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家岭山脉中,一名女军官披散着长发,中人之姿,就是那双眼睛总是给人很凶的感觉,把原本一张漂亮的脸蛋沾上了点匪气,耳朵后面有一小片淡红色斑块,虽不明显,但若被细心的人看见,一眼便会认出,那是常年与死人打交道才会染上的印记,尸斑!
她站在山岭的一处高地,居高临下地把周围形势看了个遍,又捏起脚下的泥土闻了一闻,便找出了一条捷径的行军路线,对军参谋道:“让第一,第二,第三师沿着山腰行进,一直向北!”
铁梨花,晋绥军第一军军长,盗墓世家出身,早年间在晋西北只要一提起铁梨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经常拿死人的钱接济贫苦百姓,是乱世中有名的义盗。
可不知为什么,铁梨花在五年前突然金盆洗手,从此投身军阀,更得到西山王萧远山的重用,她所领导的晋绥军第一军在北伐后期,还被赋予了奇军的称号,各路军阀的后起之秀中巾帼不让须眉。
“是!”军参谋应允之后,疑虑道:“军座,作战部队都走山路,军部和辎重预备师怎么办?”
铁梨花心中笃定道:“我们当然是走官道了,任**如何揣测,也不会洞察到我主力部队的意图。”
三天后,轩上将已经初步锁定了铁梨花主力的大致位置,此女之所以被称为奇兵,是因其行军诡道,不走寻常路,要把四万人的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起来,然后再悄悄运动到某个攻击地点,只有一条路可以做到,就是山脉,依山而行。
从这点来分析,轩上将首先排除了平原地区,只剩下地势较大的畅家岭山脉,可这条山脉足足有四百多公里的密林区,要想找出这四万人的精确位置,就如大海捞针一样。
眼下也只能找出铁梨花的军部和辎重部队,这支部队以运输为主,汽车无法开进山里,轩上将只好等这支部队的出现了。
“司令!据侦查兵回报,距离赵家窑水库五十公里外发现敌情,有运输汽车,马匹驮运,应该就是晋绥军运输部队!”李炜把侦查连捕获的敌情汇报给了轩上将,独立师扩编成军后,所有建制都是原班人马,李炜的桂军旅融合了一部分关北军,才补齐了编制,除负责警备之外,也兼任司令部斥候。
轩上将刚刚听完李炜的汇报,秦武放下电话请示道:“司令,美军通讯技术组已经到了,他们问什么时候可以工作?”
美国这次对共和党不但援助了武器和物资,就连美军海军的情报监听系统也派来了一个小组,虽然技术和设备不及苏俄的特工组,也算世界顶级的情报部门。
轩上将抬手把地图卷了起来,交给秦武道:"让美国人照着我的标记找,两天内我要得到结果!"
“是!”秦武带着地图走出了门。
沐李面露一喜,对范天雷道:“走老范,咱两也去看看,听说这老美的监听技术世界二流,咱也去充充电!”
“好!”范天雷带着笑同意道,两人还没走出门就被轩上将叫了回来:“你们两别走,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第二天,秦武已经得到了美军监听组的回复,他把地图摊开在桌上道:“美国人用了两台大功率监听电台对A区进行了监测,今早在畅家岭中西部地区发现了无线电波频,应该就是晋绥军第一师,二师,和三师,他们的目标很可能是丰镇!”
轩上将失笑道:“真是前世冤家啊,她偷袭谁不好,偏偏去童建军的防区,意图已经不重要了,她铁梨花不是号称奇军吗?在科技的面前还不是无所遁形了,那些个奇门歪道的路数早已不堪大用!”
秦武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也不发表自己的观点,从参谋总长一下降到了副官,倒真是屈才了。
轩上将又用笔在美国人标记的坐标上,精确地画出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势位置,再交到秦武手里,道:“把这张地图送到第五军军部,让童军长按照我画出的坐标布置包围圈!”
“是!”
秦武刚刚离开,齐书恒有些不解地道:“司令,这么肥的一块肉,我们干嘛要拱手让给童建军啊!”
轩上将只是笑笑,缓步来到窗前,抬手推开窗子,望着深秋的风景,神色中一片平和!
