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宝马车快速驶向唐都国际公司的楼下,车子驾驶位上的沈策脸上布满阴霾。中午休息时间,唐都国际楼下的人并不是很多。沈策将车子停在靠外的车位。
许久,沈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办公楼走出来,沈策快速下车,拦住走来的人。
张扬看见沈策,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沈策?你怎么会在这?”
“怎么?看见我你心虚吗?”沈策挑起眉毛有些愤慨。
“心虚?”张扬片刻就回过神,心里自然明白沈策所来是因为什么事。转眼间,就恢复了淡定,“我为什么要心虚?”张扬无所谓的扯扯西服的下摆,脸上浮现一抹不屑。
“你和杨麦到底怎么回事?”沈策虽然知道杨麦说张扬劈腿杨麦闺蜜的事情,但是具体的却一无所知。他想知道一切,也许杨麦可以释怀,但是他不能只听杨麦一句话就真的认为她强大到无坚不摧。她坚强,并不意味着就要被欺骗。
他来这里,还抱有一丝幻想,想再确认一下张扬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是误会,毕竟,杨麦曾经爱过的人,他也不希望错怪。只是眼前的情形,让沈策的心变得寒凉起来。
“怎么回事?”张扬嗤笑一声,“我们之间怎么回事都犯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管吧,你以为你是谁!?”张扬倨傲的表情让沈策的眉头紧锁。
“你不是外人,所以就肆无忌惮的伤害她?”沈策反问。
“我伤害她是我俩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张扬帅气的脸上因为这句话有些阴狠。
“亏我还在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原来你还这么恬不知耻!”
“沈策,你是不是闲着的,大老远好几年不见面,今天来就是说这个的?”张扬脸上表情冷漠,又突然怪笑道,“还真愿意充英雄,你以为你英雄救美杨麦就感激你?也许她根本不会领情。”
张扬得意表情无疑进一步激怒了沈策,杨麦是他的底线。
看着沈策的阴沉表情,张扬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更加无所顾忌的刺激他:“你知道这么多是杨麦告诉你的?难道这么快她就又攀上你了?啧啧啧,我还以为她是很专情的人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么快就又和你好上了?!其实,沈策,你也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不是还没有机会吗?”
张扬得意地一笑:“说起来,捡我不要的,感觉还好吗?你……”张扬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一黑,沈策一拳直接砸向他的面门,他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倒在地上。
“沈策,你打我!?”张扬顾不上面子,嚎叫,沈策练过散打,怎么说出手也要比一般人狠上几分。
“打你怎么了,我还想打死你呢!”说完,不待张扬起身,沈策又一拳砸在张扬的脸上,直接又把张扬打躺在地上。张扬的嘴角和鼻子都已经出血了,眼神也不似刚才的得意。
“啊!”一声尖叫传来,一个红色的身影飞奔过来,直接扑向张扬,“你怎么样了?”柳青青颤抖着声音问,随即转头吼着:“你到底要干什么!?”当她看清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孔时,柳青青愣住了,作为杨麦曾经的好闺蜜,她自然认得沈策。
于是瞬间,她似乎有点明白这两个人冲突的原因了。
“沈策,你不要这样好么,感情的事情本没有对错,我们是真心的,你要是想怪就怪我我好了,不要打了。”柳青青说,眼睛已经红了。
“柳青青?张扬是和你一起了?”沈策问道,杨麦只说张扬劈腿的对象是她的好朋友,却没有说是谁,此时的场景不就说柳青青就是那个第三者吗!
