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佛什麽的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杜撰，至于代代相传的术法……不过是一种自我暗示的仪式罢了。”一气呵成之后，石苓人面色灰败的一屁股坐下喘息，”再找个容器，不能是……是铁器。”
我朝着餐馆后厨走去。这个餐馆是典型的西式风格，不仅是做附近富人区的生意也对外营业，兼做慢摇吧，只不过桌椅、台面、地板，都很洁净，给人种前一刻还在营业的感觉。
几张小台软椅摆在大厅里供人小聚，迎车道的一溜门窗对面最里边是左右通到头的吧台，十数个红色皮革坐垫的高脚转椅凌乱的摆在那里，屋子的一角还有个娱乐用的撞球机，
用杀死你的眼神将弱气女推靠到一张软沙发上，在石苓人的指点下，我一阵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个塑料饭盒。
按照石苓人的吩咐接了些纯净水，捧过来放在桌上。石苓人顺势拿起，凑到鼻子前嗅了嗅，又挤到了桌上一些，看了看色泽，”很新鲜，打出来不会过48小时。”
“就是它了！”
李南则是轻盈的翻进吧台里，从一道窄门进入厨房，未几便走了出来，拎了瓶香槟酒。
砰！的一声启开，翻过一只洁净的平底杯，给自己倒了半杯，小口小口啜饮着，脸色多了几分血色。
“谢谢！”
石苓人接过来，大大的饮了一口。
似乎也想从容一把，停车场保安从吧台拿了只酒杯，凑上前，刘家小姑娘给其倒上酒。
这时这一边，石苓人早已把书好的结押打印纸折叠已毕，口中念念有词，单手一抖，那结押无风自燃，轻轻一甩，结押立着进了水，紧接着，在金芒火焰燃尽的一刹那，有明光闪烁的幻影以水中的一点为根，摇曳出生，顷刻间从无到有出现一颗樱花树，粉色花瓣纷纷绽放，然而，开到第四枝，其余的几个花骨朵便都凋谢了。
即使如此，李南和我也觉得屋内雾气大减，身上一阵轻松，同时心中生出暖暖感觉。
我们何曾见过如此景致，都呆傻了般看着那美妙奇异的樱花幻花。
“这是……”
“是幻觉！”石苓人看着我们不可置信的表情，”这就是超感知能力反向对应发出的六种能力之一，颅内传视，所谓借花献佛，因势利导，此时此地，你们深层记忆中的樱花就具有非同寻常的力量，因为自我暗示，所以相信存在，这就是科学解释的心诚则灵，无非是信息沟通！”
“千叫千应，万叫万灵，不叫自灵”！石苓人念念有词，单手掐诀，然后又从嘴中喷出一道白光，白光再次化火，那樱花幻影熊熊燃烧，化作点点星尘汇聚并落入水中。
石苓人拿起一根纤细的牙签，沾着水，一边念诀，一边轻抽我们，前胸、后背、双肩、头顶、四肢……”所谓鬼打墙，无非雾气有锁定效果。洒上樱花结押水，雾气便引不动你俩身上神经，鬼扯足无效。”
说着，石苓人又并食中二指沾上结押水在我们眼皮、耳朵上抹过。”凶灵可幻化，蒙蔽视听，如此，凶灵遮眼，灵啸无效。”最后，结押水让我们喝一半，另一半含在嘴里。”凶灵可迷惑心智，如此，当不受其惑。”刚施完法功夫不大，房间里突然咻！的一声响，紧接着，如烟似雾的恶风从无处而来，鼓荡吹袭，所有的地方，又蒙上了一层烟雾，看东西都有了那么点不真实的感觉。
不远处的白雾和影视剧里的简直一模一样，带有不自然的诡异感觉，哪怕在空气质量糟糕透顶的国际化大城市，也不可能看到这么浓的雾霾。虽然说影视剧是影视剧的，现实是现实，不一定真有危险，但这雾明显不对劲。
里面也许有怪物，也许带有毒性，也许只不过是正常的雾，总之，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冒险留在原地。
石苓人却是摇头叹息：”若是我的手脚能动，画结押时能配合手印和禹步步法……若是多些时间，一花一生机，浪费的真个可惜啊……”声音终究转细转无，多少还是被我听到了，一提这个，我就控制不住感情，”都是我不对，呜呜……”
