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子涵通过视频知道叶安然在宴会现场直接泼冰酒这一光荣行径之后,只是面带微笑看着摄像头另一边的叶安然。但是细心的沈策仍旧还是发现了他嘴角那并不太明显的抽搐。
沈策只觉得赵子涵这一表情生动形象地诠释了那句话——“宝宝心里苦,但是宝宝不说”。
“对了,白珞寒那边怎么样?”赵子涵问道。
叶安然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那边都是诺菲和洛承书单线联系,我没有过问。你可以问问杨麦,洛承书最近忙些什么,因为最近都没有看见白珞寒。”
叶安然说,同时有些无奈:“我高度怀疑洛承书还有别的动作,虽然不会对我们不利,但是那家伙重色轻友,非常有可能把我们当成枪使,你去探探杨麦口风。他们现在神神秘秘的,害的我们都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
一边的沈策笑笑说:“你这么说,还是挺有道理的。以前我也不觉得洛承书是这样的人,但是经你一说,好像真的是这样。”
赵子涵看着沈策还能开玩笑,不由得佩服他这心胸,遂自动开启玩笑模式:“我说,沈公子你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狠狠地拆台吗?”
沈策不在意地笑笑:“他是为了正经事,我怎么能拒绝?”
“什么正经事?”叶安然立刻冷眼瞟了沈策。
沈策不为所动:“只要是让麦麦安全的事情,就都是正经事!”
“真是够了!”叶安然一副受够了、这日子没发过了的表情,“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慎重考虑和这个男人合作的事情?!”叶安然指着沈策,一脸愤慨地对赵子涵说。
赵子涵笑着说:“你自己还不是一个样?就因为诺菲和杨麦关系好,就直接给人家出头,还帮人家给对手泼了冰酒……”
“我才不是!”叶安然争辩说,“我才不是因为杨麦才要给诺菲出头呢!”
“那是什么?”
“你没看当时许珍珍的那个样子,”叶安然一脸的愤慨,“还有她说的那些话,简直太过分了!怎么说都是有血缘的,诺菲都那么退让了,她还能说出那么过分的话,你知道,那场景简直就是宫斗戏啊!”
“你以为你自己的处境有多好?”赵子涵笑着确实认真地说。
叶安然和沈策都不由得一愣。
沈策家是少有的,家庭势力够强大却又鲜少出现那些家族势力纷争的事情。这也是沈家一直不温不火却能在A市稳稳占据一方势力的原因。都说富不过三代,沈家能从小富一方的小商家一路稳稳走到领军的位置,打破富不过三的说法,很大原因是沈家的人心很齐。
现在看来沈家的家族虽然不算是人口兴旺,却能一直向好的方向发展,并且逐步从商贾气中脱尘出来,因为尊重家训,而且眼光看得很长远。这一点,和很多有钱人家只追求金钱不同。
而由此带来的显著的效果是,沈家人身上绝少能看出土豪气,为人行事都很低调,在商场上也很有原则。这也是现在的沈家在A市即便不用刻意争抢,那些优势和资源别人也不会动的原因。
沈策自然是知道这些有钱人家的一贯做派,明里暗里,总有些事情是不能摆到台面上去说的。但是此时赵子涵这样三分玩笑七分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沈策确实有些不解,这是警告?
这一次,沈策对叶安然和赵子涵之间的关系产生疑问。
叶安然也是微微蹙起眉头,她知道,这是赵子涵第一次在认真地警告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有几个人是不算计的,叶弦的出现,是一件太过蹊跷的事,而更让人介意的是,因为一眼看去的缘分,叶安然居然完全改变了行事风格。
之前因为身份的关系,赵子涵只是有意无意地试探了叶安然的反应,并暗暗提醒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奈何,叶安然铁了心地将叶弦当成是自己的弟弟。虽然亲自鉴定证明了叶弦的身份确是叶家的,但是,这却并不能妨碍赵子涵怀疑这背后的阴谋。
许珍珍和诺菲也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尚且如此不顾及颜面和感情,又怎么就敢说叶弦一定是安全的?
叶安然无疑是固执的,她认定的事情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这一点赵子涵也是深知,所以他也没有在叶安然面前将事情再往深处去说。今天提起是因为什么呢?
