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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我的全部(1 / 1)

她扭头不看他。『推荐百度/棋-子*小/说/网阅读』“如果可以。我们还会走到今天吗。”

“我曾经觉得我会连累你。跟我分开了你会过得更好。可我高估自己了。我沒办法忍受你成为别人的妻子。”魏荣光的侧脸贴着她的手。“我在徽野已经扎稳了根基。胜算越來越大。如果不出意外……”

“不出意外。你可真敢说。”吴若初呆呆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这个城市里。认识你的人不在少数。何况你现在爬得这么高。吸引的目光就更多。梁随时都能知道你是谁的儿子。只要他想。魏荣光。到了那个时候。你怎么办。你还会想要跟我重新开始吗。”

“他对我沒有起疑心。原先我也总是担心事情会败露。每天早上一醒來。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什么都完了。可是等我走进公司。才发现一切都沒有改变。他还是坐在办公椅上微笑地看着我。让那把刀继续悬在我头上。不肯落下來叫我死个痛快……若初。他不会想要调查我的出身。我沒有给他这样做的理由。我在他眼里只是个鞠躬尽瘁的下属。况且他二十年沒來过这个城市了。连恒遇汽修厂都只敢绕着走。他怎么可能派人去查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

吴若初似乎沒有听见他给出的一长串有理有据的说法。她神游一般不说话。半晌才问。“卢凯后來有沒有去找过你。”

魏荣光诧异于她话題的突变。想起上次跟她见面。她也提到了卢凯。“沒有。他为什么要找我。总不至于知道我在他的提案里做了手脚。”

吴若初沒再说什么。她不知该如何告诉他。这一生她只把他的秘密泄露给了一个人。那就是岳皑。岳皑发誓不会说出去。吴若初也不是不信她。但毕竟还是感到隐约的恐惧。

“你跟卢凯还有联系。他不是早就跟岳皑分手。娶了别的女人吗。”魏荣光问。

“岳皑现在是他的情人。每个月幽会一次。做贼一样。”吴若初讥笑。“以前总说岳皑是正室。现在倒好了……呵。如果哪天让他妻子抓到了。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那我们呢。”魏荣光用沒刮干净的脸蹭着她的手背。“我们这又算是什么。”

吴若初抑制着一阵阵心痒。“别胡说了……”

“给我一个答案。《+棋+子+小+说+网.奉献》但不用现在给我。”魏荣光每说一个字。热热的吐息就喷在她连心的手指上。“我可以等你。你也等我。”

吴若初只觉迷惘。事到如今。难道真有可能死灰复燃。不。她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凭他寥寥几句愧疚。就把过去的伤害都抹掉。她的心早已在那片苦海中碎成泡沫。一切错误都已铸成。直到现在。他才肯回來找她。这有什么用。

除非……除非他能对她说。他不会再去做那件事了。他会一直陪着她。安安生生跟她过下去……

可他显然办不到。

他浓黑的眼睛被床头灯映得如同水中星辰。如果不是风霜与仇恨的玷污。那会是赤子般的一双眼。她胸口的玉坠像是封着呼之欲出的鬼魂。扑簌簌地颤着。

她是准备恨他一辈子的。可她毕竟还是这么爱他啊。

这温情而残酷的对峙就快要到达临界点时。忽然被一阵雨点般密集的脚步声打破。沒人反应得过來。“噔噔噔”的声响已经踏过楼梯來到门外。还伴随着保姆尖尖的说话声。“对。先生。芊芊大小姐在太太的房间睡着了……”

紧接着房门立刻被打开。聂鼎带着身为人父的焦急神色出现在房门口。吴若初和魏荣光堪堪赶在此时松开相扣的手。但已难避过门外人的眼睛。聂鼎脸上惊了一瞬。随即很快敛容停步。

只剩下跟在聂鼎身后的保姆瞪圆了眼。嘴大张得可以塞进一只鸵鸟蛋。

聂鼎想了想。转头吩咐保姆。“你去给大小姐煮碗暖胃的白粥吧。她醒了该饿了。”

保姆得令而去。表情分外留恋。吴若初仿佛能看见保姆的耳朵高高竖起。像两根直冲云霄的天线。一丝也不肯错过地听着房里的这出好戏。

聂鼎不露声色走进房中。吴若初和魏荣光双双从床边起身。一时间空气几近凝固。

吴若初眉眼低垂。双手在背后难堪地绞着。魏荣光站在她后面几步远的地方。两手无意识地插进口袋。他和她不约而同藏起了自己的手。如同在销毁什么作案工具。

聂鼎意识到自己应该打破僵局。于是走近了他的妻子。望着床上甜睡的女儿说。“芊芊怎么样。听说在幼儿园受了一天罪。那些老师也真是的……”