李南也陪着掉眼泪。
“安啦，有空陪你们一块哭，现在，帮忙拿东西。”石苓人此刻倒是最安心的一个。
将军沙场死，身为阴阳先生一辈子没见过凶灵，结果因为装绅弄鬼被人胖揍而死，那才是最憋屈的。
“哦！”我擦着眼泪。
“拜托你们了，仔细看看外面，”我站在人们之间，无奈地朝着她们大叫，做着最后的努力。”看也知道这雾不正常，你们不怕它是化学杂物泄漏引起的毒烟吗？就算你们没看过天津港的迷雾，总听说过酸雨吧！走啊！”
“危险化学物”明显比”怪物”更接地气，更易取信于人。手持十字架乱打的弱气女一下子呆住，又迟疑地向窗外看了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大厦外面无法看清任何车和人的浓雾中，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叫声戛然而止，短暂而模糊，听在我们耳朵里，已经十分微弱，却让我们齐刷刷打了个寒噤。
惨叫证明危险近在咫尺，我再也不敢耽搁，放弃了带貂皮大衣女之外的人离开餐厅的打算，都说在危急关头，脑垂体会命令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帮助主人应对危险。我不知道自己的垂体有没有正常工作，但直觉大难临头，必须竭尽全力和石苓人撤离那个危险地带。
仓促准备后，我毫不迟疑的同李南一起架着石苓人往地下停车场走。穿貂皮大衣的女人紧跟着我，其他人保持距离跟在后面。黑胖保安居然也跟来了，只不过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了，”当然不信。你知道我一直反对离开大厦餐厅，但是小姐，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现在要出去看看，向你们证明外面根本没有什么狗屁怪物。救援来得很慢，或者是因为人们忙于处理化学物泄露的大麻烦，推迟了对富人区的救援。只要派出所的人到了，把你们绳之以法！”
地下停车场里一片狼藉，顶灯忽闪，不时还溅起蓝色的电火花。车辆横七竖八拦在过道上，不过大部分还是留在停车位，有很多车体像被重物砸中般呈凹陷状态，不少地方还有被撕扯的痕迹，部件半脱半挂地从原本的位置上耷拉下来。可以看到不少被分尸并遭受啃食的人类，地上到处都是血迹，我们不知道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甚至并不能肯定这些尸体是否会突然苏醒变成怪物。
显然虽然林友亚上去了，这里也不安全，现在实在不适合固守待援了。
“我们选错地方了，或许应该跑到楼上去。”我说。
“你的意思是放弃这条近路？”李南说，”而且就算上楼也不一定安全，被关在里面的怪物可不少，在这里我们至少还有一条路。”
我们把石苓人夹在中间，放慢速度行进，四只眼睛透过迷雾审视可能隐藏在四周的危险，忽远忽近怪物群的哀嚎在雾中被削弱许多，听起来像是从遥远的地方发出来一般，给人不真切的感觉，这反而让人感到这座地下停车场的死寂和阴森。不时有金属落地和轻微的炸裂声，开始十分吓人，但经受多了也就渐渐习惯下来。
我朝后方扫了一眼，一个黑影就在此时在迷雾里面晃了过去，我顿时警觉起来，扭身朝黑影消失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处破损的天花板，那里除了暗雾，什么也没有。
“看！”李南找到了一辆可以发动的汽车，招呼我们——包括穿貂皮大衣的女人——上车，至少这样子多一成安全系数。
我疑神疑鬼地重新坐正，下意识又朝后视镜望去。
霎时间，我只觉得车体剧烈一震，身体不由自主侧倒在座位上，入眼处车顶多了一个凹陷。
