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凄婉的《蝶恋花》
我静静地趴在灌木下的腐叶里,闻着腐叶的气味,焦急地等待着追踪者的到来。我刚才布置那些东西,最多也就是十分钟,他们收拾掉那些豹子,应该很快赶过来,按时间推算,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分钟。当然,他们再向前搜索时,肯定会更加小心了,除了防止被我们突然袭击外,还要防备野兽的袭击。对我而言,当然是希望他们知难而退,早点回去交差得了。可我知道这是我单方面的异想天开的想法,敌人既然追了这么久都不愿放弃,不惜冒着被消灭的危险一路追来,肯定是铁了心的想把我们置于死地了。看来我设置的第一颗改装地雷是起作用了,炸死了他们的导引狼狗,否则他们也不会让我断断续续地休息了近十个小时才追上来。
我现在暗自庆幸那只豹子的帮忙,如果没有那只可怜的豹子,若被他们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树下,我就岌岌可危了,我将很难从他们子弹编织的火网中脱身。那时我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延时扔出那颗手雷,让它在空中爆炸,我在他们纷纷躲避的惊呼声中跳树逃跑,至于会不会扎伤、摔伤什么的,都不在考虑之列了,即便那样,能否跑得掉还很难说呢。所以我要给那只可怜的豹子大大记上一笔人情债,尽管我已永远无法偿还了,它已经去了美好的天堂,愿它在那里一切安好。
我惴惴不安地趴在潮湿的腐叶里,心里着实是没底,未知因素太多了。第一,我不知道他们的确切人数和搜索队形,如果他们人员太多,又相对分散,那颗手雷就算是能够炸死几个、重伤几个,作用也不是太大,那时他们会蜂拥而上,把我打成筛子;第二,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狼狗导引,万一还有,我现在趴在这儿就毫无意义了,那畜牲会直接扑过来把我拖出去的;第三,也就是我最担心的,我不能确定他们携带了什么武器,如果他们带着烈火喷射器,那时我成为烤**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现在夜幕即将散去,我突然有了一种强烈得想退却的想法,趁他们还没有到来之前逃之夭夭,可现在问题是,我还来不来得及脱身逃跑?他们再有几分钟就赶到了,我现在产生这种想法确实是兵家之大忌,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从来就不缺少敢打硬拼的勇气,只是在考虑我这样做是不是最好的?再向里深入是不是还会有比这更好的伏击机会?我把各种利害又考虑了一遍,最后我得出结论,现在应该是伏击他们的最佳时机。
我静静地伏在石块后面的腐叶里,凝神静气,耳感知着外界声音的变化。我现在全身插满了枝条,脸上涂抹了一层绿汁,活脱脱一个森林怪物。我这样做的目的除了可以有效地隐藏自己以外,更主要的是可以延迟敌人突然看到我的反应时间,哪怕能够争取到零点零一秒的时间,我就可以获得改写上帝生死名单的权利。
突然,我感觉到前方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就像是脚踩在腐叶上的感觉,他们来了。我双目凝聚,死死地盯着前面,双耳更是不敢放松,感知着其它位置的异样,防止被他们用一字长蛇阵的方式把我围住。
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伙首先进入了我的视线,他一身丛林迷彩,头上居然还戴着铁面具,其它裸露部位都涂抹了迷彩油,给人以阴森的感觉,右手里拿着一把和我差不多的微型手枪。他旁边跟着四个稍矮小的大汉,和他的装束差不多,只是没有戴面具,表情严肃,每人端着一只冲锋枪,左右肩膀上都插着匕首。可以看得出,这五个家伙一定是非常强悍的对手。我现在非常庆幸他们没有狼狗的帮忙,否则我就已经暴露了。
那个身材高大、头戴面具的家伙站在大树下面,向四周看了看,突然蹲下身子检查着什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瞬间割断了那根早已放在匕首下面的青藤,八根青藤如同八条青蛇,几乎同时从八个不同的方向、向大树迅速地“游”了过去。
那几个家伙显然是同时吓了一跳,但他们并没有过多得惊慌,一边纷纷躲避快速下落的大石,一边用半蹲的姿势迅速地把枪口对向了外面,而只有那个头戴面具的家伙,顺势一滚,让他硕壮的身子远离了大石的落点,嘴里还没有忘记低吼了一声:“趴下”。
看来他一定是个身经百战的家伙,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所以才把自己躲得远远的,同时还没忘记提醒他的战友们躲避危险。我知道,他这并不是怕死的表现,他肯定是在血与火的战场上,见多了这些尔虞我诈的技俩,才沉淀出刚才那一系列的动作。
随着一声沉闷的大石落地声传入我的耳膜,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大力做着吞咽的动作,已经积聚了浑身的力量,准备在二点四秒钟后、手雷爆炸的瞬间,我要立即扑出去,用两把微型手枪和两柄军刺结果了他们。
可是令我实在没想到的是,首先传入我耳朵的不是巨大的爆炸声,而是那个头戴面具家伙的又一声低吼:“别动,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巨大的爆炸声淹没了。
我如同一只发了狂的豹子,在巨大的爆炸声中,顶着弥漫的硝烟,四肢同时用力,让自己几乎是弹射了出去。我两把手枪同时开火,对着五个尚趴在地上的四个家伙的头部连连射击。其中一个家伙已经被自己的“迫不及待”葬送了性命,提前去上帝那里“抢占有利地形”去了。
那个头戴面具的家伙一边急速地就地打着滚,一边用手枪向我响枪的位置疯狂地盲射。我顺势用右手抓起那个提前向上帝报到的家伙的后背,挡在自己的面前,向那个满地打滚的家伙扑去,那三个家伙已经被我用手枪送上了天堂。可是那家伙居然也顺手抓起一个刚刚被我打死的家伙的后背,打着旋站了起来,向我猛扑过来。他现在右手居然换成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双头匕首,左手抓着那具尸体挡住我左手枪的子弹。我们两个就像是罗马时代的角斗士,一手持盾牌,一手持长剑,咆哮着冲向对手。现在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一手持死尸,一手持匕首和军刺,但是这远比角斗场惊险得多,一个回合下来就有命丧天国的可能。
就在我们相距三米远的时候,两人几乎同时把手中的尸体投向对手,人却举着闪着寒光的匕首和军刺、踏着松软的腐叶、拼命地扑向了对方。那个家伙左手尸体出手的瞬间,又突然间从右肩膀上抽出一柄同样的双头匕首,恶狠狠地向我扑来。
我们如同两只相斗的水牛,两件锋利的兵器大力地撞在了一起,四柄利器承受着两具强壮躯体的巨大冲力、闪着耀眼的光芒、发出刺耳的“**”......
我们两个都是动作很小,防止出现空档,被对方一招致命,但速度都很快,四件利器时刻不离对方的咽喉要害,但力量却都很大,每一次碰撞都会使两把锋利的匕首和军刺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刺鸣声,撞击的火花瞬间照亮我们狰狞的面孔。他的脸虽然躲藏在铁面具的后面,但完全可以想像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神色。两具尸体已经像两只破麻袋似的落在了我们脚下,可我们谁也没有功夫理会再去他们的死活,都是把全部精力用在了对方寒光闪闪、快如闪电的匕首和军刺上,并伺机刺向对方的要害。
此时我小臂上的衣袖早已被他两柄锋利的双头匕首割削的支离破碎了,像很多长尾蝴蝶,随着我飞速挥动的手臂、伴着利器碰撞出的火花,漫天飞舞,似乎在演绎着一曲凄婉的《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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