“哦……烧差不多退了。怪可怜的。待会儿我把她叫醒。喂她吃点东西。”吴若初费了好大劲才捋平舌头。尽量像平时探讨家事那样跟聂鼎说话。虽然远不是那么回事。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好似在丈夫家里跟别人偷-情被抓了现行。哪里还抬得起头來。

“我会去幼儿园打点好的。你不用挂心。”聂鼎温文尔雅道。说罢又看向了始终在旁边致力于隐形术的魏荣光。“这位是魏先生吧。我听保姆说。是你把我太太和女儿送回來的。多亏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魏荣光绕过这对夫妻试图往外走。“芊芊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魏先生对我女儿如此关怀厚爱。我却沒有好好招待过魏先生。实属惭愧。不如我们到楼下坐坐。魏先生喝杯茶再走。”聂鼎显示着自己的礼节。

“聂少爷客气了。今天不凑巧。我公司还有点事情。日后有机会再聚。”魏荣光不等聂鼎再说些什么。便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楼下传來保姆送客的虚情假意之声。然后是大门关闭的响动。吴若初感觉松了一口气。心底却渗出浓浓的失落。聂鼎來到床边。查看了一下芊芊的状况。确定她无甚大碍后。他又回到妻子身边。“你还好吗。”

吴若初隐忍一笑。沒有回答。

魏荣光临走前对聂鼎说“有机会再聚”。可聂鼎沒想到。仅仅一天之后。魏荣光就创造了这个机会。他打电话到聂鼎的书法班。约聂鼎出來谈谈。两人找了个咖啡馆坐下。魏荣光沒有表明來意。但聂鼎能够猜到个大概。

魏荣光随手点了杯咖啡。聂鼎只是要了清水。他虽是个不大不小的少爷。却并不爱喝咖啡。若非必要。也根本不來咖啡馆之类的地方。

“魏先生有什么事就请说吧。”聂鼎直入主題。

服务生将魏荣光的咖啡端上來。深黑的颜色。像是一杯令人皱眉的药水。咖啡明明是有几分高雅和小资的东西。但魏荣光喝着它的模样。却让人觉得格外清寒和孤独。杯中的液体仿佛不是美味。而是一种强加的苦楚。

魏荣光就这样细细地品着自己的苦。望着前方良久未语。他年近而立。事业正红。一身衣冠楚楚。好像什么也不缺少。聂鼎明白即使沒有自己在幕后推他一把。以他的能力和睿智也未必不能谈下夙达。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整个人的气质却透着凋敝。就像一间衰朽的老屋。只有灰尘的香气。

聂鼎一边喝水一边等待他开口。聂家二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随和与忍耐。

魏荣光的咖啡很快见了底。他尝试了一会儿。终于说道。“聂少爷。这五年來。谢谢你帮我照顾她们。”

“我好像应该接受你的感谢。”聂鼎转着透明的玻璃杯。“不过。她们是我的妻子和女儿。照顾她们是我的责任。”

魏荣光不语。半晌。他坐正了些。“可我还是要谢谢你。我……我和若初分开的时候。不知道她怀着孩子。如果不是你。我想象不出她们母女俩会过什么日子。所以……”

“既然你这样说。我也不想装糊涂。”聂鼎平心道。“我不知道若初跟你说了什么。不过你大概是搞错了。芊芊不是你的女儿。她是我和若初婚后所生。如果你认为有一天你能把芊芊从我身边带走。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

“若初嫁给你之前就怀孕了。那是我的孩子。这是明摆着的事……你们还是不肯对我说实话。”魏荣光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如果若初不打算对你说明什么。那么我也无可奉告。但我恳请你不要对芊芊讲起这些大人的事。更不要宣称你才是芊芊的父亲。那样会伤害孩子。而且那也不是事实。”聂鼎端起杯子。作了个敬酒的手势。“芊芊很喜欢你。但她沒有把你当作父亲。你对她的好意。我先谢过了。”

魏荣光无话可说。他们夫妻的口径果然一致。让自己连半点乘虚而入的缝隙都沒有。聂鼎这边的通道是暂时打不开了。芊芊叫了他五年“爸爸”。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将女儿拱手相让。

魏荣光决定把芊芊的话題先按下不表。至少若初是属于他的。不属于别的任何人。“聂少爷。我知道你和若初……只是形婚……若初对你來说只是个妻子。可她是我的全部……你还可以有很多选择。可我只有她了……我希望……合适的时候……你能把她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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