敌袭！
这个念头刚闪现，我眼角已经瞥到一只腐烂的手臂从瞬间没了玻璃的后窗伸了进来，紧接着是半截身体。
这是个生前为年轻女性的怪物，身上还穿着镂空吊带裙，从轮廓上可以看出身材的青春美好，但此时长满尸斑，散发阵阵腐臭，难以令人升起多看一眼的兴趣。
它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前座的椅背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拉进来。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貂皮大衣女友情赠送的手枪，对准了它的脑袋，之前她说：”这是我打算带着防身的，可我不太会用，我只在某个姐妹会俱乐部的靶场里练习过。”作为对我见义勇为拔刀相助的感谢送给我。
不过在我第一次开枪之前，枪声已经响起来，子弹从前座飞出，直接贯穿了”它”的眉心。
怪物的动作宛如脱线木偶般顿时终止，身体半挂在座位上，不断从伤口处流出红黑白色的液体，让我直觉得恶心，再也不想碰那位置半下。
我看了一眼李南，她收起一枝小巧的手枪，状似心神初定地朝我点点头。
她居然有枪！
石苓人另一只手拎着从餐厅里面顺来的干粉灭火器，疼的直冒冷汗也不忘插嘴：”我现在相信她没有恶意了，否则方才她有无数次机会杀了我们！”
我对着远远跟着我们的人群，断断续续地说：”现在你们相信了吗？外面真的有怪物，长得像异形一样，如果不是李南，我就已经死了！”
“啊……杀人了！”
没想到貂皮大衣女似乎才反应过来，猛地挣开了我的手，向相反方向缩去，她虽然年华老去却依然精致的面孔因惊惧表情而扭曲，甚至有些狰狞。她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更不明白为什么区区雾气会让我们大惊失色，举止失常甚至杀人。她的步伐，已完全停住。我不停叫嚷着”先到地下停车场外面去，等事后给你详细解释，如果没事我投案自首也可以”，继续试图把貂皮大衣女拖出来，自己则紧张到结结巴巴，也不知句子说对了没有。
“哎呀！”
貂皮大衣女尖叫出声，一边逃出车，一边抓起挎包，狠狠砸在我身上。我疼的抽了口冷气，不由松手，看着她跑远了。
普通人总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哪怕是这里看来一点都不比上面安全。
“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怪物，看起来我们要在犯罪的道路上越来越远了！”我说着，一边强忍着恶心感，将尸体推出车外。
李南用空着的左手插入头发，无奈地回应道：”或许先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刚说完，一个怪物突然落在车门边，拼命捶着玻璃。突如其来的剧烈响动让李南朝旁边的座位缩了一下，但那一边同样也出现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我反射性朝身后望去，只见从四周被车辆遮挡的地方，不断有怪物爬出，它们大多缺胳膊少腿，甚至只剩下上半截身躯，张牙舞爪地朝我们三人围上来。在它们身后又出现了几十个神情动作格外暴躁的怪物，它们盯着这边，不时张口怒吼，那神态宛如保有意识般。
“快开车，李南！”我大叫起来。
李南二话不说踩下油门，但车子却没能跑起来，发出刺耳的空转声，我顿时意会到发生了什么事。
“该死！它们把轮子塞住了！”李南骂了一声。
我朝后望了一眼，同样看到那群正在逼近的破破烂烂怪物，以及静静站在圈外注视自己三人的怪异怪物。