赵家窑水库,明朝时期修建,是晋西北最大的一处蓄水湖,水里长满了红褐的水草,最高水深不超过2米,湖水很浑浊,在堤坝上面还有几只乌鸦在鸣叫,感觉很是凄凉。
铁梨花站在堤坝上,看着眼前的荒凉,撇着眉道:“我前几年还在这采了很多河蚌,才几年光景,这水库就面目全非了!”
“军座不必触景伤情,等征讨完了凌啸川,我们可以用抓来的俘虏去重修水库,相信又是一片碧水蓝天!”一名师长站在铁梨花身边道。
铁梨花之所以让预备师走官道,也是为分散共军的注意力,何况此处还属于山西境内,不用担心被伏击,就算有埋伏,以她一个摩托化的预备师也可以快速撤走,因此她对周围环境毫无戒备。
那名师长刚刚说完,铁梨花忽然注意到水面上有许多稻杆,若光是稻杆也就算了,可那些竖起的管子并没有随水波荡漾,就像是牢牢种在水下的一样,这点让铁梨花倍感疑惑,她就拿起一个土咖丢了下去。
只听“噗通”一声,水面一阵波荡,浪花起伏之下,赫然露出一块黑色的钢盔,铁梨花神色大变,急呼一句“有埋伏”。
就在这时,水中倏地站起了上百个士兵,他们统一佩戴钢盔,嘴里都咬着一根空心稻杆,以便能在水下呼吸空气,装备的M1突击步枪架在肩上,水顺着枪筒往下滴淌,正是沐李的特战队。
那名师长连忙拉着铁梨花就地滚下了堤坝,远处正在休息的晋绥军见长官落坝,刚要往那边跑,却见堤坝上露出了人影绰绰,远远地向他们发动了攻击,立刻就有一排士兵倒地。
紧接着,道路两旁的草丛之中也射出了密集的子弹,那激射而出的子弹,把一些手腕粗细的野葵花都打断了,更多的晋绥军士兵死在了汽车旁。
同时,不知道从哪里又飞来十几颗密集的炮弹,把准备撤退的晋绥军阵营炸得飞沙走石,受惊的军马发出嘶鸣,不顾一切挣脱缰绳,在枪炮声中撒开了奔子。
堤坝这边,那名师长攥着手枪,只要刚一露头,便会迎来一排子弹,他躲在小小的土堆后面,对同样狼狈的铁梨花道:“军座,我们被伏击了!”
铁梨花用手挡着子弹迸飞的石土,急中生智道:“一会等他们过来了你就装死,趁我跟他们纠缠的时候你在背后打黑枪,然后我们一起往林子里跑!”
师长看着被攻击的预备师,担忧地道:“那部队怎么办啊?我们一走就没人指挥突围了!”
“你以为现在还能指挥得动吗?共军炮火这么猛,还有一支不知道什么东西小部队,我们能逃出去就不错了!”铁梨花根本没有想到水里会藏人,一打眼就看出特战队不一般。
师长叹了一声道:“以前都是我们伏击别人,这亏吃得太大了!”
“甘蔗哪有两头甜的,我们这边做了赔钱的应生,山里的部队可能已经到了丰镇,从全局来看,小亏换大盈吧,可别把我也赔进去就行!”铁梨花检查了一下手枪弹夹,准备向树林里逃窜,她料定对方肯定会抓活的,只要部将拖住他们,她就有把握在树林里甩开追兵。
师长也检查了一下弹夹,闷闷道:“军座,我掩护你逃走了,他们会不会打死我啊!”
“不会,你好歹也是个师长,我要是跑了,他们肯定拿你去邀功,怎么会舍得杀你呢,疼你还来不及呢!”铁梨花哄着他道。
那名师长刚要脱口的一句“好猥琐啊”,忽然一转变成了:“军座,好聪明啊!”
堤坝上面的一名特战队队员刚从肩上取下手雷,却被沐李按了下去,他盯着土堆道:“司令说了,要生擒对方长官,尤其是那个娘们,不能伤她性命!”
特战队队员闻言收起手雷,沐李打出几个简洁的作战手势,三名特战队队员就从三个方向摸了过去,准备生擒土堆后的两名晋绥军军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