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有火,几句话便燃上了,万源怨毒的神色显而易见,手按着腰间刀柄,似乎想要动手,不过瞧见阿史那娄龙等突厥人人数也不少,又有些犹豫。
此时,他身后一个文士打扮的人上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万源连连点头,胆气也为之一壮,似乎找到了动手的理由,大喝道,“你们这些突厥人,杀我大唐好汉不下十万,还敢在此地放肆不成?”
靠,这人是谁?!想要破坏和谈么!
于梁顿时一惊,眼瞅着那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神色颇为精明,不像是会犯傻的样子……只是双方未曾谋面,他压根不认识这人。
不过若对方是万源的谋士,那也未免太坑爹了不是?这摆明将万源往火坑里面推……
还未等于梁思付明白,场面又陡然生变,那阿史那娄龙哪里会惧怕万源之流,二话不说,直接让手下突厥好手迎上去,拔刀相向。
这哥们,实诚!
于梁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话说阿史那娄龙明知道先动手不在理也要将事情搞大,真是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当然,也侧面说明了这万源有多么招人讨厌。
双方就这么无厘头的打了起来……由于事出突然突厥侍卫这边也搞不清楚具体情况,反正看到自家老大阿史那娄龙身先士卒冲了过去,就一窝蜂的跟上。
至于万源这边那就有些懵逼了,他们是来找于梁的不是?怎么稀里糊涂的惹到了突厥人来着……当然,现在不是分析这个问题的时候,突厥人来势汹汹,手上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论武力,突厥人这边强些,不过论人数,万源那边多点,这么一折合,双方旗鼓相当,斗得那是难分难解。
一场混战啊……于梁眉毛直跳,失态的发展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双方都动了刀子,已经有人倒下,换句话说,此事绝对不会善了。
这万源简直是自己将自己作死的好手……于梁不得不给出了最中肯的评价,原本在他的心中,要收拾这等高官,还需要一个不错的机会,不过显然他高估了此人。
正在感叹间,盖元礼便到了……这位老狐狸接到了尉迟子弟的报信后,立刻知道事情要糟糕,赶紧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他来的绝对不算慢,但打架斗殴这种事,只需要一分钟便能出结果……当盖元礼看到倒在地上的万源亲兵和突厥侍卫时,一颗心已经沉入了谷底。
这事……闹大了!
“哟,盖大人来的正好,快将双方拉开啊!”,于梁眼瞅着这老狐狸到场,也不再隐瞒身形,装作劝架的样子,适时跳了出来。
他这一出现,立刻成为了场上焦点,那万源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在他身上,若是目光能杀人的话,相信他现在已经千疮百孔。
当然,这个假设并不成立,且不说万源手下的亲兵们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就算他们还有一战之力,这边尉迟子弟又是吃素的?
盖元礼看于梁的眼神同样不善,充满了质询和警惕……这位老狐狸的智商和万源肯定不在一个档次上,他几乎一眼看穿,这事件背后,绝对是于梁在作怪。
所以这位吏部尚书根本就没有管打架的双方,而是直接走到于梁身边,低声咆哮道,“你又在做什么!”
“天地良心,我的人可没有动手。”,于梁当然不会认账,两手一摊,眼角都横到了天上。
盖元礼拿他没办法,恨恨几眼后,只得重新走到万源和阿史那娄龙这边去了解情况。
一炷香时间后,他神色古怪的重新站在了于梁面前。
“事情的起因,我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将万源亲兵捉了去?”,盖元礼深吸一口气道,“你在故意给他设局!”
于梁晒然笑笑,并不否认这个说法,反正眼下是两人私谈,盖元礼也不敢将此话公布出去。
“那又怎样,是他的人先惹我的,自己能力不足被人反草了,怪谁?”,于梁皮笑肉不笑,开口带着脏话,盖元礼冷哼一声,低声道,“那你要怎样?”
“不是我要怎样,我又没参与打架……这话,你不该问问阿史那娄龙那帮子突厥人么?他们今日可伤了不少人。”
于梁继续打着官腔,他当然是想直接将万源弄死,不过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而已。
“突厥人的事,我自会处理,我问的,是你和万源的恩怨。”,盖元礼显然知道矛盾主要在于梁这儿,说服了他,也就说服了阿史那娄龙,不得不说,上次于梁泄露给他太多的秘密,这老狐狸完全可以举一反三,有些事不言而喻。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于梁苦笑一下,早知道上次交底时就该留一手的,今日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当然,于梁并不十分介意,毕竟万源已经被自己坑住,区别在于要损失多少而已。
“我说过,我那马车指五十万两银子,他要是赔得起,我也就不追究了。”,于梁淡淡一笑,给出了回答。
“你当他会生金子么?”,盖元礼冷哼一声,显然认为这是一个天文数字,于梁根本没有任何诚意。
“呵呵,我开多少价,是按照赔偿来的,至于他赔不赔得出来,这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于梁知道他有当和事老的意思,但这面子,他不准备买账,当下冷笑道,“要怪就怪他自己愚蠢,在和谈这么重要的关节上与突厥人打起来,万一那阿史那娄龙趁机要价,这可是耽搁了大事!”
盖元礼眉头直跳,这本来就是他最担心的事……只要于梁松松口,阿史那娄龙肯定毫不客气的大做文章。
严格来说,是突厥人先动的手,不过万源等人一副戎装闯入鸿胪寺,人家完全可以说对外族使节造成了人身威胁,迫于自卫才这么做的。
这蠢猪!……盖元礼有些恼火,他非常讨厌给这种人擦屁股,不过万源是宁王手下的重要一员,又跟他本人私交不错,无论于公于私,都得尽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