我的脸色变得刷白，我想起不久前在审讯室时遇到的，由副局长变异而来的怪物。
“那是有自主意识的。”我半似警告其他人，半似自言自语地说。所以……
“快！下车！”我大喊着，把从石苓人手里抢来的干粉灭火器塞到前座上，自己系上切肉刀，抓起手枪，一脚踹开车门。
装配，上弹，拉栓，举枪……我从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如此一气呵成，难道我有热衷于远程攻击方式的暴力因子？
我想起石苓人前前后后的科普，运动领域的医学专家发现，运动员在做出顶级表现之前，左脑中会产生大量的阿尔法脑波。和许多人想象的不同，运动初学者与优秀职业选手之间的一个主要不同就在于脑波。在做出一个准确的投篮之前，职业选手的大脑会产生一个阿尔法脑波峰值；在做出一个完美的挥杆之前，职业高尔夫选手的大脑中会产生一个阿尔法脑波峰值；在完成一次准确的射击或射箭之前，职业选手的大脑中会产生一个阿尔法脑波峰值。而初学者或普通运动员的大脑中没有产生这样的阿尔法脑波形式。
通过科学家对射箭运动员的训练过程脑波分析认为，随着训练时间的一天天增加，训练成绩的一天天提高，在做出完美的一射之前，大脑中的阿尔法脑波也在逐渐增加。阿尔法脑波是顶级表现的基本因素，虽然提高阿尔法脑波需要时间，但天才不需要。这些天才，也被称为阿尔法人！
感谢我的脑波让我成为阿尔法人，我觉得自己除了缺少实战经验，已经算得上合格的枪手。
挡在车门处的怪物显然没学过紧急避险，顿时被车门扇倒，没等它爬起来，我在车里当头给了它一枪，然后钻出车外。我的脚刚落地还没走上一步，就被从车底盘伸出的爪子抓住脚踝，对方的力量极大，握力惊人，还试图将我朝里边拖。我措手不及，但身体平衡性不错，没有跌倒，只是单膝跪地。
我二话不说，拔出切肉刀，一刀切下那只怪物的手腕，不顾依旧锁在脚踝上的断肢，朝前踉跄跑了几步，这才转过来身来。攻击我的怪物已经有半截身体爬出车底，朝我露出满是唾液和血水的大口。
我给手枪上膛，然后将这只怪物的脑袋打成碎块。
和李南同处一边，攻击前座车门的怪物被我的行为惊动，扭头一看，顿时扑了上来。我没有退后，十分冷静地一枪将它轰倒在车门上，紧接着一枪打在脑门上，彻底结束了它的生命。无头尸体顺着车门被推开，咬牙切齿的李南从驾驶位上跳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仍旧紧紧抓住我脚踝的半截怪物手臂，于是上前一脚将它踢飞出去。
四周不断传来唰唰的声音，我们以石苓人为中心背靠背扭头四顾，除了车后方的那群行动有序的怪物，其它三个方向也陆续出现怪物的身影。
我虽然紧张地举枪瞄准，但仍旧保持理智，没有立刻开枪。我们不占据地利，停留一处只能接受被围攻的下场，而来路已经被堵住，如果不想和那些保有自主意识的怪物正面冲突，那就只能继续朝停车场内部深入，但是鬼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这样的怪物。我在等待李南的判断，比起自己，我选择相信这位经验丰富的女特工。
还没等李南出声，头顶上方传来某种生物爬行的响动，这里的天花板距离水泥顶部有一段距离，是一个中空的夹层，如果里面有怪物也不足为奇。我这下确信了，之前从后视镜看到的一闪而逝的踪影不是自己的幻觉。
我看见李南的目光落在侧旁不远处一个小防火门上，那是停车场工作人员的房间，距离我们三人只有二十米左右。
她扯了扯我的衣服，朝那方向颔首示意。
我们相互打了一个眼色，猛地拔腿就朝小防火门跑去。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我扫了一眼，只见那些拥有自主意识的怪物以超感官能力者的速度朝我们追赶上来，紧接着头顶的天花板碎裂，一只身材粗壮的怪物跌落下来，穿着破破烂烂的保安制服，它的眼神灵动，看上去也是有自主意识的，更令人心惊胆战的是，它比任何怪物离我们三人都近。
