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突然闯入,使里面的两个人都抬起了头。
徐姨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见了她十分谦卑地低下头,“少奶奶。”然后,又有眼泪流下来。
许自南无语了,这演技,简直可以拿影后了!
她呵了一声,“徐姨,不是这样的,大少爷不在面前的时候你不是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你倒是现原形啊!别装了!逼”
徐姨只是默不出声,看了眼晏暮青,眼泪哗哗地流。
“好了,南儿,别说了。”晏暮青在看见徐姨的眼泪之后。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创可贴,看样子是打算给徐姨贴手的。
“呵!让我别说!你确定?晏暮青,你到底是没脑子还是眼睛选择性失明?现在是怎样?哭的就可怜,我就变恶人了吗?你问问徐姨自己,徐姨,你也摸着你的良心说说,我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跟你大声说过一句话!所以装可怜就能博同情吗?那行,是不是我也要哭给你看?”她暗暗骂自己啊!这不争气的眼泪,这种时候她怎么就哭不出来?
“徐姨,拿去,自己去贴下吧,你先出去。”晏暮青把手里的创可贴交给她。
“是,大少爷。”徐姨接在手里,流着眼泪又说,“给你添麻烦了,大少爷。”
“没关系。”晏暮青始终温和地看着她,“你先去吧。”
“是。”徐姨转过身,又对许自南低了头,道,“少奶奶,对不起,我先出去了。”
说完,还把地上收好的破碗残菜拿了出去。
许自南觉得无法接受他这个样子,事情还没说清楚,她被徐姨陷害了,他却把徐姨指使出去,这算什么?逃避矛盾和问题?!
“晏暮青。”她吸了口气,“我可以理解,徐姨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也能理解,你对徐姨无限度的好,甚至偏袒她,可是,你老跟我说底线底线,你对徐姨的偏袒是不是也要有个底线?!”
“南儿,你确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他端坐在躺椅上看着她,脸上是认真的表情。
这样的态度,跟刚才和徐姨说话时的态度完全两样,她愈加生气,“我现在很生气,你觉得我能用什么态度跟你说话?我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她对你好,我也会站在你的立场感恩她的,你说她是像妈妈一样的人,我还可以把她当妈妈来孝顺,前提是,她眼中也得有我啊!我不求她对我好,真的,我只要她不刁难我,我就可以把她当祖宗来供!因为,她是你的恩人!”
她一口气说完,前所未有的爽快。
看来有的事,还是要闹开了才舒服,不然,会憋成他一样的性格!
“南儿!”他唤着她的名字,“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说话。”
“我冷静不了!”她实在是觉得他自己的态度有问题,“晏暮青,你自己想想,你公平吗?你现在是什么态度在跟我说话呢?你又是什么态度跟徐姨说话的呢?你不觉得这二者差得太多吗?徐姨在你这儿永远都不会错,而我在你这儿永远都是错的!我甚至有一段时间怀疑自己一无是处了你知道吗?晏暮青,我不求你事事维护我,我只希望你看到真相,然后用事实公正地说话!否则,我在这个家里永远抬不起头来!永远被欺压!”
晏暮青还是那样的表情看着她,等着她说完,然后才缓缓开口,“南儿,你跟徐姨是不同的。”
“呵……”她简直无话可说!“没错,我知道我跟徐姨不同,徐姨是你的唯一,哪怕她错了她也是对的,而我是你的玩物!高兴的时候抱着哄哄,不高兴的时候随便责骂。”
这算是把积怨都给翻腾出来了……
“南儿!”他的语气有些严肃了。
她扭过头,不看他,也不理他。
“过来。”他依然坐在躺椅上,对她命令。
她依旧没说话,也不打算听他的话过去。
“南儿——”他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僵了一会儿之后,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的?是了,我大概连玩物都不是!是你交换回来的商品嘛!要不然怎么处处是错!”她哼道。
他凝视着她,终有些无可奈何显露出来。
“你这个小孩子性格啊……”他叹了一声,“有时候真想把你抓
tang住,好好打一顿屁/股!”
“对啊!打我!明明错不在我也是打我!这就是区别对待!”她都气成这样了,他那边还是要打她!
