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担心,我去找赵婶。”陆荆舟让她坐在浴缸边沿上,整个人半蹲在她面前。说这话时他的手轻柔握住她的脚踝,同时微微抬眼和她对视,迷人得不是一点点。
她喜欢他一眼深沉之外的轻松之色,赶紧探手抓住他胳膊:“柳伯母每天早睡早起身体好,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她了。”
“好。”他为了方便,直接单膝跪地,手开始剥落她的袜子。
一点点,她的脚丫被他的手包裹,而他更是保持一个类似求婚的姿势……简直让她抑制不住心花怒放……
冷静冷静你现在是伤患,你要柔弱一点矜持一点……
反复安慰之后,她才在忍受浑身酥麻的同时憋着满脸滚烫没说过多花。
他的手,是放在她腰间吗,因为针织宽松内衣贴身,他的手直接触到她腰间的皮肤,激起一帧帧碧波式颤栗……简直要壁咚了!
快壁咚!
他不过按着程序给她宽衣解带,等他的手游离在她腰际,忽而觉得十分不妥。如果十八岁那晚他没有占有她,或许做这样的事他还能视之若女。
何况现在,他和祝芳菲都结束了情人关系……虽然说这可以说是祝芳菲犯错引起的,但这是不好的征兆,他再清楚不过。
哪怕在木屋里她脚伤着,他帮衬着替她洗澡,都不像现在,他单单手停留在她身上,就开始滞留。
是浴室的灯光太梦幻,还是心里某些东西破土而出,萌芽。
“手应该没事吧?”他把手缩了回去,退却之势明显。
她可怜兮兮看着他,眼底含着细细的水光,潋滟生情:“你敢不敢把我的袖子卷起来?陆荆舟,你照顾我怎么这么不情不愿?”
手覆在她手腕上,缓慢上卷,露出洁白的手臂和青肿一块的伤口。她皮肤细腻雪白,衬得淤肿愈发狰狞。
她和杨野算是肉搏了,背上不过是破皮,其他也有受灾区域明显的。比如手臂用力最多,用力过猛拉伤,总之,她没让他“失望”。
叹了口气,他把她想象成十来岁的小女孩,镇定自若地给她褪去庇护。
“陆荆舟,我感觉得到,你在紧张。”她低低地说,怕挑了他的逆鳞,又楚楚可怜地说,“可那个时候,杨野给我下了不知道什么药,我很晕,那个时候我不是紧张,是害怕。陆荆舟,你要了我好不好?要了我,好不好?我一定会比现在更健康,站在你身边很难,你给我机会,让我学习、长大,好不好?”
她的话说得缓慢,因此她说完时,她已经未着寸缕。
他用虔诚的目光相待:“我始终不愿意承认,你已经和我污浊的血相溶。今天的事,是我疏忽。”
“不不不,”她故作无力的手,快速抚上他的脸颊,“你没有这么大的责任,只要你要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浴室内很温暖,他不怕她冻着,依旧快速利落地给她洗——他怕他犯罪。
“痛。”水抚过她淤青的地方,一场灾难,她不是装了,是真痛。
“乖,忍忍。”他避开了之前那个话题,哄她。
不洗不知道,一洗才知道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受了伤,或轻或重的。他尽力把握尺度,可是一个澡洗下来,她浑身的皮肤都跟被撩拨似的,薄红满身,加上雾蒙蒙的眸子,即是无声的邀请。
身上带伤,他不敢洗得太重,但是很细致,哪里都没落下。
他是个身心健康的男人,洗完站在她面前给她裹上浴巾时,她看见他的小兄弟了。脸上一直很红,猜不透有没有更害羞,可她开口挑逗:“陆荆舟,你想要我。”
多少次了
陆荆舟数不清了,他想要她,又何曾是这一次!
楚念诗被他逼走那天,他避开了所有人推掉了所有公事,一个人待在陆宅。
所有人不敢打搅他,除了吃吃。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啊,古代诗人眼里最美好最青葱的豆蔻年华。他看着绑着马尾小包子明显起来的吃吃,倏忽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他阴暗的一面,不愿意给她看见,因此他忽视摆了一地的酒瓶,大腿一跨,走到她身边。他把她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他正对面的床上:“吃吃,怎么了?”