必须拖住它！我想着，缓下脚步，朝它开了一枪。
怪物的姿势僵硬，但行动非常敏捷，尤其在拥有自主意识后，对危险十分敏感。它在我扣下扳机的一刹那已经偏出了枪口，子弹飞过它的身后，将一具步履蹒跚的怪物轰倒在地。我并不觉得意外，我停下脚步，稳稳托住枪口，精神集中，瞄准后射击。那只身材粗壮的恶心怪物不断左右闪避，却在三枪后被我估对提前量，将它的一只脚打成了筛子。
我射下恶心怪物，刚松了一口气，李南的警告传入耳中，原来李南察觉到身后没人时，我已经落下六七步的脚程，她用枪，石苓人用干粉灭火器干掉几只靠近的步履蹒跚的怪物，朝后望去，正好瞧见恶心怪物被我击中脚步，摔落地面的情景。
“你在做……”她正待情急怒骂，突然发现两只怪物分从两旁的车顶朝我扑去，连忙改口急声喊道：”注意两旁！沈小姐！”
怪物已经扑到半空，我眼角一扫，立刻毫不迟疑地转身朝李南的方向滚去。两只怪物一前一后落在我原来所站的地方，立刻朝还没来得及爬起身体的我扑去。
李南已经冲上来，抬手射出一串火焰，将最前方的怪物打成筛子。与此同时，我扣下扳机，将稍微落后一步的怪物射倒在地。我狼狈地爬起来，正想给它的脑袋补上一枪，却被李南扯着朝小防火门奔去。石苓人在那里用力扭动把手，门锁发出卡啦卡啦的声响，看来是被锁住了。
没了一条腿的恶心怪物已经重整旗鼓，再度朝我们追来，虽然姿势可笑，但是速度却没降低太多。我一只手被李南抓住，无法给手枪上膛，只好换上切肉刀还击，攻击力度自然降低许多，甚至有几次攻击，那只恶心怪物根本无须闪躲。好在我运气不错，一道李南的子弹彻底解决了先前没能干掉的那只步履蹒跚的怪物。
不过我很快就不能把全副心神投在紧追身后的恶心怪物身上了，在我们离小防火门还有十步左右的距离时，左右两边的步履蹒跚的怪物宛如陆续从发射井中升起的导弹般，接二连三朝我们扑来。
李南脚步不停，手枪朝左边一扫而过，右边的怪物最前方的一只已经快要落到她的身上。我顾不上再多朝恶心怪物多开一枪，从身后将李南扑倒在地，借冲劲就地一滚，然后一跃而起，拔刀劈开最先落地的那只怪物朝我们伸出的头颅。还没等我收回切肉刀，顿觉劲风扑面，第二只怪物已经落下来，在我眼角的余光中，另一只怪物正扑在还没来得及起身的李南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我条件反射地抓住从半空袭向自己的那只右臂，顺势一个过肩摔将这只怪物朝李南的方向掷去，将李南身上的怪物撞成滚地葫芦。李南立刻支起上半身，抬手将两只怪物打成筛子，然后心有余悸地朝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
“什麽时候我这淑女变得这么能打了？我自己都害怕！”
我没有注意到李南的目光，在把怪物扔出去后，我立刻用手枪朝已经近身的恶心怪物射击，我们距离之近已经无需瞄准。我一口气将所有子弹射光，总算将恶心怪物逼退数米。与此同时，又有五只步履蹒跚的怪物从两旁的车顶跳下，将我们围了起来。
我看见李南紧抿双唇，再度扣下扳机，将左边些怪物打成筛子，显然她还想将右边的两只依法炮制，却被我揽住肩膀朝小防火门冲去。
我仗着动作灵活，东逃西窜，拉着李南游鱼一样在缓缓前行的怪物流里穿梭，最终顺利抵达车道边，麻利地跨过护栏，沿直线继续向防火门狂奔。
路边的车里还有幸存者，有几个人被我们吓到，下意识要去看怎么回事。但更多的人只是坐在车中，惊异地看着这二个年轻姑娘从车前飞奔而过。
之前在大厦里向后看，由于视角问题，我一直没有太紧迫的感觉。等站到地下停车场，我才发现浓雾的速度快到可怕。我途中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这有色无质的白色巨兽已经彻底吞掉了我们之前顺手牵羊的车子，继续扑向大厦餐厅所在的防火门。