他尝试着站起来。
这个动作让她发现了,第一反应就是凶他,“你站起来干什么?赶紧坐下去!”
他穿着睡袍,站在那里,朝她伸出手,“你不肯过来,就只有我过你那边去,不然怎么好好说话?”
“你别动!”她指着他,不过,自己也没打算屈服,“说话就好好说话,别靠那么近!”
一旦靠近,保不定又被他一番动手动脚把问题糊弄过去了……
他即便是受了伤,还穿着睡袍,站在那儿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挺拔风度,双手垂落,无奈一笑时,她平素看见的温柔又从眼里流淌出来。
“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我娶了个河东狮吼的凶女人。”他不顾她反对,还是朝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你……”她河东狮吼!她吼他听她的吗?就眼下,还不顾她的吼声乱走!“你还往前走?”
他步伐随之一快,三两步就到她面前了,也不说话,将她一抱而起,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他这真是吃定了她!这样的距离,她能推他吗?
“可爱的小孩……”他用她自封的称号称呼她,“你没有错,我什么时候说你错了?”
“……”她转开脸,躲开他的呼吸,心中余怒未消。
“你跟徐姨是不同的。”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见她仍然气鼓鼓的样子,只好再补充说明,“你是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人,徐姨,总是要走的。”
她鼻尖一酸,每次都用陪一辈子这种话来煽情……
“你避一避,让一让,就像打了一阵雷,下了一阵雨,不当一回事不就得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来我这里撒撒气。”
“哼……”她往后靠了靠,离他的气息再远一点。
“好了,你打翻了我的饭菜,是不是该去给我找点吃的了?晏夫人?”他揉揉她的头发。
“我不去,我笨手笨脚的,别又打坏东西,徐姨不是去了吗?”她烦恼地转了转身体,他的双臂撑着墙壁,她被他圈在双臂之间,根本出不去。
这时候,解救她的人来了,他的手机响了。
她和他的旧手机都在火灾中遗失了,小麦来的时候已经给他们换了新的来,手机来电显示也正好是小麦。
“等等再说,先别闹。”他拿起桌上的手机。
听他跟小麦的谈话,小麦是向他汇报火灾原因的,已经调查出来了,是电线老化而引起的火灾,也就是说,是一场意外。
“有关部门要我们整改啊,古镇的电路已经很多年了,整改破在眉睫。”小麦在那边说。
“知道了。”晏暮青简单交代了小麦几句,然后继续给常田打电话,意思是要把常田召唤来处理这边的事物,他自己受伤了,不便见外人。
她撑着他打电话的工夫哧溜从他的禁锢下钻走,然后帮他把躺椅推到他身边来,自己气呼呼跑了,丢下一句话,“自己待着!我玩去了!”
晏暮青一边拨号,一边看着她出了房间远去的窈窕背影……
许自南倒并没有真的去玩,而是打算给他找吃的去的。他是她心里的人,她会对他好,这是必然的,至于理论,等会儿再说!可是夏园禁烟火,她上哪去弄吃的?
晏暮青曾在医院提过要徐姨弄吃的来给他们,而夏园这么多人,总要吃饭的,到底有做饭的地方吗?
她截住了一个守园子的人。
“少奶奶。”那人倒是恭敬。
“这园子里做饭的地方在哪?”她问。
“从这儿过去,一直出园子,那边有个独立的小屋,就是厨房,徐姨在那里做饭的。”那人指路给她看——题外话——看到有好多亲都在质疑晏妈妈的死,这里说下,算不算剧透就不知道了。通常发生火灾,消防和公安都会介入的,伤亡人员的确定,必然是会有公安的技术鉴定的,所以,晏妈妈是真的去世了,只不过并没有把公安啊消防啊怎么判定的写出来,因为这是必走的过程,好像没有
必要写……然后两次火灾,说是意外,就真的是意外,火灾事故原因调查也是职能部门的工作,亲们好像被越绕越深了……现阶段隐藏在背后的人玩些小打小闹的把戏,其实都没有什么严重后果,由此也能看出,纵火这种犯法的事,那人还是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