“我刚刚回家。之前陈嘉禾跟我说,他妈妈让他去学弹钢琴,他不愿意。我说,不愿意说啊,你妈妈会同意的。他说不行,他妈妈非逼着他。我是不是很坏啊,我让他以死相逼。结果啊,他妈妈被陈嘉禾吓坏了,再也不提什么钢琴了。陈嘉禾说,他现在是想要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但他总觉得他妈妈看他的目光时时紧张、忧伤,似乎每分每秒都在担心他自杀。”
“所以呢?”他不喜欢她困扰,抬起她下巴,渐渐上移,揉了揉她弯弯的眉毛。
好像,这些天忙着楚念诗的事,很少关心他的吃吃了呢。
“我感觉我很坏啊,我感觉我做错事了。陈嘉禾说没关系,日子久了,他妈妈一定会好的,不会再担心的。可是还是觉得我错了。”柳屹其实很羡慕陈嘉禾,家境优裕,父母宠爱不够,七大姑八大婆全都恨不得把他宠上天。唯一的不自由可能就是关乎他未来的事吧,她当时心情不好随口一说。
现在好像,伤了陈嘉禾妈妈的心。
“当然不是,吃吃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女孩。”他的手握住了她的小脸,细细抚摸,他突然从中找到了安慰,很舒服。仿佛,她的出现,她的话语,她的小困扰,随便什么,都能渐渐抚平他心中那点阴霾。
养着她,是奢侈。
可他还是养着了。
“陆大哥。”她突然睁大眼睛望着他,诚挚望他。
“嗯?”语音微扬,他还沉浸她给的刹那安宁中。
“其实我知道,你不高兴。”她说得十分坚定。
年少而纯粹的眼啊,缀着小星星吧,不然为什么扑闪扑闪就这么动人呢?
些微失神,他很快恢复,沉声:“谁告诉你的。”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脸颊却一直嵌在他手掌心:“没有人告诉我,我就是知道。”她处在青春期,那些蓬勃朝气的男孩儿,哪怕是年前告白的青葱如画的陈嘉禾,她都不入眼。收到过很多情书,因为她的脸。
她一贯拒绝,我大哥不让我早恋。
还是陈嘉禾说,柳屹啊,因为你大哥不是因为早恋吧?
不是她没有念头,而是她不愿意去想。
她还小,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爱,告诉陆荆舟,他能信吗?她其实还怕,怕她一说破,他会生气会把她送走会让她再也见不到。
楚念诗走了,她不清楚,偷听各种,她才大概知道。楚念诗并不想,陆荆舟决定的她却改变不了。
那时候她还没想着去破坏,她只想着留在他身边做最特别的小女孩儿。
“吃吃,你会不会觉得,在楚姐姐的事上,我错了?”他想她还小,不会顾虑很多。
她字句清晰答道:“陆大哥,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没有错。”很久很久之前,陆荆舟在她心里,没有任何错。很久很久以后,也是,除了——迟迟不愿意接纳她。
“是啊,我问你做什么呢。”他收回手,故作轻松的语气,“吃吃,不要太在意陈嘉禾母亲的事,差不多,你下去吃饭吧?”
柳屹不是特别在意陈嘉禾那件事,不过找借口跟阴云密布的他说说话。
柳伯母在她进门时就叮嘱她:小姐,陆先生今天心情不好,不要去闹。
“你呢?”