身后又传来恶心怪物的怒吼，我充耳不闻，把打空子弹的手枪当作棍子，朝靠近身边的怪物劈头盖脸地一阵乱打，终于冲出包围圈，来到小防火门前。
里面石苓人正在砸门，李南过去帮忙，我开始用手枪掩护，但手枪威力太弱，如果没打中头就无法阻止怪物的行动，对于恶心怪物来说威胁更不足道。李南眼见情况危急，就想用干粉灭火器烧融门锁。就在我让开身位时，防火门突然打开了，一只手猛地抓住她，连人一起拖了进去，我眼疾手快，顺势从半开的门中滑了进去。
刚进入房间中，恰巧听到了远处首都钟鼓楼敲响午夜的钟声。
抓住李南的手一同跻身而入，我立刻左手扶住刀柄，下意识的做出警戒的姿势，但我的身前没人，反而是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猛地扭过身去。只见石苓人正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看到他安然无恙，我知道自己一颗心终于放下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双腿发软。
“针对敌人，你有什么计划吗？”我转头盯着石苓人问，掩饰自己的心跳不停。
这句话显然问到了点上，李南的目光也聚焦在了他身上。
大约是气氛问题，石苓人压低音量回答我的询问，”我在这间工具间四周布下了结押，待在里头暂时神鬼不侵，不过若是幕后黑手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了。”
“嗯，”有些自责，我闷闷的回答，下决心应该要保护石苓人周全的，结果却害得他伤重至此，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不管怎样，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照顾对方生生世世，绝不反悔！
“该死、该死、该死！”我怒气不息的狠踹防火门一脚。我跟石苓人本来打算揭开秘密之后，立刻离开，谁知道还没走出这层楼，就遇上了林友亚的怨灵，结果误搭了电梯，一番拼斗之后，居然又绕了回来。算成计步器里程，我们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上好几圈马拉松，在回到外面的世界之前，我们还有好多路途得爬山涉水。
石苓人脸色沉重：”这栋地下室楼层里死了许多住户，现在住户的死体愈变愈诡异，这说明了什么？幕后黑手又开始了移花接木的鬼勾当了，将我们的脑波能量暂时夺走，转嫁给这些怪物们，让怪物更聪明、更凶猛，甚至懂得堵门。所以我特别讨厌处理这些带着怨气变异的怨灵，死都死的特别难看！”又踹了防火门一脚，这一回石苓人顿了一下，”希望其他住户够聪明，知道要躲在屋里…….\然大门…….应该是堵上了？此路不通，不如继续往上走吧！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好酸！”在工具间里来来回回跨了几步，石苓人揉着自己发酸的双腿，看来失血和受伤之后，他连体力都所剩无几。”
“等一等！”石苓人还没来得及唏嘘完，我突然伸手拉住石苓人，拉长着超灵敏的耳朵侧头聆听，外面大老远就听见另一阵高跟鞋踩地的声响，突然又是好几声凄厉的惨叫、惊呼，跟着就是慌不择路的脚步声，霹哩啪啪的朝我们冲来。
咯咯、咯咯高跟鞋踩地的奔跑声接近，我从猫眼中看出去，就看见几个人跌跌撞撞逃过来，我皱起眉，混杂着茫然、不解的瞪着自远处冲来的闲杂人等，想不通这些人居然有胆子跟来，后者的表情同样也惊讶不已，大概是想不到我们明明一马当先，居然完好无损。