多说,小的一定尽心尽力帮衬二爷。”
听闻这话,古绯果然放心的神色。『雅*文*言*情*首*发』她继续说第二件事,“我听闻铺子里有好些人,特别是仗着有点地位的,在铺子里东家府里的是非,这种人,我绝不留着。尚掌柜,你说要如何处置?”
尚全心头一跳,古绯话语中的狠厉再明显不过,他琢磨着腰如何回答才好。
尤湖这当开口了,他轻笑一声。“圣人言,人后莫论事非,这些人,都是一群伪善小人,今日能背着东家编排东家的不是,指不定明日就能将铺子里的墨丸配方给转手卖出去,以小见大,说的便是如此。”
听到这,尚全明白了,古绯这是要将那些有歪心思的小管事给全部撤了,暗地里苦笑一声,他正色道,“姑娘放心,这些人小的一并赶走,免得他日惹出大祸端来。”
哪想,古绯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都给撤了,铺子里没了小管事管着,乱了可要如何是好?”
尚全拍着胸脯保证,“姑娘放心,小的心里有数,有好几个伙计是机灵的,早该提拔的了,趁这次机会,小的将人提上来教导一番,便能胜任。”
古绯嘴角的笑意越加深邃,她对尚全的为人做事,十分满意,只稍稍说了点苗头出来,他便知晓要如何去做。
对于这种人,古绯是再喜欢不过了,“那就劳累尚掌柜了。”
“应该的,应该的……”尚全连连摆手。
话到此处,古绯该说的都说了,她遂朝后一喊,“父亲,出来见见尚掌柜。”
尚全一惊,他虽知道这铺子里二楼的厅中屏风后面能藏人,可却没想到是古家二爷在里面。
身穿靛蓝斜襟长袍的二爷古将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今日他滴酒未沾,人拾掇地整整齐齐,就是面容稍白,眼有浮肿。
他出来一句话也不说,径直坐下,冷冷地看了尚全一眼。
尚全上前,拱手行礼道,“小的尚全,铺中掌柜,见过二爷。”
古将点点头,算是知晓了,后又觉这样太过不礼貌,皱着眉干巴巴地道了句,“知道了。”
古绯也不再多说什么,很多事是只需要给出个机会就可的,古将到底是龙是虫,她不知道,她只是将这个能让他释放野心的台子给他搭起来,其他的事,就需要古将自个去做。
能扶持起来倒好,古绯也不怕古将将来反咬她一口,总归所有的配方和银子她都抓在手里头,没了这两样,古将也翻不起多大的花浪。
要是是扶不起的阿斗,她隐身背后,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