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侠,又是去武林大会的吗?”看见他,那位老者很惊喜的样子。
杨元化抱拳施礼,“老伯,我来借口水喝!”
“好嘞!”说完提了一壶跑着薄荷叶的水,沸水已经放凉了,不必担心生病也不必烫着他。杨元化其实是个爱酒的人,只不过这薄荷茶一年才喝一次,实属难得。“老伯这茶里可是加了菊花?”
他笑着点点头,“本是去年晒干了留下来的,没想到入了茶还有这种口味。”
不一会儿,山下又来了一帮人,为首的是一个锦衣长袍的少年,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小年纪就上武林大会,杨元化并没有小看他,而是他的武器太吸人眼球。一柄长长的三戬叉,每个尖都闪着亮光,深蓝色的柄,叉又像三朵花瓣,内有红色花瓣纹。
那少年刚坐下,又来了个中年男子,一坐下来便万般嘲笑。“这年头,连乳臭未干的孩童都能上界都打擂台了。”
那少年的随从一听,知道他暗地里在说自家公子,便呵斥道:“有志不在年高,某些人打了二十年擂台也没进入前三甲。”
此人为人面狼心邓须愁,传说他好在月圆之夜练功,从小便以杀狼著名,自称为狼猎人。为狼猿谷的谷主,在江湖上本不怎么有名,直到有一日那些狼都怕了他,狼猿谷的狼都成了他的手下,任他调遣,这才有了人面狼心之称。武功不济,却出手狠厉,左手上有一只钢爪,杀人只掏心,他这狼心便是狼心狗肺了。
邓须愁恼羞成怒,左手一勾,被那少年一戬挡住,“前辈请稍安勿躁,晚辈年纪尚小,教导无方,还望前辈网开一面!”他将自己桌上的薄荷茶,亲自为邓须愁斟了一杯。
邓须愁见这毛头小子是个识时务的,也不计较,拿起茶杯要喝,杨元化剑已出鞘,直直射向那酒杯,酒杯碎了一地,那茶水起了白沫,众人大惊,“有毒!”
那少年惊叹于他的剑术高超,能稳稳的射中这么小的茶杯,但更恼怒他多管闲事。
“哼,找死?”邓须愁不由分说就开打了。
那少年是名门御庄之后,御庄是专收皇亲国戚的地方,所以他们弟子的兵器以战场兵器为主,比如这把改良后的三叉戬。
才过了几招,邓须愁却占了下风,那少年不仅连戬都使得便利,而且力气不容小觑。眼看着邓须愁就要被他所伤,杨元化却挡住了他,“虽然是邓前辈失礼在先,但少侠也要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是何人,胆敢管本王的事?”
听他口气,便是赤燕的四皇子陌文谦了。进御庄的只有他一个皇子,而他自小生于皇家,身份显赫,怎会在受人侮辱后还肯主动求和?
“这位邓前辈曾经对我有恩,我便救他一命。”
“只怕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轻蔑的笑了一声。
杨元化见他年少轻狂,便试试他的武功套路好了。
过了十招,陌文谦仍没有近得了他身,不禁有些急功近利,越发狠了起来。杨元化剑一出鞘,那三叉戟便被挑到一边去了。杨元化收了剑,莫文谦呆在原地,原来真如师傅所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使赢了御庄所有人,也不一定登得上武林盟主擂台。
邓须愁在一旁拍手叫好,“杨大侠的剑术又有精进了,不愧是天下第一剑。”
“区区几招,不足挂齿,只不过世人过誉了。”
原来是素有百步穿杨第一剑之称的杨元化,怪不得自己不是他对手,莫文谦恼怒的看着这个人,穿得破破烂烂还一身酒味,偏偏让他当众出丑。
“如果七皇子到了我这个年龄还能执着于武学,一定会比杨某强十倍百倍。”他并没有什么天资,却爱勤学苦练。
“哼,本王不用你假惺惺。”说罢,领着一干下人又下了山去。
“谢谢杨大侠救命之恩!”邓须愁惭愧道。
“邓前辈能在杨某擂台前送美酒,这救命之恩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他不是正派不是邪派,却从不轻视任何一个人,也不与任何一方为敌。武林的恩怨,就让武林去解决就好,他想要的只是置身事外的逍遥自在。一壶美酒,一柄银剑,走遍天下不觉孤单。
那老伯又来给邓须愁换了一壶茶,随即对杨元化道:“少侠虽救了人,但也得罪了人,日后恐怕免不了麻烦。”
“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说,现在便把以后的麻烦记挂在心,岂不少了很多快乐地日子?”
那老者哈哈一笑,这种豪爽的人,不做作,不避讳世俗,才是他最欣赏的。所以,他才甘愿一直呆在这里,每年为他泡一壶薄荷茶。即使他离开此地,也没有他想做的事,何不把这当成一种追求,一直到死?
大梧。
春天的夜晚,淡月笼纱,娉娉婷婷。有风拂过脸颊,掠起长发。她拢了拢额边的发絮,粉雕玉砌的脸庞涂上白色的粉底,俨然一个风华月貌的俊公子。
大梧的街道,奢侈繁华,亭台楼阁,不计其数,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公河,待会可不要暴露了身份。”广露霜在一旁提醒,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左丘公河皱着一张脸,瞧了瞧门口着轻衣薄纱的女子,迅速的别开了脸。此地为大梧繁华之地,自是少不了呈香楼这种地方。怕什么就来什么,那门口的粉头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一个劲的蹭着左丘公河和广露霜的手臂,“两位公子长得这么英俊潇洒,不来呈香楼真是暴殄天物了。”
左丘公河见不得这种不知廉耻的人,不悦的挣脱了手臂,“不要碰我。”倒是广露霜颇为乐在其中,“两位美人盛情邀请,在下怎敢却之不恭!”说完,一手拦着一个美女进了这呈香楼。
那老鸨见她们衣着不凡,当然是堆笑相迎,“两位公子今儿个可算来对了,我们呈香楼可又出新角儿了。”
广露霜放下手,“老板,在下来并不为美人而来,而是想与老板做一桩买卖!”
那老鸨听了老脸一横,“公子既不是来寻欢乐的,我们还有什么卖卖可做?”两个粉头还以为自己今天有赚头,遇上两个财气重又英俊的公子,没想到不是来风花雪月的,没趣的回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