“我在外面吃过了。”他敷衍答道。
她不敢抗拒他——乖乖吃饭,写作业,洗澡,睡觉。
整个过程中,她脑子没有停过思考,怎么想办法靠近他。幸好陆荆舟实在倦得没有心情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然柳屹也没有机会趁虚而入。不,光明正大地走进他的心里。
酝酿,酝酿,她猛地发出惊人的尖叫,光着脚丫就直接下地奔跑。跑的过程中,她把衣服扯得皱巴巴,呼喊低了下去,呜咽不止。
目的明确,她直接跑到他房间里去。
并不意外,他关着灯,坐在床边,依旧与酒为伴。
“噗通”一声,她被地毯伴着了,摔得声势浩大。他原本听不见她叫喊,现在一惊,移手至开关处,啪嗒,开灯。他瞧见了,她摔倒了,膝盖着地,正对着他,似乎在给他行跪拜大力。
酒喝多了,他却没醉——酒量太好有时也困扰。见她摔了,还真怕摔出什么事,他赶紧大步上前,伸手去扶。
她手搭在他的受伤,脸上挂着泪珠,直接往他怀里扎进去。
为了不伤着她,他索性坐在地板上,伸手去按着她后脑勺:“怎么了?”她哭,并不像是因为摔痛了。
“怕,陆大哥我怕,我做噩梦了……漫天遍野全是红彤彤的火苗,像要把我吞噬了……我跑啊跑,我喊你的名字……可是没有你……陆大哥,你不在……你不在。”说话间,她拼命往他怀里挤。眼泪涌出,声音发抖,她实际却没惊惶,因为做噩梦是她的借口。
她早年确实噩梦不断,身体又差,他自然相信。他把她更紧地嵌在怀里,努力让她安心:“吃吃,我在。”
“嗯。”她应声,还有低低的啜泣,一双小手攀附在他后背。以害怕之由,她一直抓着他衣服,时而松了,时而又紧了。
同样心情不佳的他抱着她,似乎寻到了慰藉。
等到她哭声渐渐平息,他缓缓习惯这相拥,他突然清晰、万分清晰地感觉到了她颤抖着的柔软的小包子。
不似楚念诗的波涛汹涌,她是小巧的。当然小巧,还小呀。
一股罪恶的念头从他脑海滋生,他收养,不,以柳管家之名收养她开始。那是他第一次清晰明确地有这样罪恶的念头,第一次,她在他眼里,不仅仅纯粹是个小女孩儿。
他知道,他应该推开她的。
可是她做着噩梦缺乏安全感需要他的怀抱,他似乎,也需要她的。
就这样静静抱着。
灯光温和地照着俩人第一次不太顺利却坚持很久的紧紧相拥。
“吃吃,困了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怕她跪着手脚发麻,出声打破沉默。
她埋在他胸口,低低地应:“嗯。”
小女孩的气息喷洒在胸口,一点点晕开,犹如受了春风滋润的春水,他的心一点点漾开。果然,罪恶的念头一起,一发不可收拾。
他当时酒气很重,脑子却清醒,还是果断地站起,把她扶起:“回房间,睡觉,嗯?”
她长得很快,身高和现在已经差不多了,睫毛上仍旧挂着水珠:“不要,怕。”她双手从他腰间环绕,继续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胸口,她肆无忌惮地依赖着他。
柔软的少女身体,他此刻感觉得更为清楚。他视线下,最为清楚的是她柔软的脖子曲线,似乎连这个,都成了什么暗示。
那时候,他正是最为旺盛的时候。除了楚念诗,他会和不同的女人应酬、各种。
却从来没有,对家里的小姑娘动过歪念。
此刻,不仅动了歪念,似乎还动得彻底。更为堂皇的时,他贴在她小腹处的家伙,渐渐抬头。他想抽身推开,她却恍若无知地,紧紧抓住他的背:“陆大哥,不要离开我。”
那晚,他拗不过她,抱着她哄她睡觉。
他发誓,他每一分钟都想剥落她摇摇欲坠的睡衣。
索性关灯来个利落,他没想到的是,她蜷缩在他怀里,一直蹭啊蹭。把他的欲望激得——再也无法躲闪。
她睡着了,他听到了她平缓的呼吸声。
黑暗中的犯罪,会被所有人忽视的吧?酒精的驱使下,浑身要把他吞噬的欲望驱使下……他当然知道,他明智地该打电话随便讲个女人来纾解。
可他固执地不愿意将就这次,在若隐若现的月光里,他精准地攫住她的唇。年轻的,新鲜若樱桃的唇,他盖住,瞬间又有深深的罪恶感涌上心头,停滞了很久,他斗争着要撤退。
结果睡梦中的她呢喃了声,轻微的、甜腻的呼吸,全都被他吞入口中。
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思考的空隙,他不仅吻了,更是探舌进去,来了舌尖上的热舞。
动作间,他早就覆身而上,一双大手更是从她的睡衣下摆伸进去,触到了挤压得他呼吸急促的小包子。
柔软细腻的触觉,完全不同于那些他经历过的女孩。
明知道纯粹,却因为美好而忍不住揉、捏起来。
他滚烫的吻逐渐落在她颈间,年轻而美好的锁骨。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近似奶香,却淡雅清幽了很多,引得他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小兄弟,更是触到了她的小内。
“陆大叔。”她忽然嘤咛出声。
明明在睡梦中的她,却被撩得发出软软酥酥的声音。
如此配合,非但没有助兴,而是把他激醒了。
他反应过来,她的唇上应该还湿润着,她的小包子还被他……她的……他分明是要趁酒行凶,而且,他都没醉!
