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了那些丫鬟们一眼,又接着说道,“以后你就是这容香楼的主子了,好好管教这些贱蹄子们,别让她们上了天去,以为主子好欺负就心安理得的欺负了,也不怕坏了良心。”
那些女子们大气都不敢出,惧怕的抬头瞥莲蓉一眼,就急忙低下了头去,音宜在一旁看着,她们的表情,着实不是那么的温顺。
再抬头看向莲蓉,她的眼中不知觉的就带上了莫名的笑意,这个女子虽说不太多话,但骂起人来却是毫不客气,生气时候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莫名的顺眼。
她点了点头,笑道,“蓉姐姐放心吧,我既是她们的主子,就自会管好了她们,该做的不该做的都会好好的教了,做得好了就赏,做的不好就罚,这些日子,是必要代替莲画好好理一下容香楼的,姐妹们。”
她轻言轻语的笑,里面低头站着的青衣姑娘却有些讶异的抬头看向她,她笑了笑,走到了青衣姑娘的身边,低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观儿。”青衣姑娘小心翼翼的答了,“姑娘叫我观儿就好。”
“观儿?”音宜略略蹙起了眉,“哪个观?”
“观仪不失序的观。”青衣姑娘轻轻笑了,露出了两边的虎牙,有些羞赧的说道,“娘亲希望我能知礼节,就给我取了这个字。”
“她是最下等的丫鬟,名中不带字,若是姑娘喜欢,就赠了‘云’字吧,那是二等丫鬟的字,月钱也是照着二等丫鬟的分例给。”莲蓉淡淡的说道,看着音宜的举动,心中的火气也慢慢消了下去,语气也平和了不少。
“那就给她这个字吧。”音宜看着莲蓉笑道,“我应该能做这个主吧?”
“既是姑娘房中的丫鬟,自然随姑娘的意思。”莲蓉淡淡的说道,看着音宜的目光柔和了不少,这观儿也是她喜欢的人,做事稳妥,从不偷懒,只是太过温厚,总被身边的人欺负,在华月居两三年了,却还是一个低等婢女,一方面是因为莲画不想多事,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不争。
而她虽说可以教训这些丫鬟们,但是这些事也不是她能插手的,丫头们是什么身份,还要侍奉的主子亲自决定,不是她能置喙的。
旁边的丫鬟们面面相觑,看着开心的云观儿,在看看旁边笑的一脸无害的音宜,心中的算盘却是都动了起来,以往莲画从来不会管她们的事,而这个主子一来就给了云观儿二等丫鬟的身份,二等丫鬟,那分例可是低等丫鬟的两倍。
也有自以为聪明的,见到有些主张的主子,第一考虑的不是好好当值,而是用什么方法能给她来个下马威,让她从此不敢再多事,乖乖随了她们的意思,当一个吃喝不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傻子。
“既是这个就再好不过了,我身边正缺一个省力的丫鬟,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音宜看着云观儿轻声说道,在转身看看那些表情各异的丫鬟们,心中早已了然,对莲蓉笑道,“我向来都是省事的,屋里本不需要这么多伺候的人,人多了也烦心,但是丫鬟少了,让别人看到倒说是华月居不大方了,所以就先留下她们,不过若是有一日。”
她笑着回转身,纤细的手指一点点的从那些丫鬟头上划过,轻笑一声,“她们着实让我烦了,那我就不能顾着华月居的脸面了,必要一个个的处置了才行。”
“姑娘尽管放手去做,这华月居,最不缺的就是丫头了,外面还有一大群等着进呢。”莲蓉冷冷的说道,随后向音宜点了点头,“那我就不打扰姑娘了,姑娘想必也乏了,就先进屋歇着,红姐那里我还要去伺候,在这里呆的时辰也久了。”
“蓉姑娘慢走。”音宜笑着回道,看着莲蓉的背影离了容香居,这才抬起头细细看了看那些丫鬟们,大概有十几个,一个个都是眉清目秀的,容貌都不错,只是一个个的身上都有些许孤傲之意,许是觉得自己面容好了,就与其他的女子不同了。
音宜轻轻笑了笑,对云观说道,“观儿,我们进去吧,我也有些乏了。”
“是。”云观应了一声,就眉开眼笑的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只是想起身后那些女子们毒辣的目光,总有些闷闷的。
一楼是大堂,右方还有着一个高台,想必是表演用的地方,她径自上了二楼,二楼的布局与天艳楼无二,是一个个雅间,只是尽头多了一间极为精致的房间,云观笑着说道,“那是姑娘平时呆的地方,有客人时也在那里见,入夜时歇息的地方在那边。”
音宜伸手打开了房门,左右是三两张白玉桌,正前方是粉红色的青纱帐,挡住了里面,可以隐隐看到里面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有文房四宝,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
“那是莲画姑娘平时作画用的,这次忽然搬出去,也不知新来的主子想要放什么,也就没换,姑娘若是想放什么东西,尽管跟我说了,我立即就换来。”云观见她看着里面解释道,说完后笑着看着她。
“不用了,就放着吧。”音宜摇头笑笑,她又不是大家闺秀,从来也没学过什么东西,琴棋书画也都不精,平时因为要与那些生意人咬文嚼字,倒是学了些诗词,但是半路出家的人,又怎么能跟那些从小就浸淫其中的文人比。
“先带我去休息的地方。”
“姑娘随我来。”云观走到前面说到,推开了旁边一扇类似于屏风的门扇,就看到了里面那一张小小的睡床,这睡床与一般人家的一样,倒是让音宜松了口气。
她进去坐了,云观却一脸犹豫的看着她,音宜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张口说道,“有什么就说吧,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姑娘,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云采儿也不是那种轻易就会妥协的人,姑娘来了就给她一个下马威,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姑娘初来乍到,毕竟对什么都不熟悉。”云观皱着眉头,斟酌着词句,不时抬起头看着音宜,担忧的紧。
“我不清楚不是还有你吗?”音宜看着她笑道,“你来这的时间也不短了,时时提醒我,我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有违礼节的事,至于别的,她一个丫鬟,还能站到我的头上撒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