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最顶层的一间客房内,保镖在轩上将走进后关上了房门,慕容雪痕坐在轮椅上怔怔出神,忽然听到一阵轻快有力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脸上随即露出一丝莫名欣喜,
习习晚风吹动窗纱,轩上将凭栏远眺,津城景物历历在目,低转目光,落在了慕容雪痕恬静的侧脸上,开始细细打量起这位华北财团的代表,
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淡淡阳光照在她脸上,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娇艳无伦.
慕容雪痕似是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看,转过头露出一笑,道:“用这样的目光盯着一个女性,有失风度哦,”
轩上将笑了笑,道:“上次在祁门酒楼多有怠慢,实属军务紧急,这次若非慕容小姐出面,我军也不会这样容易就能和各租界达成共识,”
慕容雪痕卑谦地道:“将军不要这么说,在贵军占领北津城的时候,各国的租界领事就托人给我捎过话,他们都希望能面见将军,重新取得在北方的驻华特权,我只不过是做了举手之劳的事而已,”
“慕容小姐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可是帮了我很大的忙,”轩上将把手揣进裤子口袋,心头如释重负,
慕容雪痕进一步分析道:“你知道北伐以來,华南的商人和资本一夜之间就云集到了天津,他们都害怕青联党的无产军阀,却让这座被西方资本分割的城市暴富了一场,”
轩上将一点就透,接着她的话道:“所以,西方列强不会看着天津这块肥肉再度落入青联党之手,如果我们沒有掌控住天津的政局,我想他们也会用武力來维持天津,”
慕容雪痕面露坚定道:“这也是我的责任,是我们慕容家族的使命,维护不可动摇的商业利益,”
几秒钟的缄默,两人同时露出了灵犀的笑容,通晓军政的慕容雪痕抛砖引玉,道:“将军想整合城外的无主川军,所需要的军费开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哦,”
慕容雪痕正好说中了轩上将的另一道难題,川军投降了独立军,对沒有华北群众基础的共和党而言,二十万人的军费开支确实不是一笔小钱,
轩上将坦言道:“慕容小姐一语中的,实不相瞒,我军在北津城的后方刚刚建立,还沒有能力负荷这么庞大的军费,为了这事,我已经给委员长发了三封电报,但财政部却说沒有这方面的预算,党国在内战消耗下已是外强中干,我这个军务总长也是囊中羞涩啊,”
“如果将军是为钱的事而烦心,我华北财团愿意在财政上给将军以全力支持,并立即为贵党天津政府提供300万元资助,”
慕容雪痕轻而易举地解了轩上将的难題,她这番表态并非心血來潮,而是华北各财团早就商议好了的,算是依附共和政府的见面礼吧,
“既然慕容小姐快人快语,我也在此表个态,在劳资问題上,决不使天津方面有南京态度,”
面对华北财团的殷勤示好,轩上将总要有些表示的,比起激烈的革命,他想推行一条改良主义的路线,主张劳资合作,阶级调和,这次正好借着表示诚意的机会,将这种改良在华北实施推行,
“司令,英国租界查尔斯督察想要见你,”门外传來张恕的报告声,
慕容雪痕面露失望地道:“你又要走了吗,”
“是啊,清党行动就要开始了,我会让我的人把这里保护起來,你不用担心安全问題,”
轩上将安慰地说完,注意到了她膝盖上被风吹起的一角毛毯,就蹲下了身,帮慕容雪痕心细地盖好毛毯,坦诚道:“共和党和商人资本有着共同的利益,你们对党国的支持,就是我共和政府对你们的保护,”
“将军,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題吗,”慕容雪痕从轩上将的举动感受到了一种温暖的呵护,在轩上将起身的同时拉住了衣袖,
“可以,你问吧,只要不涉及军事机密,我都可以为你解答,”轩上将回身微笑道,
“将军曾经也是青联党成员,你对青联党的围捕,会是血腥的吗,”慕容雪痕感受着那一阵吹來的风,轻轻拂过她的面颊,
“会的,这是不可避免的,”轩上将沒有一丝动容,
慕容雪痕越來越好奇,这个在中华军界备受争议的将军,一个失去信仰的革命者,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可她却不知道,所有对这个男子产生好奇的女子,下场都无一例外,越是接近,越遍体鳞伤,
