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日过去了,贼兵的攻势依然凶猛,但涿郡城的防守也没有半点削弱,这三天内,死于城头的两军士兵已经快两万余人了!相比之下,其中死在城墙下的黄巾军贼兵自然是占绝多数!对于这样一个战果,身为幽州黄巾军统帅的马元义并没有多少不满。
这些天战死的贼兵,全都是马元义从幽州以及周边几个州郡所号召、掠夺过来的壮丁而已,这样的兵马,马元义可以轻松就补齐。当然,马元义也并不是没有动作,等到这第三日的战斗一结束,马元义回到营中,就开始书写信函,准备派人前往冀州调派兵马。
“师尊!”这个时候,一把‘阴’测测的喊声从马元义的营帐外响起,紧接着,只见一人快步走进了营帐,正是马元义的记名弟子,负责幽州黄巾军的渠帅程远志。程远志走进营帐之后,恭恭敬敬地对着马元义行礼,说道:“今日的伤亡已经算出来了,战死的有四千七百余人,还有近三百人负伤!”
黄巾军贼兵全都是对太平道狂热的信徒,在战场上可以说是舍生忘死去战斗,因此在战场上,也很少有黄巾军会因为受伤而放弃战斗,每日的伤亡当中,战死的比例很大。听得程远志的汇报之后,马元义点了点头,这样的战果其实还在马元义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看到马元义那不为所动的模样,程远志却是有些忍不住了,说道:“师尊,如此损耗下去,只怕对我军军心不利啊?官兵这三日以来,损失越来越小,我看那刘备是有意借这几日的战斗来锻炼新兵!就拿今日来说,官兵的伤亡绝对不会小于百人!长此下去,我怕……”
程远志的话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看到马元义已经是抬起头,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当即程远志就是心中一惊,慌忙低下头,不敢言语。过了片刻之后,马元义这才开口,冷哼道:“远志!你,这是在教我如何打仗吗?”
马元义说话的语气比程远志更为‘阴’冷,听得程远志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是摇头,却是连话都不敢说了。马元义又是接着说道:“远志!那些信徒能够为太平道,为大贤良师捐躯,那是他们的荣幸!就算是让他们去送死,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你刚刚的话,我不想在听到第二次,那是对大贤良师的不尊!明白了吗?”
最后一句话,马元义虽然用的是疑问的口‘吻’,但却透着不容任何否定的语气,程远志更是心中一惊,连忙是跪了下去,对着马元义就是抱拳喝道:“弟子对太平道、对大贤良师永远忠诚,不敢有任何质疑!请师尊放心!”
“嗯!”看到程远志的表现,马元义这才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是轻飘飘地说道:“远志,我也知道,你对太平道一向忠心耿耿!放心,这次只要攻略下涿郡,我便会向大贤良师举荐,收你为我的正式弟子!”
听得马元义的许诺,程远志也是立马‘露’出了满脸的喜‘色’,在此之前,虽然程远志也得到了重用,但一直都是挂着马元义记名弟子的头衔。程远志很清楚,若是能够成为马元义的正式弟子,那就意味着自己将成为太平道第三代弟子当中的首席,将来甚至有可能成为下一代的大贤良师!当即程远志就是立马冲着马元义磕头,大声喝道:“弟子,弟子多谢师尊提携!”
打了一个大‘棒’,再赏一个甜枣,这样的御下之术,马元义也是用得十分老道。随即马元义便是让程远志起身,同时也是将自己刚刚写好的信函递了过去,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封信就是我向大贤良师请求援军的信函,你找几个可靠的人送到冀州去!接到信函之后,大贤良师自会派遣援军来的!如今太平道大势所趋,天下必定为太平道所取,建立太平盛世!官兵只是负隅顽抗,最终定然抵挡不住我太平道的攻势!”
“是!弟子遵命!”程远志此刻已经是满脸的兴奋,立马就是接过信函,沉声喝道:“请师尊放心,弟子立马就……”
“咚咚咚咚!”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营地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战鼓声,听得马元义和程远志都是不由得脸‘色’一变。黄巾军有黄巾军特有的战鼓节奏,这战鼓的节奏根本就不是黄巾军的!不是黄巾军,那就是官兵了?难道是,官兵出城偷袭?想到这里,马元义和程远志都是心中一惊,不过很快两人就是恢复了常‘色’,早在第一天开始,马元义就已经防备了官兵这一手,当即马元义就是‘阴’沉着脸,刷的一下站起身,沉声喝道:“远志!随我出去,准备迎敌!”