“我自己心里有数。”叶安然现在学会了在赵子涵面前控制自己的脾气,学会换个角度的去想问题。
赵子涵略有无奈:“希望你是真的知道。”
沈策看见气氛稍微缓和,立刻就用方案的事情将话题给岔开,防止两人因为这个问题会不愉快,或者让自己听到一些不该听的秘密。
……
赵子涵想要找杨麦看看洛承书的打算,却怎料,这一段时间,杨麦根本已经被伊茗轩“霸占”了,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了。
因为唐媛和唐安北不在,伊茗轩可谓是毫无顾忌,天天和杨麦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甚至晚上搬来迷你帐篷和睡袋,直接在杨麦家里住了下来。
杨麦已经从最开始无奈的哭笑不得变成了现在********。
好在伊茗轩虽然要求高,但是不矫情。甚至在杨麦这里住的时间,杨麦觉得自己的家务负担都减轻了。因为伊茗轩是那种,我觉得不妥当,就会自己上手去打扫的人,而不是挑三拣四支使别人。
所以最开始杨麦不习惯,但是伊茗轩住了三四天之后,杨麦就毫无负担了。
伊茗轩对吃的也很挑剔,但是偏偏杨麦做的食物,她很喜欢。杨麦就靠自己的厨艺换了一个心安理得。
而且客观的说,两人一起的时间了,杨麦让自己收获的更多。伊茗轩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尽她所能给杨麦传授她的经验,以及现在整个C市甚至F省的形势。这一点可不是随便百度一下,或者看看书就能明白的。
但是杨麦也在思考伊茗轩这种举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思来想去,她忽然想起在洛承书家里养伤的时候,他曾经说过,伊茗轩是一个让唐安北觉得头疼的人。能让唐安北为难吗?难道伊茗轩对自己的恶补,是因为唐安北?
因为想起这件事,杨麦也想起了洛承书。这个男人自从叶安然他们去了法国,就没有出现过。他是在忙什么?
想了想,杨麦拿起手机拨通了洛承书的手机号码,然后缓缓起身,走到卧室的阳台上。
铃声响了很久,终于,在杨麦差点要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才被接通。
“想我了?”那边熟悉又好听的声音传来,只是声音略微带着些疲惫和嘶哑。
“想多了。”杨麦说,却不自觉的让声音带上了些许轻快。
洛承书也听得出杨麦的声音中的愉悦,“我最近有些忙,生物钟已经颠倒了,而且我知道也伊茗轩在你那里,有时半夜忙完,想给你电话,又担心吵到你们。”
杨麦自然是一开始就听出他的疲惫,也知道他一直不联系自己一定是有事在忙,并没有埋怨他的意思。只是她现在在静下来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想到这个人。这和之前的心境有了明显的不同。
杨麦有些心疼地说:“忙也要注意休息啊。”
听到杨麦的关心,洛承书明显的心情好了起来:“我知道的,你也是。对了,不要太想我,再过几天我去接你。”洛承书淡淡的语气在在最后一句话上有着明显小小的暧昧。
杨麦忍不住笑了,“恐怕最想你的人并不是我。”
洛承书沉吟了一下:“叶安然找过你?”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杨麦不好判断他说此话时的情绪。所以只是轻声应了一句“嗯”。
那边洛承书却忽然低低笑了起来:“我估计他们在那边会有点抓狂了。等叶安然回来了,你要离她远一点,免得她炸毛。”
“哦?”杨麦有些不解,“你到底做了什么?”杨麦知道,就是白珞寒和洛承书是亲兄弟,可是之前他们完全没有要合作做生意的意思,怎么这会他就掺和到叶安然这件事里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洛承书低声说,“你知道唐安北想要的东西根本就不是A's的股权和投资,所以,我当然也不是要赚叶安然这份辛苦钱。我只是趁机和唐安北来一次秘密的交易。”
“你疯了?”杨麦惊叫,“和他能是什么正经交易?!”
“都说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能有什么和他交易的。”洛承书耐心地安抚着杨麦,“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只有一个,但是我绝对不会给他!”洛承书语气认真地说。
“你是说我?”杨麦有些受打击,“唉,我怎么总是给你惹麻烦……”
洛承书又一次笑出来:“傻瓜,怎么是你惹麻烦?”洛承书声音黯哑中带着他独有的温柔,“因为我爱你,他才觉得你重要,说起来,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才觉得委屈了你,让你一次次面对之前那样的险境……”
洛承书略微停了一下,“我想快点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不想再让你提心吊胆地生活,不想你再因为受到伤害……”
杨麦静静听着并没有接话,洛承书见杨麦没有回应,有些紧张:“麦麦,对不起,我……”
“以后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杨麦突然开口,洛承书一时没有明白杨麦的意思。
杨麦抬眼看着已经变得深邃的夜幕,点点星光闪烁,远远比不上那晚在海边和洛承书一起看到的星星。
“我爱你,所以,不要对我说对不起!”杨麦又淡定地重复了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