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遵母训,以入选后宫三妃之一为目标,光耀门楣,更衬她美女兼才女的身份。谁知,父亲的去世导致她无权无势,任人宰割,仅凭得后宫第一的才貌博得君宠。为那个男人怀了两个孩子,从一心一意到心里的嫉妒,从失去孩子后的消极到备受冷落,她发现自己爱错了人,可是她是皇上的女人,得不到自由,自有了第二个孩子,她已经逃不出这红墙琉璃瓦,注定是鸟笼金丝雀。
这一切,好不容易熬到头,她的一生已经无比凄惨,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她嫁给了杀父仇人,杀父仇人!
“花紫萝,你为什么要存在这个世界上?”她咬牙切齿道。
“我也不知我为何生存,你原本可以不用混这趟浑水,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也比做皇帝的女人强。”
“你知道,一个家族的荣誉代表着什么?你又怎知我的痛楚,来自地位和名誉的压力?”
紫萝叹了口气,“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理由,至少你还有爱你的人,可我全家都被灭门,一无所有,如果我不够强大,我还能凭什么活下去?”
花紫瑶睁大了眼睛,无言以对,叹息生命之可悲,苦不堪言者甚多。世事无常,谁都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平凡度过一生,可总有自私的人不让你好过。
紫萝无力的挥手,“你回娘家去吧,更名改姓随个好男人嫁了,以你的才貌,找到一个好男人不难。”
花紫瑶捏紧了拳头呆在原地,谢也不是,对不起也不是,索性跑了出去。
周靖儿自怀孕后光辉不再,恬静的脸少了几分凌厉,说话也不尖酸刻薄了。现在的她甚至有些胆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绝不能惹到花紫萝。“那我呢,我怎么办?”
紫萝对这个女人的印象,是比花紫瑶更可悲的人,天真的相信着爱情,不顾一切的栽上去,不顾任何人的反对,甚至有几分佩服她这种愚蠢的冲动。是,有权利可以肆意妄为,但是感情方面,却是她不能随意夺取的。
“本来我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甚至感谢你救过我家王爷,你若不嫌弃,暂居宫内。”是,她对自己不自信,若自己真的以嫉妒之心将她驱逐,她毕竟那样爱过安陵流郁,现在家族灭亡,改朝换代,一无所有,一个女人她能依靠谁?安陵流郁不算她表哥,于理当以前朝宫妃处死,但是,她不敢赌那个人在安陵流郁心里没有一席之地……
周靖儿的眼睛亮了又亮,甚至感恩戴德行礼,“谢谢郁王妃!”
带周靖儿下去了,黎云疑惑道:“紫萝,你明知她对郁儿的感情,还要养虎为患?”
“她以前斗不过我,现在更斗不过我!”她违心的说出这句话。
这样不仅能够存活下去,还能像以前一样天天看着他了。即使不能像从前一样随性,但至少能觉得自己离他很近。
十天后,安陵流郁被带回到了京城,仍然昏迷不醒。容决也是同一天到,只是晚了些。紫萝问起杨元化,“杨大侠是不是见我们没事了,又去浪迹天涯了?”
容决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次可不一样,心爱的姑娘要被人娶走了,他又一人一剑走江湖了。”
紫萝睁大了眼睛,难道是叫顾清宜的那个姑娘?本来就觉得她对杨元化一片真心,怎么会被人娶走?“你说的难道是顾姑娘?”
容决点点头,“顾栗山庄的顾姑娘,要跟赤燕四殿下莫文谦成婚。”
不行,她一定要做点什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实在是太奇怪了。顾清宜那个小姑娘对他一片痴心,千里迢迢赶来不就是为了看他一眼,别人不知难道她同为女人还不明白?杨大侠对他们的恩情无以为报,怎么也不能自己幸福让他孤家寡人吧?
“容将军,我觉得要管一件闲事了。”
容决一僵,这种事他暗黑龙可干不出来。“难道王妃想从中作梗?”
“什么从中作梗,只是想来个狸猫换太子罢了。”
“王妃你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我相信我的直觉是对的,莫文谦那玩意算哪根葱,没几天就能娶到顾姑娘?”
仔细一想,说得也对,难道顾姑娘不是跟踪杨大侠而是跟踪莫文谦一起来的,再故意被莫文谦抓获?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如果她心心念念的不是杨大侠,怎可能偷偷尾随其后,日夜兼程只为一句“你没事就好?”
“此事却有蹊跷,但你也不能贸然行事,乱点鸳鸯谱。”
“莫文谦身为皇子,怎会没个三妻四妾,她能有多幸福?你太天真了。”紫萝冷笑。
容决摸了摸鼻子,心中暗吋:我家王爷可不就没?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容决选择沉默。
安陵流郁依旧如往常一样平躺在床上,俊脸菱角分明,却是病态的苍白,她添了些炭火,抓着他的手,第一次这么安静的相处,幸亏他是昏睡的才敢这么主动。只当他是睡着,她坚信总有一天他会醒来,她作为他的妻子,从没尽过妻子的义务呢,喝我酿的酒,泡的茶,做的饭,早晨为你穿衣束发,晚上与你吟诗作画。这是小时候,娘亲做过的事,也是她最初的梦,年少懵懂,对婚姻的向往。
她轻轻地,偷偷地在他的唇边印上一个吻,即使是冰凉的,也是甜蜜到让人心碎,何以流下了眼泪。即使在她站在最高点的时候,也不忘这一抹哀伤,身边少了一个你,怎么高兴得起来。没有你,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京中大臣,拒黎云以前的调查,有的被流放,有的被重用,当然少不了黎云的心腹一杯羹。这个登基大典,史无前例,皇帝是昏迷的,天下百姓及众臣都议论纷纷,不知郁王何在,只有少数人知道郁王倒下的内幕,但是很多人都知道在战场最前线的是郁王妃。
紫萝身披明黄色凤尾群上镶满了白色的珍珠,在阳光下如熠熠生辉。与她看向台上人的一弯多情柳叶眉相比,这明黄色倒显得老气了。那浓黑的眼线将她清丽的原貌衬得雍容华丽,凝重肃穆,那一抹嫣唇如牡丹初绽,凝脂般的的光滑,露珠润过般明亮,虽有按照皇家礼仪,她走路却没那般庄严,仿佛凌波微步,飞也似的奔向皇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