骤然起身,他去冲了冷水澡难受了一晚。
这一晚之后,他像是忘却了楚念诗的痛,女伴不断。
这一晚之后,他开始不再和她同床共枕,表面上态度依旧,心里已经开始防备。
这一晚之后,柳屹只是觉得她做了一场春、梦。
后来她长大,破坏他的约会,见缝插针亲他和他亲近,他因为“有所防备”,没有一次失控过。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罪恶的晚上……他不仅失控了,而且动手了,只是收手及时。
他不敢相信,他要是继续借酒装疯,会怎么样。
“想什么?”柳屹坐在洗漱台上,提了提浴巾,她不过在刷牙,他却看着她出神了。他出神的时候眼睛深深如黑曜石,看不出任何端倪。
眼见她都刷好牙了,他还在发呆,她忍不住出声。
“没什么。”他从往事回神,说到底,他还是对不起她。他早就输给了她。
她不深究,很是娇蛮地朝他张开双臂:“抱我去床上,我脚也痛。”
身上淤青又多又看着恐惧,她绝对没有到脚不能走手不能动的程度,她乐意这样装,陆荆舟乐意这样照顾。
何尝不好?
他把她的腰紧紧揽进怀里,习惯了伺候——管她真假,她确实受罪了,她该被他呵护。
像照顾小睿似的,他半点不敢怠慢把她再次搁在床上。这次她有意识,自己还知道把枕头挪到哪里舒服。
半侧着脸,她道:“陆荆舟,你给我涂药。我嘴角也疼,他扇我耳光了。”
他本就准备给她涂药,听到被扇耳光,又怒了几分。可想想一切过去,他拿出卓泽留的药,挤出一点,“把头抬一抬。”
她努力抬着,总觉得不舒服,不过为了五星级服务,忍了。
“哪边?”他看着两边都红扑扑的,似乎一样。
随手一指,她仔细看着他,生怕错过了点滴。可惜他仍旧端着一脸禁欲,来日方长,她现在悠悠然半点不着急。
“你真的不想知道,杨野什么下场?”他垂眸,染了药的手指在她嘴角仔细匀开,状似闲谈。
果不其然,他神色一僵,似乎不愿意面对。俄而,她出乎意料地动嘴,喊住了他正面漂亮修长的手指。大眼睛睁到最大,跟个紫得通透的葡萄似的,随时都能渗出水来。
她的温润传递到他指尖时,他怔住了——非但没有及时抽手,甚至深思飘到他乍想起的曾经。
但始终他还是反应过来了,撤回手:“你在胡闹什么?”
药触到舌尖,是辛辣的,可看到他的反应,她心里是甘甜的。
他喂她喝水让她漱口。
见他僵着脸色,她反倒一脸无事的样子继续趴在枕头上,由着他擦药。
气氛诡异地沉寂着,两人的呼吸诡异地缠绕着、暧昧着。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杨野怎么了?”她打破沉默,巧妙地提及他未完的话题。
“被温二少废手了。”他答道,“据说还在做手术。”
“活该。”她冷哼,明明可以罢手,他非要……要是她柔弱点,没认真地学习过跆拳道,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嗯。”他缓慢、细致地擦药……一下一下,在她的皮肤上,时时刻刻,都氤氲起不该有的欲、望。
那夜……他昏沉间,只有记忆、触感。如今,他手指把药晕开的同时,似乎更像是重温当年的感觉。他早就对她动心,他不愿意占有,是他想保留。
在木屋时,他是纵容,在哪里,他都是纵容。
他顾虑的东西,永远都会在。
他放下顾虑,和她在一起,或许……
瞧着她的后脑和肩膀都很悠闲地抖动,他不禁自问:可能吗?