军车内,轩上将轻轻抬了袖口,望着手腕上的老牌德国机械表,用流利的英文对旁边的查尔斯督察道:“我只有十分钟时间,有什么事就说吧,查尔斯中校,”
查尔斯是长期驻华的英国人,对轩上将所说的英文深感惊讶,要不是事先知道他是本土华人,查尔斯几乎要认为轩上将是个华侨了,他抱着双臂,用蹩脚的汉语慢条斯理地道:“轩上将,你就耐心点吧,我这次是要帮你的忙,”
轩上将假意地笑道:“你们英国人可真会说话,”
查尔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故作深沉地道:“你并不知道你的付出,将会得到怎样的回报,”
“我只知道,我让我的部下在你查尔斯中校的抽屉里,塞进去两万美金,”轩上将淡淡地说完,又更加平淡的目光撇向窗外,继续道:“就算你们英租界的青联党都是大鱼,我的线也放得够长了,请告诉我何时可以收杆,”
查尔斯露出贪心的笑意,道:“您再往我的抽屉里塞十万美金,肯定就收竿,”
轩上将对他的贪心不以为然道:“你真的拿我当肉头了,中校,”
查尔斯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和一份名单,递给轩上将道:“这里是租界,我是执法者,只要物有所值,你是知道行情的,”
轩上将盯着那张照片沉思了一阵,眯着眼睛道:“十万美金买到一个青联党中央*****,确实物有所值,”
4月11日凌晨,三千多名青帮帮众聚集在工人的码头附近,一个头戴瘪三帽的年轻人叼着根油条,吊儿郎当地在早摊铺前闲哉的晃悠,青帮打手们见他走來,都下意识地露出恭敬之色,
成龙飞,青帮十二堂飞龙堂堂主,为人仗义,喜欢结交朋友,在**上也算混出点名气,手底下有一千多号弟兄,是青帮中的二号首脑,
成龙飞接过手下递來的豆浆,回头望了一眼千人的帮众,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手下殷勤地搬來一条凳子,用袖口擦拭着凳面的灰土,道:“别的堂口不清楚,咱们飞龙堂的都來了,”
成龙飞正要落下屁股,却被一个身穿黑褂子的男子先坐了下去,只听那人道:“你就是成龙飞,”
成龙飞打量了那人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凡之处,豪爽道:“兄弟,你混哪个码头的,有名号吗,”
那人淡淡的语气道:“共和党独立军司令部中校副官,秦武,”
成龙飞心下一惊,已经知道此人的來头不小,也不管表情严肃的秦武是否愿意,就搂住了他的肩膀,笑着道:“小弟今年二十四,你呢,”
“等打完了,再告诉你不迟,”秦武掏出手枪取出弹夹,啪地一声又推了回去,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叫,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地痞满脸荡笑地拉住了一个姑娘,调戏道:“装什么黄花大闺女,來给爷摸一把,”
天性仗义的成龙飞看不下去了,他疾跑两步兜头就是一脚,把那地痞踹了个狗吃屎,警告道:“这次给你点教训,下次再敢欺负女人,信不信我成龙飞剁你一条胳膊,”
“大哥饶命,大哥饶命,小弟再也不敢了,”地痞连连求饶,成龙飞的脾气飞龙堂的人都清楚,说到做到,
成龙飞也不管那地痞,走到姑娘面前关心道:“你沒事吧,我已经帮你出过气了,要是不满意,我再剁他一条腿,”
姑娘感激地一笑,道:“我沒事,还好有你,”
成龙飞帮姑娘收拾着早餐铺,好心道:“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吧,待会这里有事发生,”
姑娘乖巧地应了一声,盯着成龙飞看了好一会,抿口道:“我叫小铃,以后我被人欺负了,可以去找你吗,”
“只要在我的底盘上,沒人再敢欺负你,”
成龙飞对小铃气概十足地说完,停泊在天津港码头的英国军舰上空升起了信号,所有人都开始佩戴黑色工字袖标,街边的居民百姓呼啦一声全跑光了,
秦武命令穿便装的士兵将地上十几个木箱打开盖子,把里面的步枪分发给青帮成员,这些人都是轩上将的打手,为他们提供武器也是理所当然,
“谢了,”
成龙飞接过秦武扔來的步枪,转手交给了一名手下,从怀中抽出一把砍刀,张狂道:“兄弟们,给我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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