当两人提着兵器走出营帐之后,看到营帐内已经到处都是人影,不过全都是黄巾军的贼兵在营帐内跑来跑去,不时还有人大声呼喊着。看到这一幕,两人都是脸‘色’一沉,程远志一把就是抓住一个从身边跑过的贼兵,大声喝问道:“‘乱’什么!官兵在哪里?为何不按命令防备?说啊!”
那贼兵一看是程远志,慌忙跪下来,说道:“小人不知道,只是突然听到营地外面到处都是战鼓声,小人,小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防备?”
到处都是战鼓声?听得那贼兵的话,马元义和程远志都是不由得脸‘色’一变,两人侧耳一听,果然,那战鼓声来自营地的四面八方。当即马元义就是脸‘色’一沉,冷哼道:“这官兵简直就是来送死了!不过才一万不到的兵马,竟然还想要围攻我这十万人的营地?远志,立马传令下去,稳住军心,随我一同杀出去!把官兵杀个片甲不留!”
“是!”一听马元义的话,程远志也是立马明白过来,当即便是抱拳应喝了一声,便是退下去执行命令。很快,在程远志的安抚下,有些‘混’‘乱’的黄巾军也是稳住了局面,随着马元义和程远志的安排,黄巾军飞快地从营地内涌出,准备与营地外的官兵大干一场!可是,就在黄巾军冲出营地的时候,那震天的战鼓声却是瞬间消失无踪了,马元义和程远志朝着营地外望去,只看到一片夜幕,连半个官兵的人影都看不到!
“哼!胆小如鼠的官兵!”看到这一幕,马元义立马就是猜到,官兵肯定是跑了,当即就是冷哼一声,调转马头,一脸不爽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军退回营地。等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后,马元义将手中的佩刀往旁边一丢,哼道:“官兵就知道玩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跟着马元义进营帐的程远志也是随声附和道:“师尊说得对!这些官兵就是喜欢耍小手段!料想,他们也不敢再来了!天‘色’已晚,师尊还请早点休息!弟子告退!”
“嗯!”马元义看了一眼桌上的油灯,时间的确不早了,加上明日还要早起准备攻城,马元义当即便是点头,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且退下吧!”
“咚咚咚咚!”就在程远志躬身一礼,准备退出营帐的时候,突然从营帐外再次响起了那震天的战鼓声,听得两人都是脸‘色’一变!当即马元义就是一脸‘阴’沉地拿起了脚下的佩刀,沉声喝道:“这些官兵还敢来?好!我就让这些官兵来得回不得!”
话音一落,马元义就是风一般地冲出了营帐,而程远志也是紧随其后,这次营地内的情况比之前要好多了,贼兵已经是早早在营地内列好了军阵。扫了一眼贼兵,马元义锵的一声就是拔出了佩刀,翻身上马就是喝道:“走!随我出营,杀官兵!”
“噢噢!”官兵去而复返,也是让贼兵的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当即所有人都是呼喝着,跟着马元义冲出了营地。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就在马元义一冲出营地的那一瞬间,那战鼓声竟是再次消失了!
“该死!”马元义的脸‘色’大变,当即就是一脸怒容,而在马元义身后的程远志见了,立马就是对马元义说道:“师尊!官兵既然来偷袭,那肯定没有这么快返回城内,不如我们顺势去攻打涿郡!”
听得程远志的话,马元义犹豫了一下,也是点头表示同意,从刚刚的鼓声来看,官兵应该是偷偷绕到营地周围准备偷袭,现在就算是往回走,也绝对没有这么快回城!若是如此,那涿郡城内必定空虚,这倒是一个好机会!当即马元义便是下令全军直接朝着涿郡城方向杀奔而去!
虽然马元义和程远志的想法是好的,可当马元义率领着大军杀到涿郡城城外的时候,却是看到在涿郡城的城头上,官兵列着整齐的军阵早已经将整个城头给堵得满满地,哪里有半点空虚的样子!一看到这一幕,马元义就是立马明白了,官兵根本就没有偷袭自己的意思,分明就是虚张声势!当即马元义就是忍不住喊了一句:“该死的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