“好了,擦完了。”美妙的寂静中,他总算完成了艰难的巨大任务。他拧好药,抽了张湿巾擦拭指尖。
“还没有。”她说。
“哪里?”他扔了湿巾,自然事无巨细。
她把手搁在他手心:“扶我坐起来。”
因为要涂药,浴巾不过虚虚盖在身上。如今她折腾要坐起来,他把她扶起后立马用浴巾裹住她,被子盖上她。
她一点不领情,曲起膝盖微微分开,任由被子滑落,露出浴巾没遮住的风景。
没料到她会这样,他看了个完全,立马抬眼:“吃吃,你。”语速不稳,似乎在浴室什么。
她抓住他的手,搁在自己膝盖上,带着他的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下……而后,停住。在他强势挣脱时,她用蛮力制止。
他当然怕伤着她,或者他的理智已被她过火的冒险殆尽。
“这里,帮我涂药吧。”如此大胆,她做不到脸不红心不跳,感觉心都在抖动。可她,感知到,手心下陆荆舟的手背,滚烫得厉害。
“你知道吗,”他突然深深看她,眼里多了她陌生的、近乎涉猎的光,“我现在不想涂药,我只想做一件事。”
“什么?”粉面含羞。
“爱。”他说完,依旧快速格开她的手。
在她以为勾引失败落寞盖上被子时,他却突然欺身而上……用他滚烫的肌肤,燃烧她的索求。
因为她背上的伤,他把她放在身上,女上男下,不错的姿势。
她本来刚洗澡只裹着浴巾,而他则是以她看不到的动作快速褪了自己的遮蔽。
她不得不感慨——果然是情场高手,脱衣服都让人看不见的。
期待、害怕、紧张、高兴,当然她高兴为主。
陆荆舟老是端着架子,她以为她要勾引很久,没想到这次突如其来的成了。这次,他没有醉酒没有怎么样,他意识清明地要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烧啊烧,恨不能烧了床烧了房间。
她猛地觉得小腹一痛,完了,大姨妈来了。
还没吃到正餐,他却沾了一手大姨妈,脸色出奇地难堪。
她莫名地尴尬,幸好黑灯瞎火,彼此都看不太清。
“我回我房间……清理一下……”她说话语速不稳,还处在尴尬、愧疚百感交集中。
他平稳呼吸,离开:“去吧。”
她下床,讪讪围着他的大浴巾抹黑走了。他没有开灯,她更是庆幸他没有开灯。
丢脸死了,好不容易在彼此脑子清醒时引诱成功,却出了这么奇葩的事!
她才没有欲擒故纵,分分钟希望他犯罪成功好吗。分明已经箭在弦上,她的大姨妈却这么不听话。确实怪她,怪她不在意这些时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大姨妈来的日子……
在清洗,换上那啥,再换上小黄人睡衣的过程中,她无不懊恼得想撞墙自杀。
等到她坐在自己床上,仍旧满脸发烫。
她很想趴在床上睡着了了事。
可……她又告诫自己:今天是陆荆舟千年一遇的破功的日子啊,她就白白让大姨妈毁了?
不行,不行。
于是,陆荆舟洗完澡,准备睡时,却发现坐在他床上的柳屹。灰色的床和床上用品,衬得她粉肤皓齿愈发娇嫩。
过了刚刚被蛊惑的那劲,他有点哭笑不得:“怎么了?”刚才,他突然很想继续当年未遂的犯罪。
她拍拍旁边的被子,很自然:“来,一起睡。”好像忘了刚刚挑逗完了却拿大姨妈搪塞陆荆舟的正是她。
他累了,不想和她争执,坐在她旁边:“你最好,趴着睡。”关灯,躺下,呼吸平稳。
丝毫没被他的背吓到,她侧着身子手搭在他腰间:“陆荆舟,我帮你好不好?”
之前经历过什么,她的话他当然听明白了。覆手盖在她手背,他拎开她:“没关系。”
“有关系!”她倒极了。
他忽然觉得好笑,被气急了,竟翻身面向她,单手撑着胳膊:“那你说,怎么帮我?让你的月、经退回去?”
说着荒诞的话,语调却极其一本正经。
明明灭灭的月光,她看清了他神色不明的脸,告诉自己要抓住机会。
她探手触碰危险:“陆荆舟,你知道,今天你接受我,我很高兴!我不能让你因为没办成事而推卸责任!你已经脑子清楚地要了我,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了。”
“你原来是想这个。”他失笑,“算了吧,你不帮我还好,越帮越忙。”
“你又没试过。”她反驳,似乎并不太在意,“只要你承认,你对我动心了,你会接受我。”
“我确实忍不住,因为……”你挑逗得还不够惹火?
还是,你低估自己的魅力?
