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由,辰七觉得非常无厘头,以于梁的身份,要买东西,犯得着亲自出门么?只需要给胡东山打个招呼,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只是于梁一句话便让她闭了嘴,进而乖乖的跟在旁边,像是跟屁虫一样的走着。
“你还想不想让蔚公主在出嫁前的这段日子,过的开心些?”,这是于梁的原话,也是辰七坚定了信念要跟着他的理由。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出现在这行市,跟蔚公主的事,能扯上什么关系……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对其中的门道,本来就很难摸透。
当然,对于于梁而言,他能猜测出皇帝的后宫大致是个什么状态……虽然后世的宫廷剧异常不靠谱,但作为参考,总还是有点意义所在。
两个时辰,于梁将东西买完了……整个行市的大部分店铺都被收购一空,而其中,又有九成以上是奢侈品。
什么玳瑁龙涎香之类的珍奇应有竟有,价格之昂贵,哪怕是王公贵族都得掂量着买。
所以这次采购,无疑让于梁大大的出血了一把……三四万两银子,放在任何地方都不算是小数目。
“走吧,派人将这些东西都送到后宫,指名道姓给奕妃。”,于梁结账的时候,也略微肉痛了一把,不过随即平复了心态……好歹那李婉蔚日后都是自己的老婆,帮老婆争脸,并不浪费。
“给奕妃?”,辰七有些不懂其中的门道,还以为他口误。
“没错,都给奕妃,还不能让一般人给,得由宫中资历最老的高太监出面……他会卖给我这个面子的。”
于梁晒然笑笑,也不给辰七解释清楚,只是让她照做便是。
于是乎,在众目睽睽之下,这十几马车让人垂涎欲滴的珍奇就这么堂堂正正的被送到内宫外面,哪怕于梁顶着皇商的名头,看上去都无比违和。
按常理将,哪有皇商将这些东西送给后宫妃子的?脑子进水了么,这基本的避嫌道理都不知道……只是让人跌破眼镜的是,皇帝不但批准了于梁的请求,甚至还派了御林军将这些珍奇护送到后宫之中。
紧接着,一条很有意思的消息便传出来,于梁表示,这些东西是他和蔚公主补送给奕妃的生诞礼物……好吧,且不说那奕妃的生日已经过了一个多月,就算是补办,这些奢华的东西,几乎能堆满整个奕妃的寝宫,那像是一份礼物那么简单?
更有意思的是,高太监这种在内宫中地位异常超然的老太监居然不顾年事已高,亲自动手帮着小太监清点礼物,格外的笑脸相迎。
这奕妃祖上冒青烟了?怎么会突然得到这种超人般的圣恩眷顾?……一时间,整个后宫其他妃子心中顿时涌起了嫉妒羡慕恨等种种复杂情绪,每个人都在积极打听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的,她们便知道了答案……于梁!
这些东西,居然都是于梁送的,而且,还是以他和蔚公主两个人的名义……虽然皇帝的确有将蔚公主赐婚给他的意思,但双方还未正式结拜不是?此时便将关系搞得这么熟络,简直有违礼法!
当然,心中不平衡归不平衡,这份价值不菲的礼物送到奕妃寝宫时,每个人对奕妃的眼神立马不同……后宫本来就是这样,谁受宠,谁就能被当人看。
而正当后宫诸人产生各种小心思的时候,于梁的一封书信又送到了进来……在信中,于梁高度感谢了奕妃,说她培养了一个好女儿。
这下子,后宫的妃子太监们总算看出了门道,于梁赠送厚礼给奕妃,是在讨未来丈母娘的胃口呢……只是,那名不见经传的蔚公主,值得这么吹捧么?
众人表示怀疑,但这种情绪只能压在心头,起码在表面上,对待一直冷冷清清的奕妃和蔚公主,态度不同了……还是那句话,宫中女人地位,要么取决于宫内皇帝的宠幸,那么取决于宫外能依靠住什么人。
就在诸人对奕妃和蔚公主另眼相看的时候,又一个让人咋舌的消息传来……齐王居然当真亲自做媒,以正牌公主的礼节为于梁和蔚公主说媒。
这高规格的礼仪,这牛叉的媒人,哪怕是正牌嫡出的公主,都不一定能享受到这种态度,在诸人的预想中,怕是只有三公主才能得到如此宠幸。
宫中的各种消息,于梁通过辰七的口中,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晒然笑笑后,便将蔚公主的事情放在一边……他知道,这位姑娘短时间内,是没人敢去招惹了。
他的精力,得放在另一件大事上来……外官进京述职,正式拉开了帷幕!
整个述职过程差不多要一个月左右,会牵扯到大量的官员轮换,等各方“角力”完毕后,才会由吏部发布委任令状……可以说,这是一场权利的盛会。
而作为早已经参与到其中的于梁,自然不会放过这争取利益的绝佳机会。
未时三刻,盖元礼的府中。
于梁和这老狐狸面对面而坐,两人面前……是一盘围棋。
于梁肯定不会围棋,充其量认得到黑白二子而已,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和盖元礼这棋力颇佳的好手对弈,反正,双方的注意力,都不在棋盘上。
弈棋的气氛有些微妙,与于梁的满不在乎比起来,盖元礼的脸色无疑凝重得多,半响后才落下一子。
“你想如何?”,盖元礼突然出声问道,他瞧见于梁根本不守规矩,连着将几颗白子都放在了棋盘上,不由得皱眉问道。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出来?”,于梁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棋盘,“这,就是大唐。”
被这么一提醒,盖元礼顿时似有所悟,看了看于梁下白子的位置,抬头道,“幽州,并州,凉州,卫州,兖州……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怎么会,这些地方不是我应该得的么?”,于梁见怪不怪的耸耸肩道,“况且,这偌大的棋盘,我只占了一点点边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