想到这,沈策真是难以相信,之前从杨麦那里不知听到了多少关于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情,连沈策都羡慕这样的友情,可是,就是这样的感情面临诱惑时,也是脆弱不堪。
柳青青也是聪明人,听到沈策的问话,也不禁一怔,原来杨麦都不曾和沈策说起过那个背叛她的人就是自己,杨麦还是在意的,不是么。
“沈策,这件事情都怨我,真的,……”柳青青扶起张扬,含着泪说,却被沈策一个手势打断。
“你要取得原谅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杨麦。”沈策开口,眼睛又对上张扬,“你连一个女人都不如,打你都是高看你了,你迟早会知道,放弃杨麦,将是你最后悔的决定,绝对!”沈策说完这话,转身回到车上,驾车离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张扬的眼神中透着狠戾。柳青青扶着张扬去他的车子。
“疼吗?”坐在车里,柳青青心疼的问。
“没事。”张扬语气中是不耐烦的情绪。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柳青青小心翼翼地问。
“回家吧!”张扬显然不想再说话,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座椅上。
没有人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一双美丽的眼睛注视着,那双美丽眼睛的主人此刻正疑惑着,这个人居然在这里?随即,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事情变得有趣了。
……
巴黎,凌晨夜深。
诺菲坐在书桌前丝毫没有睡意,反复思量之后,她打开邮箱,编辑了一封邮件:“一切尚好,暂遇迷茫。计划有变,将请入宅,难决断。”最后却是将邮件直接保存进草稿箱中。
诺菲回想前几日,黄千诚接连三天在她的画室外等她,告诉她,要让她认祖归宗,诺菲直接无视。
可是今天,当黄千诚告诉自己,说许珍珍也希望她回去的时候,她彻底弄不懂了,这又是哪一出?
想了好久,诺菲发觉,或许这就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局,只是许珍珍,你未免过于天真了,枉费我还在想着你有多么聪明。
随手刷新了邮箱,点开草稿箱。原来的那封邮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仍是一封草稿信件,上面只有四个字“听心自便”。
诺菲思考片刻,铤而走险又何妨?既然你许珍珍要请我来,那我将计就计又有什么关系。原来还考虑怎样走下一步,既然如此,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了!
合上电脑,诺菲钻进被子里,这么多日子以来,终于可以舒心地睡上一个好觉。
两日后。
黄千诚手机响起,一眼看见了手机号,是诺菲的,一丝惊讶划过。
电话接通,黄千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冷清的声音传来:“我答应你。但是我回去有三个条件,第一,……”黄千诚听完后脸色有点暗,但是随即又激动起来,诺菲答应了,答应了就好,什么条件都无所谓。
“好,好,诺菲啊,只要你答应了,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黄千诚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好,给我两天时间,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这两天你也不要到我的画室来等我了。”说完诺菲就利索的挂断电话。
黄千诚立刻打电话给管家,让管家将三楼的房间给收拾好,并且决定亲自给她准备好她的房间以及她最喜欢需要的绘画工具,还有所有他作为一个父亲能为女儿想到的东西。
另一边,在庄园的许珍珍看见佣人在三楼忙碌,觉得奇怪,于是去向管家打听,当得知是为诺菲准备的时候,许珍珍只觉得不可思议,“诺菲,你还真有胆量来啊!”许珍珍冷笑,“很好,就看看你能不能消受得了。”
许珍珍自信诺菲之前在自己手中败过一局,依照诺菲那不紧不慢、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是绝无可能改变什么的。诺菲来到庄园,简直就是给自己生活增添乐趣,让自己感受再次碾压她的快乐。
可是许珍珍不知道的是,诺菲之前败过,是因为自己放弃,且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渊源,如今一切明了,诺菲怎么可能任由许珍珍兴风作浪?诺菲的确不是一个果断的人,但并不意味她不能断绝,诺菲打从答应回到庄园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准备,诺菲不回再让历史重演。
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要还的。可惜,许珍珍并不懂这个道理。许珍珍还不懂的是,一颗历尽磨难的心,总是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能量。这个能量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破坏性,而诺菲则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黄千诚开心地将布置诺菲的住处视为第一要务,完全没有注意到许珍珍脸上的阴晴不定。在他心里,既然诺雨香已经不在,那么诺菲能够妥协回到自己身边,就是最让他觉得圆满的事情。许珍珍婚事稳定后,再将公司好好交下去,黄千诚此刻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白珞寒看着心里各有想法的父女二人,不由得冷笑。想到诺菲,白珞寒心中一种痛苦的矛盾袭了上来,诺菲啊,这个名字,对自己来说,有太多的意义。只是,想到那张冷清的脸,她来这里,白珞寒皱眉,未来的生活并不会平静。
“螳螂方欲食蝉,而不知黄雀在后,举其颈欲啄而食之也。”白珞寒蓦地出口这么一句,一个片段在脑中闪过,白珞寒打了一个冷战,不知道那个片段里藏着什么秘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这样一句话。摇摇头,转身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