话没说完,就被她的手捂住了,她道:“我相信感觉,不相信你的粉饰。你就等着我吧。”
于是乎,某小女子手、口并用,把某男子推上了巅峰。
一次又一次。
他在享受无上服务之后,忽然挑起她的下巴:“为什么,我感觉,你很熟练?”他的手指替她擦拭嘴角。
“因为,那晚我全都试过啊。你不记得,我让你重温。”她答道。
糜艳的画面。
他的眸子又暗了一度:“你知道,我多想杀了姨妈君吗?”
“知道。”她一笑,嘴角、眉眼皆弯弯,意气风发得很。
****
除开姨妈君,万分美好的一夜。
经历那晚,陆荆舟嘴上还是没对她说爱啊喜欢啊在一起之类的话,可她清清楚楚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是那种缓慢地接受。偶尔她挂在他接吻,已经被他默认,甚至俩人间的博弈他已经次次占了主导权。
祝芳菲一照顾,小睿出了这样的事。赵素梅也因为看管不周很歉疚,他努力试着放开心结渐渐接纳她,对她的宠更是无法无天。她又伤着,各种原因,她又光荣旷课了一个多星期。
明面上,她天天照顾小睿,小睿很懂事,陆荆舟大概说了什么,简直贴心小棉袄。柳伯母照顾俩病患。
暗里……她的日子似乎也是这样度过的。因为“爱情”的滋润,她突然对朱韵老师布置的作业灵感迸发。画了几张图纸,却总是不满意,因为怕陆荆舟看到,她全都锁在抽屉里。
淤青好得快,休息足的她早就能活蹦乱跳了,吃好喝好的她更是长了几斤肉。
她本来今天想去上课的,结果被他又拉回床上睡觉了。
姨妈君事件后,她蹬鼻子上脸,霸占了他的床。他倒没有让她再像那次服务,用他的话就是,不想而立之年纵欲过度而亡。
他顾着她背上伤着,都是抱着她睡觉的。
她很满足——就算没有再次彼此契合,可这样的珍视和亲昵相处,证明了更多。
相爱着的俩人,彼此都是有感觉的。
下午她照例陪着小睿,据陆荆舟所言,那个许玳瑁说,这几天就会把小睿带走。她当然要好好照顾这个“亲儿子”,想想小家伙要走了,还真舍不得。等放暑假了,她可以去看看。如果到时候小家伙缠着别的漂亮姑娘喊“妈咪”,她绝对掉头就走。
正玩得高兴了,门铃响了。
她反感,怕是销声匿迹很久的祝芳菲。是的,祝芳菲对于她来说,像是销声匿迹了。陆荆舟本来就不戴那个订婚戒指,但是他放在哪里她找得到。前几天趁他出门,她偷偷翻过,已经不见了。
祝芳菲没有任何消息,她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歌星,一般告个白分个手甚至摔个跤都有可能上头条那种,可这几天,什么消息都没有。
她推测,不,她肯定。陆荆舟一定和祝芳菲说再见了,然后祝芳菲在消极度日。
她清楚,陆荆舟虽然情人多,但是同时关系稳定的只有一个。何况,他现在和她一起,敢随便沾花惹草?
如果今天祝芳菲敢早上门来,她一定能秀恩爱就往死里秀恩爱!谁让祝芳菲霸占了陆荆舟这么多年,还把订婚戒指在她面前炫耀来着?
结果,赵素梅开门后,竟是约好一齐来看她的许葵和陈嘉禾。
“你们怎么来了?”她惊讶,“来来来,坐坐坐。”
她这几年,就俩好朋友,全来了,当然开心。又把怀里的小睿抱着给他们看:“瞧,我儿子。”
许葵赶在陈嘉禾前面,直接把小睿抱在怀里:“来,小宝贝,叫姐姐。”
小睿不怕生,似乎对漂亮姑娘没有抵抗力,或者是,许葵的气质反倒更像许玳瑁。她自然而然开口:“姐姐。”
陈嘉禾坐在她旁边:“你还好吗?”之前陈嘉禾看过一次,时间不巧,撞上陆荆舟,瞄了几眼惨兮兮的柳屹就走了,一直记挂着。
柳屹拍胸:“没事,姐们健康着呢。”顺风顺水,最重要的,是搞定陆荆舟。
“那下次,就别出事了。”陈嘉禾还对这伤挺伤心。
许葵蹂躏着小睿的脸:“陈嘉禾,大画家,实在心疼就等她好得差不多了,请吃大餐咯。我想想,法国菜还是中国八大菜系哪个呢?”
柳屹心情好:“大作家,你怎么老坑陈嘉禾,你怎么不请请?”
