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不用担心我将他们怎么的,事实上,这件事对你们部族以后的发展很有好处。”
于梁再次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既然你们的最终目标是复国,那么总得积攒本钱吧……不但要有一块可以发展的地盘,还得有丰厚的原始资金不是?”
顿了顿,于梁眨眼道,“地盘什么的,我可以提供给你们,只要你们肯好好帮我办事的话……至于原始资金,呵呵,你们不会在我这里赊账吧,当然得靠自己的双手去‘捞’。”
他说到这个“捞”字时,眼神中猛然闪过一丝狠辣,于安顿时似有所悟,也泛起了笑意,再次重重点头道,“是的,大人,我会挑选出一只最为精悍的队伍任由你驱驰。”
一天后,商队再次启程,在阿史那云顿派出的向导带领下,前去下一个贸易的地点。
整个商队显得臃肿了很多……毕竟牛羊皮什么的非常占地方,商贾们不得不寻来更多的车辆运载这些东西。
由于很多牛羊皮都是生鲜拨下来的,味道什么的自然让人有些窒息,商贾的人,上到于梁,下到伙计,都恨不得掩着鼻子走。
当然,与起忍受这些刺鼻气味相比,真正让商贾们头疼的是,这些牛羊皮没有经过销制,相信要不了几天便会因为腐蚀而生出窟窿,价格绝对一落千丈。
按道理讲,本来应该由突厥人将这些东西销制好了再卖给他们,不过显然对那些蛮子别要求那么高……商贾们合计了几次,决定赶紧到下一个贸易集市去雇佣一些突厥部落的匠人将皮都粗加工一下,最好晒干销制好,方便带回大唐去。
不过于梁在思付片刻后,想到了一个不用那么麻烦的办法……他们对于如何销皮一窍不通,但是手头不是有些现成的行家么?
“……给你一个任务,在商队赶到下一处贸易市场之前,将这些皮都销制好。”
对于吩咐自己的家臣,于梁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完全理所当然……毕竟为了将这复国王子从奴隶身份打捞出来,他可是花费了不少“代价”。
不得不说,那些突厥人也是鬼精鬼精的,瞧见商贾们要买这些奴隶,开始还低价出售,等到后来瞧出了端倪后,一个个便拿捏起了架子,弄得胡东山等人非常不爽。
只是最后付款的是于梁,他们也只能认了……对于这些南岱乡啬夫财大气粗的程度,胡东山等人早就见识过了,在他们的观念里,这点钱,怕是也只能让于梁短暂的肉痛几天。
当然,作为当事人,于梁并没有多解释自己其实也就是表面上光鲜,实际上手头还是挺缺银子的……谁信不是?毕竟南岱乡那些大工程是个人都瞧得见。
“是,大人。”,而刚刚恢复自由身的渤海国王子……嗯,这个叫于安的年轻人,干净利落的答应了这个要求,立刻付出行动,让被赎身的族人都参与到这项工作中来。
于梁很快的见识到了这些渤海国遗孤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对于这种手工活计根本不在话下,真可谓上马能提杀人刀,下马能拿砍柴刀,非常万能。
这让于梁很满意,觉得值回了票价……尤其是于安保证,他的族人不止这么一些,随着消息的传出去,更多的人会慢慢聚拢起来,在回到大唐后,应该能有将近千人之多。
千人的奴隶,这看上去非常违和……毕竟这人数比大唐商贾们的伙计还多不是?到底是谁跟着谁啊。
所以得到于安的暗示后,于梁心中已经另有安排,不过他决定不这么早将想法暴露出来……因为身边跟着尉迟子弟,他到现在为止,可是将于安等人的事迹瞒着这些大小舅哥的。
这绝非不信任,而是作为南岱乡的实际统治者,于梁需要自己的手上有多张底牌可打,相信尉迟威就算知道自己的做法,最多也就是心理不满意,表面上不会那么强烈的阻止的……只是于梁不想让自己和这位老将的关系出现这种微妙的裂缝。
那么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于安等渤海国遗孤,注定得活在暗中,作为隐藏的杀手锏。
三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另一处商贸的地点,这里聚集了比前一处场所更多的突厥部落,或许是收到了几天前参与进来的部落大都赚到的风声,此时前来贸易的突厥部落,各个都志在必得。
而且,这些人带来的货物种类,终于不再那么单一了……还是那句话,吃过几次亏后,哪怕是野蛮的突厥人也学会了精明。
这次大唐商贾们终于感受到了兴奋……这些突厥人为了争夺物资,居然拿出了很多平常根本弄不到的资源。
战马!
虽然都是一些普通的突厥马,但胜在量足,每个部落收购个几十匹的话,这么多部落转下来,怕是能得到数千的战马……当然,这只是理想情况,就算胡东山等人肯买,突厥人也是不会卖的。
不过无论如何,货物种类的增加都是好事,除了战马外,突厥人也拿出一些本地的特产,诸如自家做的马奶酒,手工艺品等等,只要有一丝被大唐商贾看上的可能,都要试一试。
面对如此热情的朋友,大唐商贾们还能怎么说呢?第一时间投入到热烈的讨价还价中去,累并快乐着。
于梁倒是没有再参与到本次贸易中去,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剩下的只是如何消化利用好手头的资源。
再说,他现在的心思,已经飞回了大唐去……述职的事进展得如何?扳倒武亮的证据有没有送到皇帝面前?宁王还有监国的权利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想的有些头疼,远离了大唐的情报源,处于这鸟不拉屎的塞外突厥部落中,于梁硬生生的生出一种边缘化的感觉。
他让尉迟子弟去帮着商贾维持秩序,顺带教训某些不开眼乱来的突厥人,自己则安静的坐在暂时的毡包中,默默的想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