颠着小睿,许葵几乎仰躺在沙发上,环视房间内精致的装潢:“如果是我有这么大的房子住,我肯定请别人吃饭。”
“柳小姐,你这些朋友真可爱。”赵素梅虚长几十年,看人的眼力见还是有的。而且陈嘉禾、许葵也不是第一次来,也算看着他们变化、长大。她觉得三个年轻人是真心交好,高兴,比祝芳菲来显得自在。
送上水果、茶点,赵素梅就退下了,把空间留给她们。
陈嘉禾和许葵屁股还没坐热呢,门铃又响了。
彼时赵素梅因为客人来了在厨房准备,其他人也不知道哪里去。柳屹暗叹今天热闹,要来全都来了,眼神示意陈嘉禾:“你去。”
陈嘉禾不知道犯什么诨,突然抢过小睿:“小帅哥,我来抱你。”
陈嘉禾孩子气很重,长得又清秀,也算招孩子喜欢。小睿立马叛变,在他怀里蹭啊蹭,嘴上抹蜜:“哥哥。”
许葵无语,似乎陈嘉禾想要扭转三个人关系永远杵在食物链顶端的局面。
可是有什么用呢,陈嘉禾气场不够,他们三个证明——男孩儿普遍比女孩晚发育两年。
耸肩,她起身去开门。
开门的刹那,她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是随意笑着的温流。剑眉星目,轮廓分明,那样几乎的轻慢的笑,给他英俊之中又有几分疏阔的洒脱。
许葵对温流的第一印象,竟大大偏离温流的本性。
“你是。”许葵很久才缓过劲来,都忘了她身处陆宅。
“你好,”温流礼貌伸出手,探索地迎上她有点弥散的目光,“温流。”
“许葵。”她和他虚虚一握,回神。
温流收回手后,似乎思考了番:“我来找柳屹柳小姐,方便进去吗?”
许葵侧身,意识到失态,她恢复过来:“请。”
陈嘉禾不认识温流,只觉得许葵有些奇怪,低语:“小葵,你怎么了?”
摇摇头,许葵道:“突然想起了个人。”
柳屹见是温流,因为不认识,脸上仅是疑惑,等看到身后紧随而来的头上围了一圈的杨野,她才脸色大变。
意识到柳屹脸色不好,温流道:“柳小姐别动怒,我是带着杨野来跟你亲自道歉的。杨野身体刚刚恢复就来了,请你原谅他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柳屹冷笑从两面逢迎的温流看到心虚低头的杨野。
没想到她没来得及开口宣泄愤怒,陈嘉禾已经箭步上前,生生拧住杨野的领子,在杨野脸上来了一拳。吓得柳屹,赶紧上前去拦住陈嘉禾:“你干什么!”
陈嘉禾被拉开十分不情愿:“柳屹,他对你做那种事!是,他没成功!可他一个男人!恶心!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柳屹忍不住一笑:“你好像还没成年。”陈嘉禾和她同岁,生日在冬天,因此十八周岁没满。
如果有特效,陈嘉禾头顶都冒烟了,瞪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关注的是什么啊。”
“行了,陈嘉禾,抱着小睿上楼,不把他哄睡着不要下来。”柳屹当然生气,可她并不希望陈嘉禾因为重视她和杨野这样的人打架,如果因此背上不好的名声更加不值。
“柳屹!”陈嘉禾并不愿意。
却在眼神交汇时输给了柳屹,陈嘉禾耷拉着脑袋,从许葵怀里抱回了小睿,一步三回头上楼。似乎,他能把杨野的脸记住也没有关系,下次教训回来。
之前陈嘉禾冲出去把小睿搁在一边,要不是许葵哄着,看到陈嘉禾动手,小睿说不定就哭出声了。许葵怔在原地,不是比陈嘉禾不在意,而是更为震惊。
“温流是吧,如果我捅你刀子,你原谅我。我大概,可能会原谅。”柳屹不愿意多看眼杨野,而是在和温流对视间回,摆出了不愿意原谅的姿态。
她不知道为什么温流会特意登门道歉,但她肯定,不是因为对她有所愧疚。
而是,利益。
杨野停在原地,早就没了当时的气势,被温流教训得够惨了。
温流却从柳屹身边擦肩而过,在茶几上拿了搁在果盘旁的水果刀,而后回身。拿捏着刀刃,他把刀柄搁在她手心:“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